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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顺平能做的只是在一片混沌之中捡起稍大的片段并用污泥或者其他随便捡来的东西填充剩下的部份。
有的时候人的思维和思想就是不统一的。他偶尔会觉得自己中二,因为他经常会想要那些讨厌他的人去死。但他同时又觉得以自己的年纪无论是狂妄些还是悲观些都没什么。他想着长大了也会就会好了,又在心底反驳自己也许不会长大了。
对于目前的吉野顺平来说,这只是玩笑,所以他被自己逗乐了。
吉野顺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询了一下周围电影院的放映情况。
他并不是觉得孤独才打算去电影院杀时间,只是觉得自己如此颓废下去可能确实不好。
就像每个人能从电影中提炼的信息都大相径庭,同一个人每次看同一部电影的感官也迥然有异。
吉野顺平想,也许哪天我就突然被点化了呢。
遇到从天而降的小老虎不在吉野顺平任何一个天马行空的梦境之中。
刚出电影院的他与虎杖悠仁的对视极具偶然性和戏剧性。下一秒,逐渐降落但毕竟还在前进的虎杖“啪——”的一声撞在了离顺平不远处的墙壁上。
吉野顺平看着几乎被拍扁了的小老虎,可能是天性中缺少对危险的恐惧,踌躇了许久后吉野顺平还是试探着接近并小心翼翼地搭话问道:“那个……你还好吗?”
听到吉野顺平声音的虎杖渐渐缓过神来,他努力将自己从墙上抠了下来,落地时没站稳又“吧唧”一声向身侧倒去。
吉野顺平:“……”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虎杖使劲晃了晃经受剧烈撞击后还晕乎乎的脑袋,手脚并用爬起后跌跌撞撞的往顺平的方向走了过去。
遇到了这种堪比“在散步时遇到被感染丧尸病毒的小动物”一样,无论谁看都称得上诡异可怖的场景,普通男子高中生吉野顺平却连半步都没有后退,不但如此他甚至主动向前迎向了虎杖。
虎杖悠仁终于碰到了吉野顺平伸出的手。
虎杖悠仁冲吉野顺平飞速说了一声“失礼了。”,随后他便身手敏捷地开始顺着对方的袖子向上爬。
吉野顺平手足无措地看着在他身上如履平地的小老虎,有一种自己是猫爬架并不小心被幼猫缠上了的错觉。
只见虎杖爬上吉野顺平肩膀之后一手轻揪着他的领子,身体几乎整个探在外面,一手轻轻掀开了吉野顺平能完全将右脸盖住的过长刘海。
没有被烟头烫过留下的疤痕,只有一片光滑的皮肤和因为稍稍有些不安而微微颤动的瞳孔。
“太好了,”虎杖悠仁长舒了一口气。“没来太晚真是太好了。”
在吉野顺平死后虎杖去他生前所在的学校调查过。那位当初和虎杖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师接待了他,他借机得知了吉野顺平在学校时的部份不公正遭遇。
“有哪里受伤吗?”
“啊?”吉野顺平对这短短数分钟内发生的事情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啊……明明应该看看你自己有没有伤吧,你又不认识我,明明连名字都不知道。”
“知道哦,”虎杖反驳道。“我是虎杖悠仁,我在很久之前就认识顺平了,现在才来对不起。”虎杖看见吉野顺平从电影院出来后就意识到顺平的遭遇可能跟他所调查的大同小异。
毕竟拥有普通生活的高中生不会在上学时间独自出现在电影院。
“以后不会了。”虎杖安慰道。
明明是非人的生物却裹挟着超凡的人性,顺平仿佛从这娇小的身躯中看到了太阳升起的幻影。
顺平的眼眶开始变得湿润,就像很多人受委屈时不会哭,因为环境不允许。
但所有的负面情绪并不是消失了,他们只是藏了起来,在你感到脆弱孤独时一点一滴地缓缓堆积。
有些事情顺平不能和母亲说,只能压制在心底。这些积压着的繁杂情绪在这一刻如同泄洪一般被释放了出来。
也许因为对面是陌生人吧,顺平试图说服自己,我现在可以哭了吗?
这时一道意料之外的磁性嗓音响起。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
五条悟在将虎杖投出去之后气呼呼地走到了一边的可丽饼摊位上,凶巴巴地点了一份水果冰淇淋可丽饼。
摊位的老板在五条悟看向自己时心里就感觉不妙想要跑路,但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对方的眼神死钉在了原地。
老板颤颤巍巍地挖了一勺面糊,可能是因为手抖,这份面糊比普通情况下要大上不少,摊开后饼皮差点没溢出铁板外。
他习惯性用刮刀刮了一层不厚不薄的巧克力酱,后知后觉意识到面前的人可能是个不讲道理的神经病,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发现面前的高个子白发男人脸色臭的要命,老板被吓得一激灵立刻又追加了一大勺。
在之后的焦糖酱、香蕉片、奥利奥碎、巧克力碎上老板都金篦刮目般自觉加了双份,最后还插上了两根本来打算自己当零嘴吃的带榛子碎的巧克力棒。
老板哆哆嗦嗦地将爆满的可丽饼递给了面前的顾客。
只可惜即使是面对这万千少女只可远观的热量炸.弹梦中情可丽饼,对方依旧面无表情。
从虎杖悠仁离开(?)到现在已经三分钟了。他可丽饼都买完了对方竟然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