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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执杵在门口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问:“不能喝还喝,不要命啊你?。”
江初眯着眼抬起头跟顾执对视了几秒之后又低下头咕哝:“不然就得亲你。”
“什么?”
他还没听清前一句话,就又听到江初说:“万一你生气了......”
这句他听清了,但他有点无语。
可真是本年度最感人的事件之一,江初怕别人生气?
要不是亲耳听见的,打死顾执都不会相信这话会从江初嘴里说出来。
这句话的前文他没听清,下文也没了,一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
洗手间里的灯光从上而下,在地上投出冗长的人影,简单的轮廓看起来略显孤单。
顾执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偏过头,这会儿包厢里明明已经没人了,他却刻意大声的说:“呵,我跟你生什么气,哎,能走了么?”
江初扶着门框愣了一下,沉声说:“可以。”
这两个字仅限于江大神最后的稳重,因为下一秒他就重心不稳的踉跄了一下,顾执眼疾手快的捞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摔跟头。
顾执暂时性的把他高冷的标签撕开,粘在了别处。因为这位帅哥似乎把顾执当成了拐杖,拄着“拐杖”出了门后又一次刷新了顾执对他的认识。
江初变身原来靠的是酒精,现在他俨然成了个话唠。
江初:“你下午跟别人在哪里说什么?”
顾执:“......”
江初:“拖我来干嘛?”
顾执被他语无伦次的问题问的有点哭笑不得,他扶着这么个大高个,下楼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
许景和李壮壮那两个狗东西说了在门口等他们,结果出了门连个鬼影都不见了。
外头的风吹得有点闷沉沉的,宿醉的人也清醒了几分,江初揉了揉眼睛,昏黄的路灯将少年的眼底的深沉打上了一层晦涩的阴影。
夜风就像开关阀门一样,一拂过他,他就自动闭嘴了。
这个点的市中心热闹程度不输白天,宽阔的马路车水马龙,两边的夜市霓虹交错,他们沿着步行街慢悠悠的缓行。
有风吹过的时候,江初闻到一股很淡的洗衣液的清香,这种淡淡的芳香在夜色里很是催眠,于是他的眼睛阖的更深。
“别睡着啊。”顾执戳了戳他的脑袋半开玩笑的说:“我要是把你今天的样子录下来卖给学校的女生一百块钱一份,你猜我会不会一夜暴富。”
江初的呼吸有些重,喝了酒的声音更加低沉而富有磁性,等顾执说完,他才语调缓慢的总结:“一百块太少了,起码五百。”
顾执心说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但下一秒他就听见江初接着说:“我看过你拍的照片,技术就能值四百”
顾执:“......”
顾执并不知道其实人看人有的时候并不纯粹,是带着滤镜的。
顾执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路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的时候,让江初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并且命令道:“我去给你买水,你别乱跑。”
江初没说话。
没说话就就是答应了。
他把两人的书包拿在手里,转神钻进了便利店,又过了两分钟才从店里出来了。
“把这个吃了。”顾执撕开包装纸,拿出一颗橙色的糖果递给他,又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点水稀释酒精浓度。”
江初慵懒的靠在长椅的椅背上,眯着眼看了一下手心的的糖果,轻笑了一声说:“你是在哄三岁小孩么?还给糖?”
顾执:“......”
江初的手有点凉,捏了捏手里的糖果,发现还是颗软糖。
顾执没好气的说:“不要还我。”
江初突然直起身子迅速的把手握紧,宝贝似的藏在身后,不满的说:“没说不要。”
恍然间,顾执有种照顾三岁小孩的感觉,他费劲的掰开江初的手心,把软糖的糖纸剥开,无奈的说:“只有这种解酒的糖,没有药了,你就凑合吧。”说着把剩下的一袋都塞进江初的书包里。
手指触碰到嘴唇的瞬间,江初这天喝下去的酒才彻底的清醒。
“你看我干吗?”顾执说:“要喝水?”他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
嘴里有淡淡的甜味,因为刚刚顾执的手指经过,也不知道是他受伤的味道还是糖果的甜味,总之在这样的月色里,它有些迷惑人的心智。
江初一向坚信任何事只要他不想就能不做,以至于他在十六岁之前都不明白,牵挂和爱慕一旦萌芽,便会如雨后的春笋,拔条的疯长。
他点点头,接过顾执手里的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然后换个姿势坐了一会儿,夜已经很凉了,他拿起书包对顾执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晚风可能是真的吹醒了酒醉的少年,他单肩挂着书包,径自越过顾执,头也不回的走进灯火熙攘的长街里。
顾执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虽然单薄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孤单,但这也是夜晚月色和路灯的点缀。
他忽然觉得江初可能本来就没喝多,一路上就是把他当猴耍来着。
他有点迷惑,高冷的标签重新被贴上之外又多了一份神秘。
顾执不放心的跟在江初身后,直到看见江初进了某个熟悉的别墅区,他才掉头打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