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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她突然想明白了。
    与其飞出牢笼获得自由,不如翻身自己来做能够改造牢笼的人。
    洛姣的时间不多,聊完这些便很快要回去了,她愿意帮宋师他们在宫中做内应传递消息,对宋师两人来说已经属于意外之喜。
    双方达成友好共识,最后一拍即合,临走前洛姣犹豫着想说什么,宋师正侧脸低着头和宋书耳语,余光瞥见她的神色,顿了顿,低声对宋书道:“要不然你们俩单独聊会儿?”
    宋书还没说话,洛姣已经开口了,她又快又轻地喊了一句:“哥。”
    宋书转头看过去。
    这对十几年都不曾见过面的兄妹俩隔着夜空对望,面貌全然不同,唯有一双眼睛如出一辙。
    洛姣微笑道:“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她突如其来的投诚,换做任何人都要怀疑几分她的用意,然而宋书没有,他和她曾经想象过的“哥哥”的形象全然不同。
    他冷静且理智,果断又决然,没有约见他之前,洛姣一度害怕过他会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甚至或许是只个绣花枕头,空有名声和皮囊在外——这是她一贯的忧虑。
    但宋书没有。
    他用最快的速度交换了彼此的信息,没有一句煽情废话,却让她的心都落到实处,有了安心的分量。
    宋书看着她,有一瞬间觉得他们之间十几年未曾相见的隔阂好像都消失不见了,血脉的牵引隐隐之间让他对这个女孩似乎有了亲近的感觉。
    他轻轻一笑,目送她说完这句话,戴上面巾转身掠步离开,身影消失在飒飒风声的林间。
    宋师侧身歪向宋书,看着洛姣离开的方向,有些好笑:“哟,又不是你一个人相信她,她怎么只谢你不谢我?”
    宋书眸里含着还未褪去的笑意瞥了他一眼,话到嘴边转了个圈,变成了:“……你又不是她哥。”
    “……”宋师诧异道,“这是什么理由?我是你哥,你是她哥,那我不也是她哥吗?”
    宋书肩膀动了动,往旁边挪了一步,宋师原本支在他肩上的手失了支撑点,身子一歪,茫然地转头看他,却见宋书拍一拍袖子,带了一点笑意道:“那不然,我待她谢谢你,可好——哥哥?”
    宋师:“……”
    他愣了两秒,抬手咳了一声,转身往回走:“行吧,我也不计较这么多了。走了……回去吧。”
    两人一路上又聊了一会儿,宋师记起那个小太监,顺口问:“那叫良子的小太监怎么样了?”
    宋书道:“我问过几句,听说他得常公公提拔,前几日被洛方文提到身边去了。他母亲确实曾在舒妃宫中做过事,还是洛方文的乳母。之后跟着洛方文调去皇后宫中,没几年就自己出了宫,洛方文似乎也是想起了这件事,方才提拔他的。”
    “……他看着不像是会念旧情的人。”宋师沉吟,总觉得有些线索被两个人都忽略掉了,但又想不起是什么。“他这条线兴许用不成了。洛放带着他,没法接近。”
    宋书也点了点头:“他母亲当年离宫,或许是因为真的知道些什么……”
    这边事了,灵湘修士便要去找无悯询问事由,宋师看着宋书悄无声息地避开锦衣卫的暗线重新回了府,这才赶回城外。
    他睡到半夜惊醒,听见院子里隐约有动静,披上衣服推开门,正见他师父从门前转身,似乎是在这里踌躇了许久也没有敲门,宋师愣了一下:“师父,您何时回来的?”
    灵湘修士动作一顿,叹了口气:“……不久。”
    见她神色不虞,宋师凝眉:“可是结果……不尽人意?”
    灵湘修士摇了摇头:“你们遇刺一事,确实与无悯无关。”
    宋师隐隐松了口气。
    毕竟男女有别,灵湘修士也没有要进他寝房的意思,宋师便再次带她去了书房。
    灵湘修士便一路走一路和他说:“你的猜想不错,妙慧确实有问题。”
    “你说妙慧曾与洛放交集过?”
    “不是我说,”宋师叹了口气,放下手里掀起来的车帘,看向旁边抿茶的宋书,重复道,“是无悯大师说的。”
    宋书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玉佩,神色淡漠地用余光瞥他:“那你给我这玉佩?”
    宋师面对宋书的表情有些无奈:“无悯大师说……咱俩最近恐怕都有血光之灾,她算出我们需要将平日最亲近之人的信物贴身佩戴,才能化险为夷。”
    平日最亲近的人,不就是他们彼此吗?
    宋书一脸漠然,写满了四个字:你在逗我。
    宋师其实也觉得荒唐,但是无悯大师确实有真本事,万一她说的应验了呢?
    他师父信无悯,那他也就照做好了,有备无患。
    宋师咳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就是这玉佩今天刚买,才在我身上捂了半天,不知道够不够贴身……”
    宋书:“……”
    怪不得他从来没见过这玉佩。
    他把手里的玉佩往桌上一扔,只听“嗙”一声闷响,玉佩弹了两下,随后躺在了桌面上。
    宋师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转过去,听见他说:“玉佩不用了。”
    宋书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白底的帕子,微微扬眉:“这个……之前在你身上贴身放的,还算不算数?”
    宋师:“……”
    他难以置信又哑口无言,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应……应该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