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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瞬间就睁开眼看向她,而后喜上眉梢:“阿蘅,你醒了?”
他喜悦的同时也不忘把床头柜上换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一直维持着温热的水喂到她的唇边。
季蘅湿润了嗓子,才开口,“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钟瀚亭见她开口第一句就问孩子,以为她还是软心肠地记挂着自己的骨肉的,“是女孩儿,眼睛像我,鼻子嘴巴像你,很漂亮。”
季蘅凝视着他兴奋而有些紧张的神色,漠然再开口,“没死吗?”
“什么?”
“我听医生说她身体有些虚弱,怎么,没死?”
钟瀚亭笑意凝固在脸上,嘴角放平,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季蘅扯出一丝带着惋惜的嘲讽笑意,“——真是太可惜了。”
他猝然起身,原本就萎靡的容色被暗沉的夜灯又打上一层沧桑的阴影。季蘅没看到他穿着的还是她生产当天的那件里衣,毕竟已经皱皱巴巴地看不出原本的挺括了。
“你恨我也好。”他嗓音里夹杂着一些狠压着的哀伤,“她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只有我和我爱的人生下的孩子,才叫我的孩子。”
钟瀚亭顿了两秒,“冯定川?”
季蘅这一次没有果断地肯定,她也不知道冯定川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还愿不愿意继续接受她。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总归不会是你。”
钟瀚亭笑了,说得轻飘飘的,“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根本不会要一个残花败柳啊。”
季蘅蹙了下眉。
“我带你从那个穷乡僻壤出来,给你好的生活,给你所有女人都羡慕的身份地位,娶你当我今生唯一挚爱的妻子……我发誓不管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绝不会变更我的心意。可你呢?季蘅,就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也该知道感恩吧?”
“感恩?”季蘅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觉得,你对我做出的这一切是在施恩?”
“我给你的一切他冯定川几辈子都给不了!”
“可我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你到底要什么啊!”
季蘅仰头看着他愠怒的一张脸,“我想要我原本拥有的,心爱的人,美好的家庭,平淡温馨的日子。这些都和你无关。”
“我要的是没有你的人生。”
钟瀚亭就站在那里,彼此听得清楚对方的每一次呼吸。她说完所有的话之后有点后怕,而他却长久没有任何动作。
季蘅看到他沉默地转过身,挺拔的腰身弯了点看不清明的弧度。
他定定地背对了许久,最终说:“知道了。”
钟愈的名字是钟瀚亭取的,他告诉钟靖,生老病死、爱恨情痴、人生百难,或许如滚轮般波折,但终有治愈的一日。
钟靖问他,心病要怎么愈合,他说,不见。
季蘅很少再出门,自愿待在五楼,做一个不为人知的影子。钟瀚亭亦不去找她,全身心投入了自己的工作,早出晚归。
他在自己唯一的女儿身上倾注了十二万分的心血,这份重视在随着钟愈的长大、眉眼越来越肖似季蘅时逐步加深。
道路走到了尽头,便在这暗壁蹉跎了却,倒也算是个不差的终局。
不同于钟家男人的决然,钟靖的妻子也就是老钟夫人,吃斋念佛大半生,对这个小儿媳又怜又爱。她并不清楚夫妻二人之间的过从,想方设法要破除他们间的坚冰。
季蘅对这位唯一带着人情味的,总来看望她的婆婆眷恋很深,对她的要求虽然几次三番回绝,心里到底觉得很说不过去。
她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拎着那个装满精致菜肴的餐盒坐车去了钟瀚亭正在办公的酒店。
她不知道的是,老夫人的作为和要求原本就是出自钟瀚亭的授意。在她下车的同时,他早早站在高处俯视着她的身影了。
季蘅就看到心心念念许多年的冯定川穿着制服站在大楼前,餐盒掉落,汤汁溅到了她的小腿上。她不知道伤痛似的,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人。
冯定川紧了紧眉头,幅度轻微地朝她摇了摇头。
钟瀚亭几乎是飞奔着从大门口跑出来,脱下昂贵的衣裳帮她擦腿上的汤汁,蹲在地上抬头看她,“疼不疼?”
季蘅担心自己的情绪暴露,死死闭着眼睛,眼泪却是不受控制地滑落。
钟瀚亭索性把她打横抱起来,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阿蘅,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
他以为她是因为被烫伤所以流眼泪,把罪过通通揽在自己这个出馊主意的始作俑者身上。
季蘅听着他的声音眼泪流得更多,是疼也是喜悦:她的爱人一直在等她,现在,他找到了她。
清禾苑的佣人们最近发现,少夫人的笑脸越来越多了。她不再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时常在花园里晒太阳,心情特别好的时候还会主动和他们说说话。
这种稀奇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