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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咆哮的巨狼

      平阳城内的人兽大战,无数兽军与人族兵将交互攻杀,千百高手交相殒落,生与死的交错,无关乎种族,平等地发生,而在城内一处三合院中,禁法封闭,托尔斯基与司马家的众多高手进行关键之战。
    武苍霓走之前定下的策略,制造假象,以己身为饵,诱杀托尔斯基,司马令公不但调集家族高手,亲身压阵,更还布下法阵,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对于早已习惯在物资匮乏下作战的武苍霓,若看到这个围杀状况,不会有太多想法,可换成温去病在此,这个眉头皱得就不是普通深,因为云岗关惨败后,司马家的这些高手个个带伤,战力大幅下滑,而无论金刚寺或司马家,在术数上都没什么杰出成就,摆出来的这个法阵,在水准之上,却也中规中矩,并不亮眼,要压制一些“怪物”等级的东西,恐怕会有“意外”。
    司马令公、枯荣首座都知道己方的缺陷,却也没什么良策,只能豁出去战斗,尽力猎杀这头困兽。
    纯论战力,这两名大人物联手,就足以击杀爆发状态下的托尔斯基,但他与贪狼之心结合后,身化神兵,这就非常要命,之前云岗关一战,司马令公就伤在这一手之下,险些丧命。
    不过,两位大人物也都确信一点,神兵再强,与持有者都有配合、负荷度问题,以地阶之身运用神兵,承受的压力不可能不大,更别说将神兵植入体内,结合血肉,威能越大,对本身的伤害肯定越重,凭此久战,不信托尔斯基能撑得下去?
    于是,战斗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开打,设伏狙杀的重点,本来应该是速战速决,可司马令公、枯荣首座,却下了决心,必要时,拚着人命伤损,打消耗战。
    双方交战,托尔斯基无惧身陷重围,有如出闸饿狼,全面迎击四方冲来的围杀高手,肆无忌惮地以伤换伤,拚着受创,也要剁下对方手臂、撕开敌人胸膛,再将头颅也砍飞。
    “杀吧杀吧杀吧!人类,看是你们的兵器厉害,还是老子的爪利!司马家不是擅长音杀暗算吗?贵客上门了,好东西不拿出来,太寒酸啊!哈哈哈哈哈!”
    满身浴血,无比的凶态,令人咋舌,司马家的音杀技,素来是对付兽族的大范围杀器,却在这回踢了铁板,化为神兵之后,托尔斯基的身躯渐趋金石,非同血肉,对声波的抵抗增强许多,而贪狼之心的守护,也让他心神不受影响,大破音杀阵。
    司马令公恨道:“这怪物,竟然这么难杀……”
    枯荣禅师道:“无须意外,毕竟两家斗了这许多年,对彼此手上有什么优势心知肚明,聪明的早就找出破解之道,相似的技术,金刚寺也在研究,如果不是山陆陵骤逝,六年前可能就研究出来了……”
    耳闻阵阵哀嚎,司马令公脸色一沉,“这样不成,还是我下去,至少能压住这头猛兽,减少伤亡。”
    枯荣首座称了一声佛号,摇头道:“既已有了牺牲,就更须贯彻初衷,否则,令公让那些被牺牲的人如何是好?”
    一句话,止住司马令公的动作,司马家人几乎都是热血个性,但仗打到这地步,如果老令公冒险上阵,反被敌人斩首,那就真是一败涂地,还反被敌人耻笑一世了。
    “不过……”枯荣禅师正色道:“这匹凶狼的力量,确实诡异,他过半身驱都已金石化,照理说,应该再撑不了多久,他却全无惧色,还越战越强……难道,真是想拚个玉石俱焚?”
    司马令公摇摇头,不敢有这么乐观的想法,托尔斯基的表现,在他看来,似乎是某种有恃无恐,仿佛还掌握着什么己方所难测的筹码,根据经验,这样的人很难杀,或许……这场围杀布置错了……
    这么想着,司马令公心头压力沉重,但事情的发展却急转直下。
    强攻向司马令公的托尔斯基,狂态不减,杀伤力依旧惊人,可在冲杀的一路上,却再非早先那样能战,不但身上伤痕增加,也开始喘气,各种音刃更开始在他身上割出血痕,往前冲的脚步,一步重过一步。
    “……这凶狼终于不行了!”
    司马令公兴奋得在栏杆上重拍一记,枯荣禅师却难置可否,摇了摇头,“慎重,或许是计!”
    年长者持重,对于忽然出现的优势,未敢尽信,但实际上,托尔斯基的心里,却越打越慌。
    ……后援怎么还不来?
    ……为何还不施行血祭?
    ……不是早该施行血祭,透过贪狼之心,远距离传输邪力吗?
    ……没有血祭提供魂魄,得不到满足的贪狼之心,很快就要反噬己身,猛攻不但没法杀敌,更会把玉石俱焚弄假成真!
    ……国师怎么了?为何还不动作?真想看自己战死在这里吗?
    许多念头在脑中快速闪过,托尔斯基心内慌乱,攻守之际,破绽更多。
    贪狼之心虽然威力无穷,却也是非常邪门的东西,一个驾驭不住,便会开始反噬其主,托尔斯基杀红了眼,惊恐之意一生,立刻被贪狼之心放大,而司马家诸多高手的管絃之音影响,心神更是狂乱难制,身上连受多道重创,险些跌倒在地。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的霸业……我的壮志……若倒在这里,不就拱手让给遮日那了?
    满腔不甘,回荡在胸中,充塞一股怨气,几乎要迸炸开来,托尔斯基张口欲呼,忽然,体内生出异感,像是一把邪火,在体内窜烧,将全身血液逼至沸腾,更有一股力量透入神魂,似要……吞噬夺舍。
    托尔斯基惊骇莫名,但大量画面在脑中闪过,让他明白发生在狼王庙的事。
    神坛已破,后援尽断,国师嘎古已然殒落,造成这一切的,是遮日那王与他的人族盟友,那个曾让自己吃瘪过的病容人族。
    兽尊在无量周天塔内,引爆法杖,炸毁周天塔,将一丝神念穿出江山社稷图,发动了最终后手。
    这个后手,不存于祭坛,却藏在自己这狼王子的体内,原本的企图是什么很不好说,因为自己百分百肯定,这道后手发动时,完全可以吞噬自己神魂,占据这具强健肉身,夺舍重生,只不过……
    眼下是一个最糟糕的时候,自己身陷重围,伤势已重,肉体透支,后援尽断,在这种时候夺舍,就是把命往刀口下送,全无意义,而入侵神魂的那道力量,则发出讯息,问自己愿否接受这份力量与怨毒,用尽每一分力量复仇,在摧毁所有敌人之后,成就霸业?
    答案……还用得着问吗?
    你的怨恨,就是我的怨恨,我会杀尽所有挡路的敌人,爬上兽族未有人达到的高点!
    作出决断的下一刻,滚沸于体内的力量,疯狂涌入四肢百骸,一下爆发,一股疯狂的大力,把正攻上来的司马家高手全数轰飞。
    顶尖的地阶战力,断线风筝般往外摔去,未登地阶的高阶武者,名符其实地成了炮灰,在这股爆发力量的疯狂肆虐下,直接四分五裂,死得惨不堪言。
    “什么状况?”
    “不好!”
    一直在阵势枢纽主持的司马令公、枯荣禅师,惊见战局失控,双双跃起出手,各以全力镇压,法相均现,一个身后浮出巨大的白色狼影,顶天吼月,凝冻大地;一个则是怒目金刚,身如宝塔,手持光明杵,象征天地正气,重重打下。
    两股大力,联手击下,与那股正爆发的力量一撞,就只听底下传来一声满载着怨愤、痛怒的狂嚎!
    “贾伯斯!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狂嚎中,疯狂而失控的力量,如同溃堤洪峰,拍涌过来,两大地阶的联手压制,未能奏效,分别给震飞出去,登时受创。
    只见一道血红狼影,飙空而起,不住狂嚎,高速朝西而去,一下就消失在天空尽头,竟然没再往这边战场多看一眼。
    “……天、天阶?”
    司马令公颓然坐地,不住呕血,刚才受到的反震奇重,将早先的旧伤全数触发,如果没有几件护命之宝发动,直接就当场毙命了。
    但对于那股猛烈震回的力量,老令公更觉不妙,那不是托尔斯基一直所展现的力量,也不是地阶所应有的力量,可要说这头凶狼瞬间突破,上了天阶,这又怎么可能?
    “不……不是。”
    枯荣禅师脸如金纸,止不住地往外溢血,却一语否定了老令公的猜测,“进升天阶,没有那么简单,特征也不是这样,不过……他为何走了?”
    适才短兵交接,惊鸿一瞥间,托尔斯基形体扭曲,双目中更看不见半丝理性,破敌不下杀手,突破封锁后更不理平阳战局,直接往西急飙,似乎……思考能力已失,脑中只剩下一股执念占领。
    情势演变至此,对人族不是坏事,平阳城之战应该能稳了,可他最后所喊的那句嘶吼,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古歌雅虎尚在人间?经历数年蛰伏后,他终于现身,插手这场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