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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巫师俞支,笃定交易

      傅容月点点头:“明玺,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从地狱归来,只是为了复仇。你若要问我为何会重生,我也不知道原因,许是因为我死时怨气冲天,连老天也不忍心吧!”
    她并未提起死后的那段经历,那个同不知是神仙还是魔鬼许下的交易,连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又怎敢同他提起?只是说着这些话,心中就觉得已经很是没底了?
    毕竟,谁愿意同一个鬼魂谈情说爱?
    是以,傅容月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垂下了头,不敢同魏明玺有丝毫的目光对视。
    魏明玺认真的听着,并未表示任何意见,见傅容月小心翼翼,心口一阵绞痛。他不知道傅容月都经历了什么,但她提起往事,面容仍然写满了痛苦,可见那些回忆绝不是什么快乐的东西。她说到死亡的时候,眼中并未有一丝惶恐,而是一种彻头彻尾将自己抛弃、一心只为了复仇的决然。
    到底是怎样惨痛的往事,才能让一个人久久走不出来,将整个人都变成了石头般冷硬?
    他好心疼!
    魏明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伸出手紧紧的抱着傅容月,恨不能将她揉进怀抱里。
    “容月,有仇必报,我帮你报!我答应你,只要我魏明玺还有一口气,就会努力达成你的愿望!”
    傅容月浑身一震,在他怀中抬起头,眼圈立马就湿润了。
    他……不害怕?
    魏明玺低头顺势亲吻她的额头,语气轻轻的,似乎害怕稍稍用力了一点,怀中人就会被风吹走:“容月,你是不是担心我,我在听了这些之后会离开你?我不会的。容月,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这意味着在你心里我与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愿意信任我,而我也必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傅容月的眼泪滚滚落下,哽声说道:“明玺,我不想告诉你这些是有缘由的,我……”
    我很害怕……害怕你会离开!
    但是,我更害怕,得到你的谅解后,我又不得不离开你!
    你知我顾虑,我明你情深!
    怎可辜负?
    怎会辜负?
    “不用说。”魏明玺捂住她的嘴巴:“我都知道。”
    傅容月连连摇头,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日日夜夜的恐惧,不知道自从知道寿帝不久于人世后,自己内心滚过多少挣扎。可是,她一点也不后悔,若不是魏明玺,她或许在这三年中会走得无比艰难,已经无数次崩溃。又或者,自己站不到今天的地位,早在初初入京时就魂归地府……
    唯一遗憾的,是不能陪他终老罢了!
    傅容月睁开眼睛,眷恋的看着魏明玺的容颜,这张令多少人魂牵梦萦的面孔,怕是这一趟红尘最不能忘记的东西了。
    她颤抖的伸出手,仔仔细细的抚摸着他的五官,心底牵扯出无尽的疼,她闭了闭眼睛,那个主意又冒了出来。
    或许,是时候找个人陪着他了……
    傅容月的所有表情都落在魏明玺的眼中,越发让魏明玺疼惜。
    傻瓜!
    是不是人有什么关系,他魏明玺在人间跌打滚爬,早就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人心更为可怕。他爱她,绝非是爱她的皮囊,更是她藏在皮囊中的那颗有趣的灵魂,让他欲罢不能的灵魂!
    两个人静静相拥,书房中流淌过温暖的气息,直到——
    “王爷,王妃,地牢里关着的那群家伙又有了新动作!”姚远睡醒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地牢查看辛苦抓回来的那些个巫师。他也知道早上魏明玺审问这些巫师一无所获,故而有了消息,马上就赶着过来告诉魏明玺。
    傅容月忙从魏明玺怀中坐起身来,背过去用手绢抹干了泪痕。
    魏明玺也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若无其事的吩咐:“进来说吧。”
    姚远推门进来,一眼就瞧见傅容月微微红肿的双眸和魏明玺脸上的些许不自在,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按捺住了没说,只捡着重点汇报:“王爷,属下方才去了一趟地牢,那些巫师似乎在商议要绝食。”
    “绝食?”魏明玺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
    姚远点头:“是啊,属下同柔之一起去的地牢,她曾经在南疆待过,能听懂一些巫师们的话。绝食的主意是那个领头的巫师说的。”
    魏明玺听得好笑:“他们想死?”
    “若是真想死,一头撞了谁也救不得,何必这般惺惺作态。”傅容月冷哼一声,起身说道:“我过去看看。”
    “姚远随你同去。”魏明玺忙说。
    傅容月摆摆手:“无妨,我不让他们看见我就行。”
    魏明玺听了这话,就知道她是要动用那神奇的镯子的隐身功能,倒是没什么危险,点头同意了。
    傅容月出了书房,径直走到地牢门口,进了地牢的大门,她吩咐暗影不必跟着,自己隐身后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地牢里。
    陵王府的地牢不比刑部和大理寺的监牢那般守卫森严,不过若说铜墙铁壁一般,那两座巍峨的监牢却是万万比不得的。傅容月在西北的时候就听姚远说过,陵王府的地牢机关重重,若是不知道其中的关窍,误闯其中定然是九死一生。这些巫师们除了手中的巫蛊和一些邪恶的巫术厉害,拳脚功夫十分平常,凭着他们要想走出去,怕是用人肉铺成城墙都不够,也难怪魏明玺连个看守都懒得放。
    傅容月的轻功已经练得不错,加上看过机关图,悄无声息的便进了内部。
    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便是关押那些巫师们的牢房。两边的甬道也是牢房,不过并无人关押在其中,幽深中带着几分恐怖。
    傅容月径直走到巫师们的牢房前,才停住了脚步,隐进一旁的阴影里。
    从这个位置看去,巫师们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得清楚明白。
    那个叫俞支的年轻巫师被巫师们团团围在中间,大家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表情很是恐慌。
    傅容月蹙起眉头,这可怎么办,听不懂这些南疆人的语言,她也没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啊?
    她不禁后悔,应该将柔之带进来,柔之能听懂这些话。
    恰在这时,俞支忽然用中原官话说了一句:“赵王不会来救我们的。他自身难保。”
    傅容月一愣,不明白俞支为何就不再说南疆方言了,就听见俞支继续说道:“各位,此地没有外人,三位长老已经死了,赵王也不在,既然大家都不在南疆长大,也不必继续守着那些规矩,怎么方便怎么来就行。各位既然奉我为首,我俞支就舔着脸问大家一句,大家是想活着出去,还是死在这里?”
    “当然是活着出去!”其中一人亦是用中原官话回答。
    傅容月听得十分震惊,这些巫师竟无一人是南疆长大的?那他们都来自哪里?
    俞支点点头:“既然大家都想出去,那就请大家听我的命令了。”
    “我们自然是愿意听你的,可俞支,你得先告诉我们,这位陵王是什么人?”有一个人问道。
    俞支道:“这些年委屈大家藏身在小孤山,没能同外面的世界打交道,所以大家都不认得这个人。这个陵王乃是当今狗皇帝的第九个儿子,以前是个残废,如今却是站起来了。他在西北打了两年的仗,手握军权,怕是赵王根本斗不过他。我想同大家说的也是这件事,古语有云,良禽择木而栖,我们小孤山被炸成了平地,就意味着赵王根本斗不过陵王了,我想,与其同赵王一起死,不如顺势向陵王投诚!”
    “陵王会愿意让我们活着吗?”
    “是啊,大魏的皇族素来是最痛恨我们巫师一流的。”
    “不能向陵王向陵王投诚啊!”
    俞支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他自然是不愿意的,皇族也一贯最痛恨我们没错,可如果……我们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呢?”
    “什么?”
    “我们有什么?我们的蛊虫都让他们一把火烧了呀!”
    傅容月亦是十分好奇的看着俞支,他还有什么杀手锏没使用上,这般笃定魏明玺一定会为了这个东西留他们的性命?
    她不禁沉思起来,魏明玺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从未听说过魏明玺还有别的所求,这俞支凭什么如此肯定?
    莫非,他真有什么好东西?
    那倒是不可不防,得提前告诉魏明玺才行!
    俞支站起身来:“诸位且等着吧,我去去就回来。”
    傅容月见状,心中十分明白,俞支这是要求见魏明玺了。思及此,她也不在地牢中待了,瞬间移动到了魏明玺的书房,姚远已经离开,并无旁人瞧见她,她开口便道:“俞支要见你,他要带着族人向你投诚,条件是让他们活着。”
    “休想!”魏明玺冷笑。
    若是这么轻易就能绕过他们,大魏同他们的世仇岂不是没有意义了?
    傅容月看了看他,又抛出一句话:“他说,他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