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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处心积虑,迎风起(一)

      傅容月料想得不错,寿帝的三封诏书下来后,朝野立即引起了第二波震动。
    原本魏明钰倒了台,夺嫡最大的热门就只有三人。寿帝的这三封诏书明着不抬谁不贬谁,但其中的尊卑位次依稀可见。从此以后,魏明玺就是嫡子,身份便比旁人更高一分。柳皇后膝下只有魏明春一个儿子,魏明春流放黔州,如今又已经去世,魏明玺的储位之争已经隐隐约约的瞧见了端倪。虽说寿帝提高了齐贵人的位次,但谁亲谁疏,寿帝更倾向于谁继承皇位,多少有了点方向。
    普庸殿里,魏明远大发了一顿脾气。
    “母妃,父皇的这一记耳光打得未免太响亮了一些!母妃虽然恢复了妃位,可仍然是个一品妃,父皇连个贵妃都舍不得给。可惠妃呢,哼,生前不过二等妃,如今一封诏书,她就一跃成了皇后,平步青云,连魏明玺也跟着步步高升。嫡子?凭着他那副残破身躯,他也配做我大魏的嫡子吗?”魏明远气急败坏的吼道。
    齐贵人,现在的德妃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陛下竟然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我猜测连柳皇后都没料到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给惠妃封后。”
    “皇后娘娘就没有半点不高兴?”魏明远气呼呼的说。
    德妃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皇后的心思素来难测,她在陛下身边多年,对陛下的了解非同一般。对皇后而言,陛下喜欢谁,心思在谁身上都不是最重要的。”
    “这些都不重要,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魏明远闹不明白了。
    德妃听了柔和一笑,儿子已经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但现在这急躁的模样同从前一般无二,仍旧是她膝下的幼稚孩子,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中慈爱几乎溢满,轻声说道:“你不明白的,远儿,你不明白。对我们这些妃嫔而言,陛下的情就好比水中花井中月,可望而不可即。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得到,所以,旁人再去争再去抢也是没用的,还不如就此放手,选择更合适的。我选择了你,皇后娘娘选择的是她们柳家,梅妃选择的是扶德公主,徐贵人呢,她全部的依靠都在魏明甫身上了。”
    魏明远不解的看着她,他始终想不明白,得到了这些,但都没得到父皇的宠爱,母妃她们又如何生存?
    德妃语重心长的搭着他的肩膀:“孩子,惠妃追封为皇后只是一个封号,魏明玺做了嫡子又如何,终究没有外戚撑腰。你不一样。母妃虽然是一品妃,但咱们齐家还在,柳家也还在,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将魏明玺拉下王座不是梦。”
    “是,儿子受教了。”魏明远一震。
    比起母妃来,他的目光还是太短了。
    德妃见他了悟,终于松了口气,她对这个儿子是放心的,只是还是有很多想要嘱咐的东西:“远儿,你要谨记,你是母妃唯一的依靠,你在宫外,母妃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地方,你自己要小心。咱们当务之急,不是计较陛下的诏书如何写的,咱们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魏明钰虽然已经是庶人,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不能让他翻了身。”
    “儿子知道。”魏明远正是满腔的怒火找不到地方撒呢,魏明钰是个合适的人选:“母妃放心,儿子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全部翻上来。只要这些事情出来了,我要让他魏明钰连个平头百姓都做不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很好,这是第一件事。”德妃点头:“母妃这里还有第二件事要交代你。“
    “母妃请说。”魏明远神色严肃,翻身跪在地上受教。
    德妃道:“陈王是你同出一脉的兄弟,你们兄弟虽然不在一处长大,没什么感情,但夺嫡之争非同小可,这时候念些兄弟情义未尝不可。陈王尤其重情,你在宫外加以笼络,母妃在宫中时时劝慰,定要将他收为己用。”说着,话音一转,面露阴狠:“若他不肯为你所用,那么,不管他是要自己去争夺至尊之位也好,还是要相助魏明玺也罢,你决不可手软,务必杀之而后快!”
    “是!”魏明远被她所影响,眼中也再没了一丝感情。
    德妃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听话,含笑欣慰的点头:“还有第三件事,你也需记住。魏明钰倒了,他手中原本掌握着的朝臣们也都成了无主之人,你要尽力收拢人心。魏明钰最大的靠山就是沈家,要扳倒沈家,如今有的是办法,你要尽快行动。一旦晚了,让魏明玺得了先机,后果不堪设想。”
    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盯着他们呢,要是魏明玺先除去了沈家,就意味着向世人宣告他的强大!
    真到了那个时候,不用魏明玺去笼络,有的是愿意为他效力的人。那可就糟糕了!
    “儿臣这里还有一件事,想同母妃商量。”魏明远应了,低声说道:“魏明玺手中最大的招牌,无外乎就是纪城军和西北军。魏明铮得了晏家军,在军方,我已经落后了他们两个。儿臣想找个机会,将西北军拿到手。”
    “可魏明玺在西北独大,这很难。”德妃思索了片刻,脑中有些许名目:“除非……西北军统帅易主。”
    但如今满朝文武上上下下,想要找一个文臣容易,要找一个能统领军队的人太难。没有可以替换的王牌,就等于自断了大魏的屏障,一个弄不好,就要背负永生永世的骂名。
    “母妃不用担心,儿臣手中有合适的人选。”魏明远仿佛也知道德妃在担心什么,得意的笑了。
    德妃大喜:“谁?”
    “南宫越的兄弟,南宫泽。”魏明远掷地有声的吐出一个名字。
    这是谁?
    德妃面露疑惑,她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魏明远笑道:“母妃应该不认得他。他是南宫家名义上的二公子,原平宁王侯爷的庶子。平宁侯爷子息不多,又多是正房夫人所出,如南宫越、南宫炘都是夫人的嫡子。因只有这么一个庶子,身份上就要显得低贱一些,自幼就不曾在王室公卿跟前出现。据说,这个南宫泽十分聪明,又从小就被平宁侯爷丢到军中磨砺,成年了才回到侯府。儿臣当年还同魏明钰交好时,曾随着魏明钰到平宁侯府做客,故而认得他。他从前是魏明钰的人。”
    “魏明钰的人怕是不肯依附于你吧?”德妃迟疑。
    魏明远笑道:“母妃这就想错了。如今没了魏明钰,除了我,他南宫泽别无选择。南宫越是陵王的人,只要陵王登基,他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而跟我就不同了,我能够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南宫泽会答应的。”
    德妃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吧,我儿看着办吧。”
    纷纷忙忙了这几日,她也很是疲倦,魏明远再同她说了些话,就准备离宫。
    德妃靠着贵妃椅,忽然想到一件事,仍旧有些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远儿,魏明钰的事情你要引以为戒。女色嘛……将来等你登基为帝,想要多少有多少,切不可为了一时之快毁了自己,更不可为了不应之人,赌上自己一辈子的前程。”
    “母妃放心,儿臣懂。”魏明远心口一颤,仿佛被她看穿了什么,忙低下头去。
    出宫路上,魏明远一路都在想是不是齐王妃说了什么,到了府邸中,他便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齐王妃自然什么都不知情,魏明远也没问出什么来,这事便搁置了。
    魏明远果然动作很快。
    隔了一日,三月初八。
    按照黄历,今日是一个好日期,大魏三年一次的春试科考便在魏明玺和傅容月大婚前的三天开始。
    今年不同于去年,梅家有梅清谷、程家有傅容敏都要参加春试。这让两家人格外重视,从初七开始,傅容月专门搬到了程家陪同傅容敏,生怕她有什么考前情绪。
    上天仿佛也生了好,恰在这天傍晚,西北来的车队也浩浩荡荡的进城了。
    南宫越携带傅清,带了从西北来的贡奉和贺礼,竟足足比傅容月他们晚了三个月才从边防回来。此时,距离寿帝下的诏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西北统帅回京,这动静也自然非比寻常,车队还没到,就已经惊动了皇城里的人。
    魏明玺和傅容月得了信,作为箕陵城的主人,当然是第一个要前去迎接。魏明远等人也得了音讯,纷纷赶往城门。就连皇宫里寿帝也得到传报,第一时间让谢安阳代替他前来迎候。
    南宫越进城时,夕阳西下,金辉满城,这个英俊的男子在傅清和宁平安两个副将的陪同下踏入皇城,两道的百姓跪地欢迎,盛况一时无二。
    时隔三个月,大家在京城重逢,说不尽的分别话。
    “西北都好?大家都好?”魏明玺同南宫越激动的拥抱后,魏明玺第一时间问起自己挂心的箕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