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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周蔻就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你等等我呀!”“这就生气了?”“哎呀同你闹着玩的!”
回到正院,将瓷盅一放,周蔻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楣,脸颊染上绯红,“知道你腿长走得快,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我快追累死啦!”
高宥甩了甩袖摆,背身进内室,“平日里叫你多动动,你不听,如今走两步就喊累了,这样子要怎么和我去朔方。”
所以这是觉得她娇气,不耐烦了?周蔻站在那里,收了笑咬着唇,没过多久两汪杏眼往外开始渗着晶莹。
高宥自顾走了两步,发觉身后没脚步声跟上,一转头,见周蔻蹲在门槛上,抱着膝盖不说话。
无奈,高宥只得折回去,“你这是又怎么了。”
‘又’?周蔻听不得这个字,将头死命往下埋,脑海中千回百转,临到嘴边只成了一句话,“我没事。”
她这样,哪里像是没事的人,高宥只好收了衣摆和她并肩蹲下,将她的脸捧起来,果真看到了闪烁的泪花。
长叹一口气,“你是水做的吗?动不动就要掉金豆子。”指腹温柔擦掉那些泪珠子,“是我的错,我都认错。”
周蔻吸了一下鼻子,硬道:“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不不不,是我的错。”高宥将她揽进怀里,“让你掉眼泪了,就都是我的错。”
也不知是哪句话正中了心怀,周蔻很满意,刚才的那点不高兴都散了,她哼哼两声,“对,都是你的错。”
高宥哄着哄着才发现不对劲,刚才分明是他在不高兴呀,怎么反过来自己要哄她了。
周郁唆使丫鬟买凶行刺的事情,很快有了结果,不至于死刑,但要被孤身流放到千里之外,周擎也因为教女无方,一连降到了五品。
听起来大快人心,周蔻张口叫好,转而又想起了什么,“那萱花呢,她也会被流放吗?”
高宥笑了笑,“依照律例,差不多吧。”
周蔻心里百感交集,有些失落,“但愿她以后都好。”
好?流放千里之外,无亲无友,又是一个姑娘家,没个谋生的本事,哪里能好。
高宥喝了口茶,无情无绪道:“周家求了岐山王,恐怕周郁明面上是要被流放,一出京城就会被岐山王接走。”
周蔻怔了一下,焦急起来,“那她还不是逍遥法外?”
高宥笑了笑,“不会,你放心。”
*
“记住,一出京城,下个驿站就将人接到,直接送去扬州老宅安置,别叫她吃苦了。”
岐山王刚吩咐完人,转身进内帘,就看到灯影绰绰下那张金兰面具。
他吓了一跳,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怒然道:“高宥,你夜半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岐山王和高宥从来就不对付,原因在于高宥原是皇帝最器重的皇子,岐山王却是太后最疼爱的儿子,有高宥,岐山王这辈子都别想有登上大宝的希望。二人虽然隔了一个辈分,但年纪差不多,岐山王也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高宥不紧不慢靠在岐山王的座上,两手交叉在膝前,“岐山王对那个周郁可还真是上心得很呐,竟敢为她违背圣命。”
这罪名乍一听很唬人,但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情,流放千里,其实真到了千里之外,天高皇帝远也看不到管不着了,所以人到不到那儿并不要紧。
只要不再去京城,到皇帝眼皮子底下晃悠,半道上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下,再给那看押的小吏一笔封口费,也就算完了。
尤其是有岐山王在前头顶着,就算皇帝真的发现怪罪了,看在岐山王的面子上,基本也就是全当不知道。
岐山王狠狠瞪他一眼,“还不是拜你所赐!”
高宥哂笑一声,“都要娶妻的人了,还顾着惦记别人,也罢,看你可怜,我也着实是于心不忍。”他摆弄了两下袖子,“岐山王高风亮节,重情重义,但若是那周郁早已是个残花败柳呢?”
岐山王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高宥淡淡道:“我说,周郁早已是个残花败柳,不值当你为她费心费力。”他稍稍俯身,凑在他耳边,“她的胸前有一颗红痣,不知岐山王有没有一睹过。”
话说得暧昧不清,但偏偏是这样,更能叫人心生遐想,岐山王的瞳孔急速收缩,拽住他衣领,“你对她做了什么?!”
高宥拍开了他的手,理了理衣襟,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一笑,“这种两厢情愿的事,谁也强迫不了谁,你说是么?”
岐山王喃喃失神,再看时房中已没了人的踪影,他暗自紧握拳头,唤人进来。
高宥面色如常的回了府上,他对周郁也说不上多恨,他从来犯不着对一个姑娘这样处心积虑,置于死地,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斩草除根。怪只怪那个女人不识趣,三番两次的将毒手伸向了他身边人。
拿姑娘的清白害人,这并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但那又如何,他原就不是个坦然无愧的君子,除了这张脸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