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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叫道,“四哥说我有一切想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向你寻求帮助。”
崔却站起身,“帮助不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钟愈咬了咬下唇,“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季蘅高中时交往的那个恋人是谁,以及她毕业后没几年为什么会和当时已经谈婚论嫁的冯定川分手。”
崔却应承下来,立马动身前去了。
钟愈盯着早就黑下去的电脑屏发了会儿呆,也胡乱理了理桌面上摊着的文件档案,出了门。
她和谢珹一个住在东区,一个住在北区,因为离得并不算远,所以搬来谢珹家住的时候也只是带了日常必须的物品,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搬家,很多东西依旧留在自己的家里。
她开了门,径直走向一间上锁的房门前。
这间屋子在最尽头,平时很少打开,连谢珹也没注意到过,只当作是杂物间。
钟愈回房间拿了钥匙,打开门锁。
这是陈列钟瀚亭遗物的地方。
她熟门熟路地从陈列柜最顶端拿出那本黑色皮革面记事本,随同放置的还有一张标示着已破译地点名称的市内地图。
她轻柔地抚摸着有些皲裂的封皮,原来不知道钟瀚亭在上头记录这些东西的含义,现在看来,他应当是抱着对婚姻无尽的失望与被背叛的痛苦写下这些不欲让人看到的心事的。
他一向被人追捧,样貌身家都是常人无法匹敌的存在,一辈子光辉明艳。而面对一段破碎的爱情,却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独舔伤口,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钟愈想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句话,钟瀚亭说,自己不想要让她的生命中缺失父亲和母亲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存在。
突然,她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的一片苦心。
两个人,一段婚姻,单向的感情,这一切启程还没多久,便碎裂成地北天南的两片。难怪她从小就不被季蘅喜爱,钟瀚亭就变着法儿地宠爱她。难怪在她提出家中为何没有父母的婚纱照时,钟瀚亭会想尽办法把没有变成有,只为了不让她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难怪……
钟愈眼眶一热,泪珠滚到翻开的纸页上,瞬间晕染了一大团。她手忙脚乱地用衣袖去擦,却一时没抓稳,本子掉在了地上。
大概是寿命到了,封皮随着这一次的撞击脱离了纸页的束缚,“撕拉”一声破开。钟愈连忙去捡,却在封皮背面看到一张斜插进去的小小的纸条。
她愣了一下,抽出纸条翻开,可能是一直压在封皮的缘故,字迹清晰分明,也没有褪色许多。
“死的却是狗。”
钟愈当然一眼看出这句话出自戈德史密斯所写的《挽歌》。
善良的人救下一条狗,而狗却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咬伤了善人。所有人都认为善人会死,而善人最终痊愈,狗却死了。
如果说钟愈原先对季蘅的行为仅仅是带着一些偏见的猜测,这次这个字迹显然出自钟瀚亭本人之手的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更加坚定了她的猜想。
钟瀚亭分明是想说,季蘅婚内出轨,伤害了他。
那他的英年早逝还是突发疾病那么简单吗?钟愈捏紧了衣角,几乎不敢去说出心底的那句呼之欲出的话。
崔却的消息发来,打破了一室的凝重。
钟愈吐出一口浊气,坐下打开手机。
冯定川与季蘅关系不浅,他们同为承留县人,自小相识,是青梅竹马。两个人家境都普普通通,因为是邻居,所以两家几乎是相互帮扶着生活。季蘅父母去世得早,在此之后受过冯家不少的恩惠。冯定川的母亲体弱多病,不久也辞世,是冯定川的父亲一个人照顾着两个孩子的生活,把他们带大的。
艰难的处境之下孕育出一段深沉的情谊,他们的相恋是意料之中。
季蘅高中时期口中的那个男朋友自然也就是冯定川了。
钟愈对此并不觉得意外,顺着往下看。
冯定川比季蘅小了两岁,季蘅高中毕业后没有读大学,冯定川读了一年高中也回家讨生活去了,两个人正是这时情感突飞猛进。相识相知相伴长大,谈婚论嫁是众人喜闻乐见的事情。
冯父一个普通工人拉扯大了两个孩子,劳碌半生,本来很快就能见证他们的婚礼,从此颐养天年,哪知道事不遂人愿,他患了重病。
对于一个普通甚至于贫穷的家庭来说,若是有一人得了个不小的病症,这个家庭就算是垮掉了。冯定川与季蘅凑出所有的积蓄也不够一次化疗的费用,借遍了亲朋好友,几乎是穷途末路。
钟瀚亭便是这时出现的。
他为冯父出了这笔救命钱。
钟愈心头有些疑惑,彼时钟瀚亭才刚回国,怎么就正巧得知了这件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又怎么会愿意帮一个与他毫无关联的人出手术费。
他是季蘅所认识的人里最富有的一个,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注定了他做什么事情都只会成功。
两个人少年时有过朦胧的情爱牵连,谁比谁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