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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5

      吴疾手插在裤兜里,把她方才那个笑容尽收眼底。
    慵懒的声线响起:“闹够了?”
    钟愈没想到被抓了个现行,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转而想起来自己现在背对着他,他应当不会那么容易看到自己目前的样子,脊背又挺直了。
    不等她说话,吴疾幽幽道:“这地儿治安不好,小姑娘就别大晚上乱跑了,早点回去吧。”
    “刚才那个女人不也和我一样?”
    他表现出了和方才截然相反的耐心,“你们不一样。”
    钟愈问:“哪里不一样?”
    “她甘心自荐枕席,三天两头跑来找我希望我带她回家,你也可以?”
    钟愈不小心咬到了舌侧,嘴里泛起一阵腥甜。
    “那她成功了吗?”
    吴疾眯了眯眼,幽深的眼眸锁定在她身上。
    “嗯?”
    “如果今天我没出现,她会成功吗?”
    两个人隔了一臂的距离,她穿着高跟鞋,仰头看他还有些吃力。他背着光站立,整个人的边缘被镀上一层金边。
    这样的场景太过熟悉,似乎已经出现过千万次。
    吴疾先没绷住,叹息似的溢出一丝轻笑。
    “不会。”
    钟愈愣愣地点点头:“谢谢。”
    “谢什么。”
    谢什么呢?这种成年人之间的话题本来就不该在两个陌生人之间被开诚布公地讨论,钟愈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过分唐突。
    他本来能抱得美人归,却被她突然的出现打断,临了就落了句没头没尾的“谢谢”,确实有些滑稽了。
    钟愈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没有道别,身后的人亦没有开口挽留。
    谢珹两年前在抓捕江崇的过程中殉职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尽管钟愈一直没有对此表现出过分的悲痛,但并不意味着她能顺意接受这件事。
    那时候钟瀚亭的真正面目被拂尘而出,她的信念已然崩塌了一大半,还没等完全消化这件事情,下一刻爱人离世的重大打击又毫无征兆地向她袭来,她的内心世界几乎碎成了齑粉。
    看到吴疾的那一刻,是她两年以来第一次有了名为激动的情绪,苦心打造的沉稳外皮一瞬间脱落。
    可他确实不是谢珹。
    谢珹向来张扬,从不吝啬自己的笑意,好像天塌下来他都能乐呵呵地分析一番空气质量。更不必说他虽然个性大大咧咧,对自己形象的吹毛求疵几乎达到了自恋的程度。不修眉毛、发长过耳垂、纹身,都是决计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吴疾身上有种介乎于颓丧与凉薄的气质,看人的时候即便嘴角是扬起的,眼神却空洞无光,并不把任何人的情绪放在眼里。
    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似乎都在逃离这片土地,不惜以鸣笛声相互示威,竟也奏出了一番热闹。
    钟愈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眩晕。
    马不停蹄的奔波让她的身体透支到了极限,可能是舟车劳顿的原因,也或许是那两杯酒后劲太大了,她感觉眼前的车灯与车流交叠又离散,被拉扯得再不清晰。
    身体的下坠感从脑后袭来,钟愈闭紧了双眼,朝后倒去。
    没有预料中后脑着地的痛感,她落入了一个带着苦咖啡气味的怀抱里。
    “小姐,你没事吧?”
    钟愈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张成熟清隽的面孔。
    她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打起精神,借着他的力气站稳了身子。
    “我没事,谢谢你。”
    男人看她站稳了,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这才收回虚拢在她身侧的双手。
    沉默了两秒,钟愈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仰头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李挽舟。”
    姓李。
    钟愈多看了他一眼,后者气质成熟稳重,看起来三十出头,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显然是个十足的翩翩公子。
    “我叫钟愈。”她说完,还是从包里抽出了一张名片递过去。
    名片是钟恕早在她回国之前就帮她印好的,因为钟愈在总部上任,所以上面没有写任何子公司的名衔,唯一的标志就是钟氏集团那个显然的艺术体“Z”字。
    也就是因为钟恕此人的审美有些难以言喻的猎奇,让这明明很贵重的镀金名片颇为送不出手。
    “钟氏集团……副总裁。”李挽舟低声念了一遍,饶有兴致地看向她,“原来是钟小姐。”
    “你知道我?”
    “做商人的,自然要时刻了解市场走向,包括竞争对手……也可以说是合作对象,那边又有了什么新的人才。”
    李挽舟长得温文尔雅,尤其说话时会含着笑意认真注视着对话者,显得格外真诚。这样子的人似乎天生具有在任何人面前的通行证,开口便让人难以拒绝与他的对谈。
    钟愈好奇道:“听李先生的意思,是和我们公司打过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