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2
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冯沃霖看着眼前满脸不爽的沈岑,在他身上依稀又看到了那个拖着一地水痕孤身前行的小小身影。
为什么对沈岑跟对别人不一样?
是因为幼时的他三观未成形,还不怎么能明事理。
旁人都说沈岑是恶人生下的孽种,说是“家事难断”,对那个小小的孩子所历的劫难都是冷眼旁观。他便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其中的一员。
直至亲眼撞见那个旁人口中的孽种在冬夜被醉酒后的生父以祸头子的名义沉塘,他埋在心底的良知才被唤醒。
本以为那孩子死定了,没想到他挣脱了捆绳,拼尽全力游上了岸。
那时的沈岑也就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从冰冷浑水中爬出,脸色苍白如纸。
虚弱到像是下一秒就会倒地晕过去,踉跄间愣是一步一步自己走了回去,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求助服软的话。
那晚的风凉的瘆人,带着锋刃般割着皮肤锥进骨里,生疼。
那晚沈岑活了下来,但他亲手养大的猫死了。
多年后说起这事,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那会儿也没别的想法,就想赶紧回去找个地把喵猫埋起来。免得遭野狗惦记,死了都不能留个全尸。
外界对沈岑的风评很差,原生家庭是他生命里无法更改的史实,被误解被孤立早成了常态。
于旁人的风言风语,他也懒得费心解释。
冯沃霖曾阴差阳错地承过沈岑的恩,心怀有愧。
他也是后来才渐渐看明白的,沈岑虽行事看似张狂无度,其实一直存有底线。
作为恶人生下的孩子,沈岑在饱受非议的环境下长大,在与他的根抗争。
他不想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也曾说起过,无论如何不愿被同化。
如今忆起,只觉得他可怜。
时常会想,在那个冷到锥骨的冬夜,但凡有个人愿意上前拉他一把,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对外界筑起厚高的心墙了?
“怎么不说话了?说来话长,那你倒是长话短说啊。”吴小棠说。
冯沃霖回神,开瓶醒酒,深叹了口气:“这要往短了说,算是我欠他的。”
沈岑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懒得搭腔。
“欠他的?你欠他钱了?”吴小棠一拍胸脯,仗义道:“欠了多少?我那有积蓄,帮你还了。”
“谢了。不过你就别费这个心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账,算不清的。”冯沃霖说。
这头正热热闹闹说着话,赵志雄端着两盘烤串上桌。回头招呼还在给刚上架的串刷油的哑嫂:“别忙了哑嫂,够吃,过来坐下一起吃点。”
“就是,一起吃点。也就是添副碗筷的事,过来坐吧哑嫂。”吴小棠立马帮腔道。
哑嫂闻声看了过来,连连摆手,打着手势让他们自己吃,不用管她。
冯沃霖拉住了想要过去拉哑嫂来一起就餐的吴小棠,摇头,小声道:“行了,别勉强哑嫂,你这样她会不自在。”
吴小棠会意,点点头,拉开椅子重新坐了回去。
“要说这哑嫂,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嫁了个又嫖又赌的狗逼玩意儿,逼着她去卖。这幸好是遇上了我们老大,不然真就被她那个人渣前夫打死了。”赵志雄说。
窦瑶第一次听他们聊起哑嫂的过去,对于沈岑的出手相助颇感意外。
冯沃霖清楚沈岑当初一反常态地把哑嫂救下,极有可能是记起了他那个声名狼藉常年忍受家暴的娼妓母亲。
下意识瞧了一眼沈岑的脸色。
沈岑咔嚓咔嚓嚼碎了嘴里的糖,咬着根细白的杆子低头把玩手机,像是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冯沃霖不由松了口气,冲赵志雄摆了摆手:“不聊这个,说点别的。”
赵志雄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对了嫂子,我刚也有帮忙烤肉。”赵志雄很快转移了话题,从盘中拿出两根烤串,给窦瑶递过去:“你尝尝这两串肉,猜猜哪个是我烤的?”
“猜猜?”吴小棠顺势接过,手把手带着窦瑶拿好两串肉。
窦瑶不想坏了气氛,抓好了手里的签子,点头道:“行,那我就猜猜。”
两根串各咬了一小口,她尝过味道后没怎么犹豫,举了举右手那根串,说:“这根应该是志雄烤的吧。”
“这么肯定?”吴小棠转头问赵志雄,“对吗?”
赵志雄挺不可思议地点了点头:“还真……猜对了。”
“一猜就中,厉害的嘛!”吴小棠说。
“其实是带了点运气成分。”窦瑶笑了一下,如实解释道:“志雄不能吃辣,恰巧哑嫂烤的那根比较辣,所以我就猜这个不辣的应该是志雄烤的。”
赵志雄很服气地给她鼓了鼓掌:“嫂子好记性,连这个都记住了。”
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沈岑止了动作,转头看向身边笑靥如花的窦瑶。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