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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从尸魂界回来之后,晴明对她说, “姬君, 你现在要开始小心, 不要让自己伤害到自己了。”
我上午就帅气了三分钟!
小萝莉愤愤地想着,为什么就这样灵力就开始沸腾了啊?它的沸点是不是太低了?!
那个男人叽叽喳喳说的话她全都没有听清楚,脑海昏昏沉沉之际,忽然感觉一只手贴了上来,为她发热的大脑输送过来一丝凉意。
她懵懵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里面盛了一泓流水似的光,水底沉着对她的担忧。
“柯南?”她迷迷糊糊开口。
“你发烧了?”黑发小少年蹙着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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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头,柯南话音刚落,松尾圭人被刺激得第一时间反驳,“不可能!我核对过相关资料,还查到了那张照片的出处,故事里的那位小姐是真实存在的人!我还找到过她的照片……”
他哆哆嗦嗦地在身上摸手机,刚低下头,一张纸页如携风而来的鸿羽,飒然掠至近前,他下意识伸手一抓。
那张纸似乎是从旅游手册上撕下来的,黑发孩子清亮的声音在几步外响起,他伸手扶了一把软软靠过来的小女孩,看都没有看他,“仔细看看那张照片,你们都认为那是故事里那位小姐出嫁时留下的影像,对吧?”
松尾圭人:“……对。”
他也是因此而相信了故事的真实性。
“你们没有发现吗?照片里那位‘新娘’身上穿着‘白无垢’,却根本没有带上白棉帽或是角隐。”
松尾圭人一怔,低头视线下意识落在白衣女人的头顶。
“虽然现在我们看来,白棉帽和角隐只是用来遮挡新娘容貌,或者希望新娘在夫家收起棱角,表达对新娘贤良淑德的希冀。但是在早期时候,它们的意义可不是这样。”
“过去的人相信女性的长发有灵体,如果怀有嫉妒之心就会头上长角生成鬼。《源氏物语》里面就有这样的情节,六条御息所因为嫉恨生魂离体化为鬼怪,害死了源氏的恋人夕颜。所以带着白棉帽和角隐把头发遮挡起来,是祈盼驱邪避凶,出嫁的新娘不要将灵力和祸事带到夫家的意思。有这样重要的含义,那时候的婚礼上不可能会被忽略。”
这个寓意原先是僧侣的松尾圭人只会比柯南更清楚,只不过他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所以反而忽视了这个细节。此刻听到这里,男人仿佛被点破了什么,捏着照片的手出现了一丝颤抖。
“另外,虽然是黑白照,但是从颜色的纯度还是可以判断,照片角落里有两位女性身上穿的衣服和新娘是一个颜色。然而在婚礼上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这是服装上的禁忌,新娘穿着代表纯洁的白色时,前来观礼的嘉宾不可以穿白色礼服,以免夺去新娘的风采。”
柯南终于转过身,面朝供桌旁的男人。他将小萝莉挡在身后,平静地说,“所以,那张照片上纪录的场景不是婚礼,是葬礼。”
好像有什么东西怦然碎裂在虚空中,清亮的少年音掷地有声,将五分钟前房间里狂热的气氛砸了个七零八落。
日高清水扶着桌脚坐在地上,有些无措地看看他,又看看缄默成雕像的男人。
在她不知所措的视线中,那人捏着照片的手青筋凸起,抖动幅度越来越大,然后他终于抬起头,神色挣扎地低吼。
“就算是这样,也许只是后人传错了,或者那位小姐嫁人后不久就去世,这也不能证明……”
柯南:“如果再加上五方塔里这座古钟根本不是来自道成寺呢?”
松尾圭人骤然僵住,“……你说什么?”
“道成寺废寺的时间,是宽永十一年。”
皮鞋踩在木质台阶上的脚步声沿着楼梯传过来,松尾圭人机械地扭过头,一个挺廓修长的身影被摇曳的烛火照亮,一步一步走进他眼帘。
听到了哥哥的声音,泽田弥下意识扭头寻找。她身边的柯南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微微松了口气,这家伙终于来了。
“宽永年的幕府将军是德川家光,在他的统治期间,日本曾经爆发过一次江户时代最大的农民起义——岛原之乱。”
安室透缓缓走过来,目光往堂妹位置一扫,见小萝莉被柯南扶着站稳,除了精神不太好,没看出受伤的痕迹。青年眼底冰封的寒气略微收了收,终于将视线转向面前的人。
“岛原之乱的爆发时间正好是宽永十一年到宽永十五年期间,参与者大多数都是基督教徒。那段时期岛原和天草地区天灾频发,再加上随后又经历了四年战乱,饿殍偏野,民不聊生。”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当初的原城。它不但是起义爆发的地点,当时占据这座城的势力还是天草四郎所率领的基督教徒,城上立着十字架,城门顶端常年飘扬基督圣象的旗帜。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会有人千里迢迢穿过战乱地区,从道成寺所在的和歌山运一口佛钟回来吗?”
当然不会。
虽然在有些评论家口里,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但这种涉及到大范围战乱的正史,可信度还是很高的。相比之下,旅游景点为了揽客而抬出的人文历史,才更像位艳丽的游女,被削皮去骨推到台前,乍一看谁也分不出那张脸的真假。
就比如五方塔的佛钟,就是后人为了提升它的身价的牵强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