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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有点发烫,拧了个冷水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
大概是累极了,顾长宁这一次睡得很沉,中途一次也没有醒。
好像赢棋的时候要比输棋的时候累好多啊。
冷水毛巾物理降温的办法很有效,安澜试了试他的体温,果然没有刚才烫了。
安澜调暗房间的灯光,坐在床边缘的地毯上,细细打量熟睡的顾长宁。
顾长宁的长相是那种一眼看过去让人惊艳,细看的话也会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种。
下棋的他跟在家里陪她看电影的他,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前者强大从容,后者慵懒可爱。
不过,安澜发现不管是哪一面的他,她都喜欢。
睡着的顾长宁给人的感觉特别柔和,脸色苍白透明,长长的睫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很累的样子。
安澜想,她是不是有一天也可以像他一样全力投入一件事,不为生计,不为他人,就单纯的忠于自己的本心,为自己一战。
安澜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好像每一次的选择都是被动做的。
考好大学也好,找工作也好,都是为了让家里过的好一些,至于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这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
她不禁审视自己现在的工作,她是做的不错,可是她真的做到最好了吗?抛开工资奖金,她是否真的需要这样一份加班加到天昏地暗,受甲方爸爸各种刁难的工作。
她有从工作中获得快乐吗?这份工作可以体现她的价值吗/
袁姐让她做项目经理,她真的可以做好吗?
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安澜蓦然发现自己看似有条不紊的生活,却没有一点目标性,说到底,都是随波追流,得过且过罢了。
安澜至今还记得,顾长宁在下棋时候的神情,虽然他脸色苍白,但是他的眼睛里始终有光,那她呢,她在工作的时候,眼睛里有光吗?
一时之间,安澜觉得分外疲惫。
深度剖析自己内心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安澜陷入自我怀疑中,不知不觉就这样在地上坐了很久。
顾长宁在熟睡中隐隐约约听见小声啜泣的声音,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啜泣的声音持续响起,他才渐渐发觉不对。
睁开眼睛,顾长宁一眼看见的是抱膝坐在地上哭泣的安澜。
昏暗的灯光中,娇小的人儿缩成小小的一团,肩膀微微发抖,细弱的啜泣声就是从她那里发出来的。
顾长宁一开始惊讶于自己可以听见了,但是心神马上转移到安澜为什么会哭的事情上。
而且,她好像哭的很伤心。
他无声下床,试探着拍了拍安澜的头顶,因为刚刚睡醒,声音还有点沙哑,低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安澜这才注意到顾长宁已经醒了,是她将他吵醒的。
安澜手足无措,想要赶紧出去,结果因为坐的时间太长,腿发麻,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安澜吓的闭上眼睛,但是疼痛并没有传来,等到反应过来,她才发现顾长宁身体前倾,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肩,拉住了向后倒地的她。
而且因为被拉回来的惯性,他和她一同跌回床上,她现在完完全全被顾长宁抱在怀里。
安澜第一次与异性亲密接触,整个人都呆住了,待她反应过来,想要从顾长宁怀里起来的时候,发现头顶传来轻轻的触感,原来顾长宁正在摸的她的头。
然后耳边传来清朗的低语声:“真好,不哭了。”
安澜本来已近停止的眼泪,重新因为他的这句话,又溢出发酸的眼眶,怎么办,她又想哭了。
顾长宁感觉到怀里娇小的身躯在轻颤,胸口的衣服被紧紧揪住,怕她又哭,只好笨拙地轻轻拍她的背,无声地给予安慰。
怕她着凉,顾长宁将床上的被子全都盖到安澜身上,然后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伤心?”
安澜因为太过丢脸,把脸蒙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
无奈,顾长宁只好侧躺在她身边,继续轻拍着她,像哄小朋友入睡一样哄着她。
过了好半天,闷闷的声音才从被子里传出来:“顾长宁,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顾长宁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轻轻拍着她。
安澜知道顾长宁听不见,本来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想到一会头顶传来顾长宁的声音:“没有,你很好。”
安澜刷的拉下被子,惊的坐起来:“顾长宁,你可以听见啦?”
顾长宁本人的反应要比安澜淡定的多:“好像从刚才开始我就可以听见了,我听见你哭了,为什么?”
安澜低下头,对手指,不好意思了。
她要怎么说,难道说因为看见他在比赛中倾尽全力的样子太过耀眼,进而意识到自己的碌碌无无,羞愧的哭了。
算了吧,这样的理由就是打死她,也不可能跟顾长宁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