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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章法,毫无逻辑,只有最后一点对上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宋书愣愣地拿起旁边的野果,犹豫了一下,低头咬了一口。
酸酸涩涩的,一点也不好吃。
宋师的声音就是这个时候从洞口传来的:“你醒了?”
宋师矮身从洞口钻进来,对上宋书的眼神时顿了顿,蹙眉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书正想问他去了哪,宋师已经借着低头捡衣服的空档低声迅速道:“我遇见你妹妹了,还有三皇子。他们就在后面,你发热了不能拖,我带你去那边疗一下伤。”
他相信宋书知道该怎么做,果不其然,在目光看到他身后逐渐走出来的人群后,宋书顺从地闭上了嘴,眼神恢复了淡然。
宋师把衣服拍了拍,又披到他身上——荒郊野外也讲究不了多干净——然后俯身将他抱起来。
因为刚刚来时抱了一路,他已经十分娴熟,这动作做得毫无心理负担,反倒是宋书被他垂下来的发尾扫过脸颊,身体腾空的刹那有些许的僵硬。
宋师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拍了下他手里那个青苹果,语气轻快:“这玩意儿不好吃,我先前试过,扔了吧,太子殿下那边有吃食。”
宋书收回目光,半晌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我腿没残,可以自己走。”
“我知道,”宋师低头附耳,气息都喷洒在他耳畔边:“这不是要表现一下你伤很重需要尽快治疗、让他们不好意思拒绝吗?我不好直说,含蓄一点,只能做动作了。”
宋书耳垂泛起几分红,不知是因为这话还是因为他的动作,但这几分红在夜色里并不明显,他声线平稳,似乎依旧不为所动:“你乐意的话,可以背我。”
宋师:“我不乐意。”
宋书:“……”
他们咬耳朵说悄悄话的时候,洛放一行人已经到了山洞外面,山洞地方小,也不好再钻个人进去,洛放原本看见他们在里面说话还没太在意,偏头正低声吩咐卫一些什么,看见旁边的洛姣呆呆地望着洞口的方向,这才也看了过去。
然后看见宋师矮下身,抱着怀里的人出来了。
旁边的侍卫都看呆了眼,洛放盯着月色下那张仿佛被上天垂怜过的美人脸,在他抬眸的瞬间晃了下神:“……这位是,二公子?”
宋师扬眉,记起这位其实也是宋书的追求者之一,于是低头去看宋书,正好撞上宋书转过来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宋师用眼神示意:人家问你呢。
他要做出兄弟情深的样子,宋书也配合,他的表情在对上宋师时便从冷若冰霜无缝切换到温柔似水的模样,唇角含笑,眼里却毫无情绪:
你没告诉我太子长这样。
宋师出奇地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回想起他看过的那本书里,宋书和洛放的相遇,在没有他的插足下,并不是更晚,而是更早。
宋书去参加秋闱,乡试和会试与洛放都在同一个考场,两人认识是因为乡试考完,出门时宋书撞了洛放一下,道了句歉,洛放就说“相逢即是有缘”,想和宋书结识。
宋师当初看到这里十分想“tui”一句:放你娘希匹的有缘,你就是喜欢他的脸!馋他身子!
宋书在京城中十几年足不出户,才名远扬的原因是因为后来的乡试会试都是第一,连中两元,但这个时候不止他的容貌无人知晓,连他的才名都不显山不露水,所以宋书报了真名。
洛放应当是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和他有过一段短暂的交情,期间宋书一直表示自己是“小户人家”出身,而洛放报的假名“方文”,也并没有说过自己是谁。
洛放去参加乡试会试,文里提过一点,说是他想光明正大不靠着自己的皇子身份考取功名,证明自己的才学,结果两次风头都被宋书压了下去。
宋书原本会在殿试前一天身亡,而原文提过,就算没有宋书,洛放也不能拿到“状元”,因为他私下科考的事情被某位御史大臣发现了,上报阁老后呈给了皇帝。
阁老深受感动,觉得孺子可教也,洛放的储君之位便是一众阁老联名上书,就这样求来的,所以他最后的殿试也黄了。
但宋师一直觉得这样很假:
如果洛放真的是要考取功名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想瞒下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还能为了反驳他非要上呈辞供不成?怎么就这么巧,好好的瞒了这么久,让别人知道了?
就算你登上储君之位,这影响你去殿试了吗?你照样可以在其他人面前隐瞒这件事,继续去殿试啊,谁拦你了?
当然,也不排除洛放说过这件事,后来被其他人否决不同意的可能性。
但是因为这个原因,宋师始终都不太喜欢这个三皇子,即便他表现得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确实是个有教养的君子人物,可是这也并不能代表洛放心机不够深。
心机不深的人,怎么能在储君这个位置上坐得这么稳?
宋师也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是真的宅心仁厚,当然在这个位置上坐不长久,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为了权利不择手段,说不定,这位三皇子就是个例外。
飘远的思绪适时收回,宋师嘴唇动了动,用眼神回他:我忘了你俩认识。
故人时隔两个月再次相见,不走心的马甲猝不及防掉了个稀巴烂,这就很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