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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凳子撞飞了老远,脸色也有些阴沉,简单粗暴地结束了这场对话:“又又姑娘请回吧,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那姑娘瞥了一眼段旭,脸上痴痴的笑容在一瞬间被一抹惊讶代替,场面安静了片刻,她忽然唱起了一首哀婉凄清的小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段旭抓着桌角的指节发白,见那姑娘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更是着急连声催促道:“你快走……我不舒服……”
那姑娘皱着眉又唱了两句,忽然就不唱了,望了望房门,又望了望段旭,怒气冲冲地把桌上的茶杯砸到了地上,高声尖叫道 :“你这个坏人!我不和你玩了!”
这一下动静可不小,附近巡逻路过的两个小厮听到了这声巨响便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两人看到把这里搞的鸡飞狗跳的又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再看段旭那副模样,即便是没有学医也可以看出他身上的不妥,两人合计了一下一人去请碧水堂的大夫,一人就留下来照看段旭,因的没有人手带又又回去,她就站在一旁,一脸疑惑地看着段旭和那小厮也不说话。
事实上段旭并没有失去知觉或是怎样,他只是用力抓着床沿斜靠着休息,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怕。但这并不是意味着段旭的情况并不怎么糟糕,事实上他身上的任何细节无一不在透露着他此时正深受巨大的痛苦。然而处于痛苦漩涡中的段旭又平静地让人觉得害怕,并不是真正的完全平静,事实上处于段旭的这种境地想要完全平静是不可能的,但是相较于其他人,他又显得太平静了。又又忽然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确和她很不一样,和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想,要是他现在疯了那也是好的,至少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将自己的痛苦宣泄出来,他可以砸东西,可以大吼大叫。可是很不幸,他没有疯,除了颤抖的双手和一些无意义的呓语,什么也没有。一瞬间她便忽然有些同情他了,虽然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并不需要这样的一种情绪,但她还是忍不住产生这样的情绪,这对于从小养尊处优,顺风顺水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新奇却并非愉快的情绪。又又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发酸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刻了,终于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段旭身边的小厮本就为了段旭的状况而焦头烂额,这会儿又又竟独自转身离开,他忙不迭地喊道:“又又姑娘,你一个人……是要去哪儿呀?”“我要回去了。”又又的声音很轻,伴随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想再多做任何一个没必要的动作,说任何一句没必要的话,她现在满脑子充斥着的只是尽快地逃离开这个房间。
“热……好热……要烧起来了……”就在那小厮和又又僵持的时候,段旭忽然扯着自己的衣襟,自顾自嘟囔了一句。那小厮大概是在太清谷待得够久了,也是一副“医者父母心”的样子,看段旭难受地紧也在屋里上蹿下跳地想找什么东西给段旭降降温好让他好受些。当那小厮第三次翻开茶壶盖,望着空空如也的茶壶唉声叹气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有人戳了他一下,他吓了一跳发觉不知何时又又又走回了他的身后,正抿着唇瞥向一边的一个小包裹。那小厮当然不知道这包裹是又又带来的,他也没心思想这么多便急急忙忙地去解那个包裹,那包裹外面湿漉漉的透着一股寒气,那小厮心里一个咯噔,手上的速度便放慢了下来。他忽然想起又又被送到这来自是因为患了离魂之症,现在这包裹如此古怪,他这要是解开了,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一个人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思想的,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对于这包裹内未知的恐惧一下子便上升到了顶点,那小厮握着绳结的手竟然抖得比段旭还厉害了。然而悲剧往往在一瞬间发生,就在那小厮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恐惧时,那包裹竟然阴差阳错被他打开了,露出了几个白花花的东西。那小厮的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包裹里竟然是小半袋冰块。他一瞬间就有了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又又,而又又此时的不耐烦已经达到了顶点,她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抢过了那小厮手里包裹重新系上扔给了段旭。
门口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人声,那小厮和又又同时回头发觉是碧水堂的江大夫来了。那大夫倒是风风火火连药都带来了,一进来便坐到了段旭的床边一点点给他喂药。那药的味道有些刺鼻,又又觉得一阵反胃,又勉强在房里待了一会儿,见段旭竟然真的很快就有了起色也放下心来,暗暗感叹这太清谷大夫的水准就是不同,边是退出了房门回了自己的小苑。
朝来寒雨晚来风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打更的声音,段旭无意识地数着梆子的响声,想知道现在的确切时辰,然而因为严重的耳鸣,他听的并不真切。他又努力转动着自己的眼睛,然而眼前一片茫茫的白雾却将他绕得头昏眼花,嘴里被灌进了刺鼻的中药,在他还没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他已经将整碗药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