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二人走过数个街道，霍尔特似乎是思考了许久叫住前面麻木行走的男人。
    “卢修斯。”挠挠头发，红发骑士踌躇着还是开了口，“太完美，不一定是好事，身为朋友的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金发骑士垂下眼，默然看着他。
    “你是人吧，人的话，应该有点私心，对朋友……”霍尔特的神情带着点悲伤，“对所爱的人。”
    留下了意味不明的话，红发骑士恢复大大咧咧的样子，傻笑说着要先行一步，他可是约了漂亮舞女喝酒啊。
    看着副官离去的背影，金发骑士站在不为他人注意的街巷角落，脚边小草颓败枯黄，迎风欲倒。
    道路尽头，地平线交界处，太阳还未西沉，从脚尖开始附着黑色鳞片，骑士渐渐化作了——
    类人的龙。
    第三十四章 因为，所以
    “莉莉娅，别伤心了，贵族都是那样的。”
    “下次她们再来，就在点心里面放臭虫。”
    “喂，会被发现的啊！”
    “晒干磨成粉不就行了。”
    好心的侍者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想要安慰少女，她们大多和莉莉娅一样的出身，没少受贵族嘲弄，此刻感同身受。
    莉莉娅感激她们，用手背重重蹭过眼睛后，抬起头笑着道谢：“那样会被店长骂的。”
    “骂什么，要我说啊，就该放天使羊的粪便。”店长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冷不丁加入。
    天使羊，蓬松如洁白棉花，头顶带有金色光圈般的花纹，与呆萌外表不符的是奇臭无比的排泄物。
    听到店长的话，姑娘们齐刷刷做出捂鼻子的夸张动作，她们笑闹着，互相推搡，有人搂住了莉莉娅瘦弱的肩头，用脸颊去磨蹭她。。
    比起恶意，善良更容易使人落泪。
    “该下班啦，姑娘们。”店长看眼少女耸动鼻尖的可怜样子，挥手散开众人，待店里只剩下莉莉娅，她拿出藏起的纸袋轻轻碰了碰少女额头，“今天的工作补贴。”
    莉莉娅抱着纸袋，嗅到里面散发出的奶油气息，她想笑，想道谢，可唇角颤抖了几下还是抿住，怕稍有松懈就会让泪重新落下。
    那样，就辜负了大家的温柔。
    “回家路上小心。”店长推开店门，打算送送少女，她问着，“有人来接你吗？”
    “没……”
    莉莉娅摇摇头想说话，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出现。
    “有。”黑色鳞甲的战士环抱手臂靠着墙，不知已等候多久，他自然地接上少女未出口的话。
    黄昏色彩慵懒且暖和，熏得时间似乎也缓慢起来，带着点不真实感，
    “你是莉莉娅的朋友吗？”
    直到店长好奇地问着发出声音，莉莉娅才从惊讶的束缚中回过神，她下意识低头，不想让龙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
    “不是，是主……”战士习惯性地要给出回答，话到一半顿住。
    乌米莱蒙不觉得今天的自己有资格对外宣传是虫子主人，一条苟且的龙，继续傲慢下去只会成为笑柄。
    他迟疑了，环抱着的手臂松开，龙不自在地抚摸下脖颈才道，“总之，是来接她的。”
    “是吗，莉莉娅？”店长见战士态度奇怪，有些不放心。
    莉莉娅小幅度点点头，怕店长不信引起冲突，又往乌米莱蒙那挪了一步。
    店长放下心来，把少女交给战士，目送他们并行走远才回到店里。
    乌米莱蒙难得地配合了少女的步调，悠闲踱步，容易焦躁的他几乎燃尽往后百年的耐心，龙在等莉莉娅主动开口。
    “乌米莱蒙大人，您怎么会来？”莉莉娅开口，声音嗡嗡的。
    “你哭了。”乌米莱蒙开口，声音笃定。
    “没有。”莉莉娅否认。
    “为什么？”
    霍尔特的话对于乌米莱蒙过于晦涩，他尝试理解，冥冥之中，有什么驱使着他回到了莉莉娅所在的地方。
    “没什么，您不必放在心上。”
    “说，撒谎的后果你知道的。”
    莉莉娅没有办法，她用哭腔颤音诉说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然后静静等待着龙的嘲讽奚落。
    一牵扯到骑士，乌米莱蒙大人总有说不完的恶毒话，莉莉娅喉咙发苦，她害怕再听到什么贬低的话语，怕自己会崩溃，今天遭受的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