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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

      前面的记者出声。
    “《南禺周刊》?”他看了眼话筒上的字样,不屑道:“什么三流小报,也配采访我?”
    不等那个记者开口,他紧接着对后面几个开启了夹枪带棒的反击。谢队长记性极佳,别人问了什么问题听一遍就能记住,甚至能按顺序挨个儿进行回复。
    “这么相信网传的东西,那你们去采访网友得了,都跑来挡我的路干什么?我这人出门不习惯带现金,现在也没法儿给你们发钢镚儿啊。”
    “《嘉余晚报》?还算有点格调了。不过你这个同志问话真奇怪,实习生吧?警方怎么处理轮得着向你们汇报吗?告诉你了我这饭碗还要不要了?”
    “又是网友说网友说,网友算什么东西?用嘴查案谁不会?照你们这样那我们警察天天躺着动动嘴皮子就能抓人了?”
    “调查结果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与本案相关的细节我们都不会对外透露,并且不会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散播谣言要拘留知不知道?拘留所出门右转,报我名字能多住两天。”
    事件自从被曝光后就自带不小的热度,因为时期特殊,网络上对这件事的关注度也很高,只是警方压着消息,看客得不到半点有用信息,媒体自然开始着急。
    真正的老油条都不会上赶着往市局来要资讯,这次的各家记者确实大多数都是实习生,被上头打发出来攒经验的,都想着搞个“明日头条”出来,抢先一步吸引观众。没想到遇上个无赖警察,和平日里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端正和蔼的警察叔叔完全不一样,这人虽然面上看起来还算温和有礼,甚至还会时不时露出个迷人的笑容,态度却强硬至极,说话也非常不好听。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或许是考虑到拘留所的硬板床不如家里的席梦思舒服,紧急撤退了。
    谢珹吐出一口浊气,朝座椅上一靠,揉了揉眉心毫不留情地骂了声:“有毛病,最烦这群记者和‘网络侦探’。”
    钟愈第一次看到他生气,毕竟谢珹的脾气虽然算不上好,但平时对同事和下属半点架子也没有,时常插科打诨开玩笑。她感到有些意外:“他们也只是为了工作,没有恶意的。”
    谢珹冷笑了一声:“记者是报道真相的人,不是用来博关注散播带噱头的垃圾消息制造恐慌的。我理解他们的不容易,也不否认其中有好人,只是大部分人早就背离了职业本质,让人不敢相信了。”
    钟愈忍不住道:“你有偏见,好人才是占大多数的那一部分。”
    谢珹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声。“七年前有桩案子,孤儿寡母中儿子意外身亡,被判定是谋杀,因为凶手过于狡猾,留下的线索都将矛头指向了那个母亲。当时对于案件的保密情况远不如现在,警方还没查出什么,媒体一报道,全网开始对这位母亲无情批判,更有甚者还上门对她进行辱骂和殴打。”
    “可怜这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穷困半生,又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儿子,自己还被当成凶手指责了那么长时间,心理和身体都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最后没能等到案件水落石出,就顶不住压力投河了。后来真相查明,凶手是个入室窃贼。嫌犯落网之后也没人再提起他们自己当初对这位母亲的伤害,她的死就像是颗没入大海的石子,根本没人在意。”
    谢珹目光灼灼,凝视着钟愈:“新同事,我个人是不支持公开刑事案件的一切调查过程的,只有有证据为佐的调查结果才是我们该交代给大众的。你也别觉得我不体谅那些记者,任何会使无辜者受到伤害的事情我都不会冒这个险。你该怜悯的不是他们,而是受害者和那些仍然在等着我们一个交代的,活着的人。”
    钟愈正视着他,谢珹严肃的时候那双多情眼是不会流露半点旖旎风流的,这时候的他才真正像传说中一样,是位很有才干前途宏伟的年轻刑警。她心头颤了颤,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滑过心房一样,产生了些异样的情绪,最后轻声说了句:“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老狗的个人偏见不代表作者本人哈
    文案废好不容易想出个不那么无聊的新文案,结果审核说有敏感词所以屏蔽了,实在想不出哪个词有问题,难道不该说谢珹是个骚浪贱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心虚
    自从裴青青的尸体被警方带回来之后,她的母亲每日都守在市局门口。裴妈妈和同龄人不太一样,她的面容显得格外的苍老,眼下的青黑与泪沟像是在漫长岁月的冲刷下形成的一道水渠,专供那些流不尽的泪水漫延。
    她在钟愈的反复安慰之下才渐渐止住啼哭,而后众人便看到她手肘抬起时滑落的长袖下面,藏着的是遍布疤痕与淤青的手臂。纸巾在脸上用力擦拭留下了一些白色碎屑,粘在她布满雀斑和皱纹的暗黄面皮上,红着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
    钟愈惊讶地看着她的手臂,以为她来时的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连忙问:“您这伤是怎么回事?”
    裴妈妈露出一丝苦笑,“还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