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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另一头,厅内,几位阁主的脸色冷若冰霜。
这头朱厌,到底怎么回事?
锁妖司司主神色冷漠,站在小山坡上,命令观战的弟子后退。
“宫主,许凤喈他们几个受了伤。”钱清站出来,“让我出手吧。”
“怎么?这一代的五席只这点能耐?”
声色和缓,却听得几位阁主头皮一紧,偷眼去瞧,宫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掌震碎乱石,朱厌鼻尖嗅动,朝着林间的某个方向疯窜。
许凤喈反应过来,瞳孔剧颤。
他飞身而起,浓黑的乌发披散开来,反手掷出一抹锋利暗光,镰刀追上去,猛地刺进朱厌的左腿之中。
“吼——”
朱厌吃痛,狂窜的速度丝毫未减,尾巴卷起刀柄一拔,勾带出腿部数条暗红血筋,一路拖行。
不!
不可以!
少年脸色惊慌,呼吸急促而短,一掠追去,速度闪电似得骇人。
这小子怎么了?疯魔一般,尽失体面。
厅内观战的诸位大佬脸色微变。
从掷出镰刀到追掠而出,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而这瞬息之间,庄姜濒临生死一线。
方才身处战局之外,距离又远,化元境凶兽的威压被几个五席弟子扛去,她虽觉气闷,但可以捱住。
此刻,望着那双血红凸起的兽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威压已至!
内脏如被重捶,挤烂将爆,庄姜“哇”地吐出一口长血,身子倒栽下去。
朱厌挥出铁硬的拳,猛地向她一砸。
嘭!
满山的红光晃了晃,大地震动。
晚了一瞬,晚了一瞬,巨拳在他的眼前砸下,溅起大片大片的碎叶泥土。
霎时间天旋地转,少年眼前昏黑,面对朱厌砸来的巨拳也不闪不避,齿尖死死咬住泛白的唇。
姜姜。
他的姜姜。
他整个人呆立着不动,好似一根晃晃欲坠的腐烂木头。
这可吓坏了厅内的诸位大佬。
许万白手指微屈,弹出一抹纯白元力射向少年,忽见镜中的小弟子先一息动了。
确切来说,是有人撞抱着他扑出十几米开外。
趴在他胸口的少女,黯淡的眼眸盯着他,唇瓣张合时,血沫子滋滋冒出来,无声在说着什么。
王八蛋,有危险还不赶紧躲开?要了命了。
要了命了。
“对不起,对不起……”
僵冷滞硬的身体开始回暖,少年又惊又喜,手指碰一碰她,再碰一碰她,软软的,温热的。
“姜姜,对不起……”他放下心,起身轻轻搂抱住她,一遍遍重复:
“对不起,对不起……”
稍微冷静后,指尖按住她的后背输送元力。
“小师叔,这位姑娘被凶兽威压震伤了心脉。”
何书盈走至两人身边,递过一个瓷瓶:“给她服下这个便可。”
接过瓷瓶握进手心,许凤喈稍作犹豫,缓缓地,吐出极为陌生的字:“……谢谢。”
青衣制服的丹修姑娘悚然一惊,直起身子,连忙后退几步。
水穷云起大厅内,几位大佬忍不住变了脸色。
钱清痛惜道:“完了完了,这小子的红鸾星动了,仙宫里最好的一颗小白菜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拱了。”
“怎么会是不知名的野丫头?”上官秋痕拧起细眉,避开宫主,扫视其余几人的神情:
“入境修士,竟躲过了化元境凶兽的攻击,刚刚那小姑娘躲开时的身法,你们可看清了?”
众人缄默不语。
惟有,剔透如仙的宫主眼睑微垂,无动于衷,一派云淡风轻之态。
朱厌犹在发狂,却没有伤人,将庄姜之前所在的那棵大树连根推到,尖利指甲刨刮地面,在疯狂挖掘什么。
指间拿着一颗丹药,许凤喈喂给她,见庄姜固执的闭紧嘴巴,轻轻摇头。
“乖了,吃下这个。”
他生涩的,温柔的劝哄着:
“何书盈是丹阁首席弟子,她的丹药没问题的,张嘴。”
庄姜艰难吐字:“贵……”
一朝被蛇咬,在她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看山不是山,看丹药不是丹药。
那是一笔滔天的巨债。
卖身几百年的那种。
许凤喈微怔,随即勾起绯红的唇角:
“最贵的都是你的了,还在乎颗丹药?吃了。”
庄姜不太懂什么叫“最贵的都是你的了”,她可没拿过他什么贵重宝物,但听懂了后半句,丹药不要她给钱。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刚咽下甘甜泛苦的丹药,抬眼时,见许凤喈抿直唇线,咬牙忍耐的模样好似受着切肤之痛。
她刚刚只顾自己的痛了,没发现他竟然也受了伤。
少年侧过脸,暗红的血一股股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下巴滑落。
庄姜来不及担心,忽听前方响起悲天恸地的兽吼声,嘶哑绝望,活像母亲失去孩子时的哭嚎。
声声泣血,令闻者心酸。
朱厌大石头般的掌心里,捧着一具小小的红毛尸体,膛腹翻开,被人挖走了内丹。
无相仙宫的弟子个个震怒拂袖。
朱厌,乃上古凶兽,其内丹,妙有神效。
有人,有人竟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兽挖丹,此等恶径绝不姑息!
吻(h) 后山一役,许凤喈闭关调理了十日。
丧子之痛彻底激发出朱厌的兽性,被仇恨吞噬,欲与所有仙宫弟子同归于尽。
当夜,任凭后山的战况再怎样惊心动魄,仙宫的强者始终未出手,几个五席弟子耗去半条性命,将朱厌重新关进锁妖窟。
竹叶悠悠荡,透过缝隙,往上看,一排南飞的大雁从青天经过。
庄姜仰头望着大雁,舌底生津,咽了咽口水。
不行。
她已经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