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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地伸出拉着她的指尖带到鼻子下嗅了嗅,拉扯出还残留着的一丝香甜味,“我没吃午饭,你带够可颂了吗?”
希里赶紧抽回手自己闻了闻,她确定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但还是拿出手帕加以擦拭,随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来的时候吃完了。”
他对她的话没做表态,只是认真地盯着她看。
被这种穿透性的目光审视着,如果是其他男人,希里可能就要生气了。可这人是莫里亚蒂,目前她赖以吃饭的主角原型。
莫里亚蒂对此很是满意,他看得出来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像小时候那样,时不时二人就会做出什么心照不宣的荒唐事。
希里的嘴唇抿了一下,她伸手从脑后摘下她发型的点缀物,那是一朵小花,有些不起眼,是希里从车站门口摘的,她将它递给他。
“我还有这个——还能请你吃一顿不错的午餐,或许,你需要我的签名做纪念吗?说不定以后能卖出高价哦。”
希里小时候有时候对莫里亚蒂颇为敷衍,比如经常会摘一些没用的植物送给他,而这位数学天才在过去会认为自己超级大度,原谅了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傻里傻气的人存在。
莫里亚蒂扭动着脖子,微微歪头,摆出一个轻微的弧度,他好像在想着什么过去的事情。
随即,他伸手把这朵小花接住,随手置在茶几上。可能是因为她这浮夸的话,他的嘴角甚至带起一丝笑意。
“我想这些足够了,盲目自信小姐。”
希里认为自己又成功地糊弄了他。
她捂嘴轻笑,她总觉得过去和莫里亚蒂相处的很少,可这时细细想来,那些点滴记忆又变得清晰起来。
而且,也不是那么的少。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刚刚搬家没几天,父亲因公事繁忙,只叫她先去登门拜访隔壁住宅的莫里亚蒂一家。
希里对此事本是极不情愿的。
可她不能抵御伯德先生给对方准备的见面礼——一大盒肯特郡草莓的诱惑。
等她送完这盒,她就回去把其他的都吃掉。
可是她在这位莫里亚蒂先生家门前站了许久,门铃足以按了十遍,也不见有人开门。
当她认为这盒草莓也“没办法”的要属于她的时候,伴随着吱扭一声,门被打开了。
此时她的手中还提着一颗草莓。
一个面无表情地女仆用探寻的目光扫射着她,女仆没说话,像个蜡像一样僵立着不动。
不过更加让她不舒服的是她身后缓缓走来的小男孩,他约莫十岁,一头乌黑细软的头发,身着一套长款乳白色睡袍,露出一节白细的小腿。
她在他们俩的注视下把那颗草莓塞了回去,并摆出一副无事发生地样子,说:“我是隔壁新搬过来的,我叫希里·伯德,因为父亲实在过于繁忙,就由我先代劳——希望你会喜欢这盒草莓。”
又是持续了几秒钟的尴尬氛围。
最后,还是那个男孩绕过女仆接过希里手中的盒子,而女仆则紧盯着他,脸上也有了更多的表情,好像就在他这几个动作的空隙钟就会出什么乱子似的。
“你要进来坐坐吗?”这是男孩目前为止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这样你就可以把这盒草莓全吃完。”
“好啊,为什么不呢?”
男孩的眼神依旧冷冰冰的,可惜,一个贪吃的十二岁女孩眼里只剩那盒草莓了。
明明是白天,莫里亚蒂的家却暗沉沉的,古旧却华丽的装饰表明了这个房屋古老悠久的历史,几位先祖的画像挂在门厅的墙上,像是一双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注意着每一位走进这里的外来人员。
希里在女仆的侍奉下净了手,跟着小莫里亚蒂走入客厅,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大壁炉正燃着火焰,那壁炉的柱子上刻的是两只雀鸟,它们各衔一朵她叫不上名字的花朵一副正要起飞的模样。
壁炉前是一张红色的价值不菲的长绒毛地毯,有一套黑色真皮沙发摆放在此。
地毯上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动了一下,她才发觉客厅里还有一个活物,一条黑色的猎犬趴在上面,就在他马上发出要吠叫来警示希里这个不速之客时,莫里亚蒂抬手一摆,那只大狗便重新趴了回去,像是委屈般的呜呜起来。
莫里亚蒂抱着那盒草莓坐在其中一张单人沙发上——当然,他没有好好坐着,而是把双腿架在一边的沙发把手上侧躺着。
“过来。”
他冲她招了招手,希里不明所以,但这个要求还不算无理,她顺应了他。
可忽然那条猎犬像发了疯一般,冲她喷过来,她来不及反应就被撞倒了。
而莫里亚蒂则爆发出一声嗤笑,在只有火焰灼烧木材的噼啪声的房间中极为清晰。
希里明白了,这是个坏心眼的小孩。
“这是你让它做的吗?”
她迅速站起身瞪着他。
第9章
“这是你让它做的吗?”
她拂了一下裙摆,冷静地回应着来自莫里亚蒂的不怀好意。
而那只黑色的苏格兰猎鹿犬晃悠悠地走到他身边,顺从地匍匐在他脚下,邀功式地摇着尾巴。
“怎么会呢?”他故作惊讶的说,“你没摔疼吧?”
希里眨了眨眼睛,看似在思考他的关怀般的问询的真假,随后,她展现出一抹相当甜蜜的、毫无破绽的微笑,“我现在就想吃那盒草莓了,你说过我可以把它全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