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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吞?”
    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酒吞童子在泽田弥身旁坐下, 一副随意又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屋子的主人愣了愣,下意识站起身,“鬼王大人……”
    然而鬼王大人没在乎她的反应,他一手支额,饶有兴致地问,“你们想复活平将门?打算怎么做?”
    女子又愣了一下,随即便苦笑。
    这原本应该是在暗地中进行的计划,忽然之间却好像谁都知道了,事到如今似乎再遮掩也没有意义。
    “父亲他是不死之身。二十年前,表藤太用黄金丸砍下了他的头,将他的身体分开埋在了关八州。黄金丸切开的伤口二十年不能愈合,但如今二十年已经过去,只要将父亲的身体找回来,用秘法拼合,父亲就可以复活。”
    这计划听起来简直简单粗暴,又仿佛却有可行性。
    泽田弥想了想,茫然问,“这跟维时大人有什么关系?”
    女子微微一顿,轻飘飘地说,“维时大人是平贞盛的儿子,而平贞盛是当初和表藤太一起杀死了父亲的人。”
    “哦,杀父之仇吗?”
    酒吞童子的语气带了两分兴味,泽田弥回头看,这大妖怪仿佛是来听故事的,就差没带上酒菜一起来。
    女子没有在意,还在轻声继续,“当年表藤太砍下父亲的头颅后带到了京城在鸭川滩示众,我们原本想趁乱将父亲大人的头颅拿回来,没想到晚了一步被云居寺那个老和尚抢了先。”
    “他把父亲的头颅带回去放入护摩坛内烧成了灰,想要就此彻底破坏父亲的复活。幸而我们的人趁他休息,将父亲的头颅烧尽后的余灰偷了一部分过来。”
    “但父亲的头颅已经没有了,就算将其他部□□躯找回来也无济于事。所以,祥仙想了一个办法。”
    屋子外的光线彻底暗了下来,暴雨如注打得窗枢哗啦作响。女子的声音仿佛也饱浸了水汽,透出一股幽幽的冷意。
    “既然父亲的头颅被烧掉了,那就只能将平贞盛的头颅借来一用了。”
    .
    平安京。
    “就像您现在所见到的一样,十八年前和那位祥仙医师一起寄居在贵府上的少女便是平将门的遗孤泷姬。”
    大阴阳师的话音落下,平维时脸上终于连最后一点血色都没了。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模式古今中外都有且经久不衰,人旁观的时候可以为之感动,也可以唏嘘嗟叹,但谁也不会希望这种事真正落在自己身上,谁也不会希望在自己家中寄居多年的心爱的姑娘实际上是个对自己满怀恨意的复仇者。
    “我居然没有发现……”
    平维时低声喃喃,视线依然直愣愣盯着地上的画轴。他像是想要走过去把它打开再看一眼,又有些害怕一般踟蹰在原地。
    房间中的人都没有打扰他。
    表藤太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老了的原因,这几日想要叹的气格外多。他抬头去看对面两位阴阳师,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平维时身上,表情都很淡,仿佛彻头彻尾的旁观者。
    阴阳师似乎都是如此,在阴阳两道中行走,见惯了生死,再如何悲哀的故事在他们眼中也只是故事。
    但表藤太忽而又觉得有些不一样,在抬头看过去的一瞬间,他仿佛的确是从他们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一点稍纵即逝的悲悯。
    平维时在原地僵立半晌,终于慢慢俯下身将那卷画轴捡了起来。
    到底还有多年的教养在那里撑着,他面色虽依旧苍白,但行动间已经恢复了条理,将画轴递还给晴明时还不忘礼貌道歉,“晴明大人,让您见笑了。”
    安倍晴明自是当做了没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手,接过画轴放到一边后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如今贞盛大人身在何处,维时大人可知道?”
    平维时摇了摇头苦笑,“家父自昨日出门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也派出了下从去往日里他常去的地方找他,但至今没有消息回来。”
    表藤太疑惑地问,“近日里孕妇遭到袭击的案子发生了不止一起,难道贞盛的面疮依旧没有好吗?”
    “是,不知为何这一次‘儿肝’也不起作用了,否则也不会闹得请晴明大人上门来。”
    “但贞盛大人似乎依旧没有放弃尝试,还在不断犯案。”
    “……是。”
    几人说话间,一声鸟雀的嘶鸣忽然从雨幕外传来。紧接着,一只白色翅膀的鸟冲出雨帘,带着满身湿淋淋的水迹掉到门口,抬头就朝着门内发出一串急促的鸟鸣。
    安倍晴明倏然站起身。
    平维时和表藤太正诧异地被这只忽然闯进来的鸟吸引过注意,就见大阴阳师快速走了过去将那只鸟从地上捧了起来。
    “凌女,备车。”
    等在门外的式神应声退下去准备牛车了。
    表藤太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晴明,你现在要出门?”
    “这是姑获鸟的求救,”
    大阴阳师转过身,面色被屋檐下漏进来的天光照出了几分沉凝,“她在城外遇到贞盛大人了。”
    平维时猛地怔住,“父亲……”
    他的脸上露出了悲色,“父亲他又去杀人取肝了吗?”
    安倍晴明沉吟片刻,“维时大人,你最好做好准备,姑获鸟说贞盛大人的情况有些奇怪。”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