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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片刻的失神,但他很快打住,转而看向窗外,轻轻地笑了一声。
这笑极短,又极莫名。
气氛凝滞,陆渭敛去笑意,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仰头饮尽,他语气淡淡:“沈苏希,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
。
陆渭话一说完便起身离开,沈苏希坐在位子上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追了出去。
服务员过来请她结账,她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不拦他啊!”
服务员莫名,刚要解释却被她塞了张卡。沈苏希跟着她去完收银台,匆忙下楼一看,却哪里还有陆渭的人影。
她站在大堂里,心里直犯嘀咕,陆渭这人未免太难伺候。
今天上午晓玮走后,她念及昨晚的事,在家里思索半天才决定去公司陪他,结果听梁超说他心情不好,又见他吸烟发了狠,便腆着脸带他出来放松放松……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冷了脸。沈苏希忿忿地想,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揣度男人的心思也容易不到哪里去好不好。
她一边抱怨一边往停车场走,见他的车还停在远处,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只是没等她转身,却见对面车里下来几个人。那几个人边走边说笑,没注意这边,她却看清了最前面的那个年轻男人。
许是灯光的缘故,沈卓的脸色看上去很差,但很快地,有人叫了他一声,随即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一副熟悉热络的样子。
沈苏希眼瞧着他们走进去,顿时疑惑不已。
如果没看错,落在最后的两个人是信诚的总编和教授汪立里。
她想了半天没想出个前因后果,掏出手机给陆渭拨了过去,不曾想他却关了机。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究竟错在了哪儿,她又丝毫没头绪。
十五 别扭
陆渭离开西餐厅,拦了辆出租漫无目的地晃了几圈,决定去医院看看。
他在住院部大厅里站了很久才想起来掏烟,结果烟被他扔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兜里只有打火机,又瞧着大厅墙上的禁烟标志,忽地想起某张熟悉的脸,一时间烦躁起来,手指在打火机上拨了又拨,总嫌火苗不够亮。
住院部大厅里灯光明亮,晃得他脑袋微微发晕。按道理说,今晚这么点酒不至于让他醉,只是周遭人多,声响杂乱,再加之空气中混合的消毒水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他不太适应地揉了揉太阳穴,没待多久就走了出去。
医院环境不错,他去长廊里找了个空位坐下,心浮气躁地晃着手机。
早上陆泾给他来电话,说是老头昨晚气得不轻,回到家里自己在书房里喝闷酒,结果又闹又吐,被他连夜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差点胃穿孔。
陆泾像是纯粹知会他一声,说完就撂了。之后赵雪芬破天荒地给他发了条短信,他没回,她许是真的恼了,用了张叔的电话打进来,开口就骂,他由她发作,然后挂断,关机。
他自然不跟赵雪芬一般见识,只是想到陆千源都六十岁的人了还是这副脾气,管不住自己还要连累身边的人替他担心,便越发看不起他,只是这一整天下来,心劲却像是掉入枯井的碎石再也回不去,而胸前也仿佛安了根被拉到极限的弹簧,又紧又僵。
他靠在廊柱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把手机开机。
掌心传来一阵意料之内的颤动,来电提醒中自然有不少重复的。他缓了缓神,给印刷厂和策划部的总监等几个重要的人回了电话,交代完毕时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
和平时相比,他今天反常的磨叽。
这头刚结束,沈苏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下意识地挂断,停顿了几秒屏幕又亮起,他再挂,屏幕又亮,像在做沉默的争斗。
陆渭烦了,移开手任由她听满一分钟的彩铃。再试了几次,那头终于放弃了,他却生出某种不战而胜的窃喜。
这种窃喜让他觉得自己很幼稚。
只是很快,他转念一想,她何曾有过这样耐心的时刻,除非是意识到自己理亏,不得不装出一副低姿态。
是了,她刚才竟然拿他当试菜员帮她讨好那个姓周的男人,也亏她埋下那么多伏笔,即使自糗也在所不惜。
陆渭想,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讨厌她的坦诚。尽管多年前她在自己面前边哭边说失恋无罪时,他还被她的坦诚打动过,也曾毫不嫌弃地替她擦去糊成一团的眼泪和鼻涕。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一定觉得他转身就走的行为有失风度。只是……他的风度对她而言值什么呢?
她根本不需要他的风度。
想到这,他眼前又出现她在包间里那生动的表情——跟昨天在宴会上站在周嘉成身边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期待,兴奋,还有羞怯,这些情绪放在一个二十七八的女人身上简直尴尬的要命,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尴尬,让他一下子失了分寸。
这绝对不算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