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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虽然挺想配合你说一句‘好久不见’,但对我来说前不久才看到你被晴明公吓得自焚,把自己烧得灰都不剩。”
源赖光漫不经心地上前一步,把他家master往后挡了挡,“现在你又一副幕后黑手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老实说我心情实在有点微妙啊祥仙医师,或者说应该叫你兴世王,还是说你更喜欢你的本名?藤原纯友?”
平安时代,朱雀天皇在位期间,日本朝廷爆发了承平天庆之乱。由于四大怨灵之一的光辉照耀千古,所以很多人提起这场平安时代最大的叛乱时总是第一时间想起平将门,从而忽略了当时的朝廷面对的其实是东西两方同时起义,平将门在关东,而还有一支势力在西海遥相呼应。这个势力的领头人,就是大宰大贰藤原良范之子藤原纯友。
黑袍人慢慢地伸手把头顶的兜帽摘了下来,阵法的红光照亮了一张年轻俊朗的脸。他的神色有一丝扭曲,正咬牙笑着道,“不愧是晴明公,连这个都查出来了吗?”
“你自以为你隐瞒得很好吗?”源赖光淡淡地说,“如果你当初选择在平安京起事,恐怕早就失败了,难怪你连和晴明公对阵都不敢,宁肯自焚也要逃到这个时代来。”
像是被这句话戳到了痛点,caster咬紧的牙关一抖,狰狞的脸色中流露出几分激动,“那又如何!安倍晴明再厉害也早已死在千年前了,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我,能够赢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源赖光默了默,“你觉得你能赢?”
“否则呢?”caster,真名为藤原纯友的男人死死盯着他道,“难道你们能再找出一个安倍晴明来阻止我吗?!”
对面人沉默着没有说话,藤原纯友神色终于舒展,唇角甚至勾起一丝冷笑,“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不惜挑起平氏的内斗,最终养出的最强的蛊王。身份、地位、孩子,我将一切都赔进去了,可是天道何其不公!就因为安倍晴明是那个时代的天命之子就注定我再怎样努力都没办法赢过他!连命运都向着他!”
像是要将自己满腔的怒火和愤懑借着这一口气喷薄而出一样,他的声音骤然拔高,脸色涨的通红。
源赖光神色一时有些微妙,实在是他面前的人一番演出实在动人,那理直气壮怒斥天道的样子,俨然被黑恶势力不公打压的斗士,将他们这些来阻拦他的人都衬成了十恶不赦的恶势力。甚至连那股越挫越勇的志气都一模一样地,藤原秀乡望着几个熟悉的面孔,脸上终于露出自得的笑意来,“它不让我赢,可以,我躲了。但那又如何,最终胜利的人依然会是我!”
“……”
现场一时有些安静,服部平次不在现场,没受到这番唱作俱佳的感染,依旧有余力抓住重点问,“他说的蛊王是什么?”
“就是平将门。”半晌没有说话的表藤太终于长长叹出口气,复杂的目光终于从ncer身上移开,看向caster,“将门大人最初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在有关平将门的传说里有这样一段记载——
【其相殊非世之常人。身长七尺有余,五体悉为铁,左眼有二瞳。与将门相貌无异之人有六,是以无人可辨孰为将门。】
表藤太接到朝廷的诏令去到关东后,见到的平将门就与这段记载一般无二。但是他与平将门早有熟识,最开始他在京城见到的平将门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将门变成了鬼,因为在他的君夫人和世子死去之后,有个叫兴世王的男人来到了他身边,给他下了咒,然后……引诱他为了获得力量吃掉了死去的妻子和孩子的尸体,最终彻底堕落。”
Caster冷笑,“这也是桔梗那个女人告诉你的?”
表藤太无言地默认。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女人终有一天会坏我的好事,我早就该杀了她!”
那边的服部平次已经听蒙了,虽然已经接受了鬼怪的存在,但是表藤太刚刚讲的话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或者说,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在道德观念上的承受能力。
少年侦探在耳麦中的声音都结巴起来,“这,这种事……”
“是可能的哦。”泽田弥慢慢地说。她的视线落在对面的caster身上,表情十分平静,表现出了比年长者的服部更加稳定的承受力,“晴明说他们那个时代比我所生活的现代血腥野蛮得多,比这更加诡异残忍的咒术都是有的。”
她顿了顿,“对人心下咒,道满就挺擅长的。”
“哈哈哈……说得对。”
Caster难以自抑地大笑起来,自得的视线扫过老熟人们不算好看的面孔,“难道你们真的认为我对他做过什么吗?我只不过是在旁边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如果不是内心早有这样的想法,被仇恨所控制,我说再多话也是无用。最终做出选择的难道不是平将门自己吗?”
源赖光冷冷地说,“他的仇恨不是你造成的吗?”
caster笑声一止,略有意外地看向他,“哦?这个你们也发现了?”
“你刚刚的话已经证实了晴明公的猜测,你在关东地区挑起平氏一门的内斗,将整个关东做成了一个炼蛊的壶,然后让残存下来的将门大人啖食至亲骨肉和夫人的尸体,最终将他炼成了用来攻击京城的蛊王。”
泽田弥听到耳机里服部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场其他人也面色沉凝,只有做出了这件泯灭人性之事的caster本人依旧挂着微笑的表情,甚至在听完之后笑意更甚。他以一种胜利者对自己的对手致上敬意的姿态洋洋得意地感叹道,“不愧是晴明公,倘若我坚持在那个时代和他作对,也许真的赢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