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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桑温柔的眼里漾起一抹感动,“其实我这双腿是鱼尾分化而成的,说起来,这还得多亏主君一年前寻到的高人相助。”
    “哦?什么样的高人?”
    这小说的重要角色统共就那么几个,但有采花贼的前车之鉴,白梵路觉得对支线也应适当了解,这时还挺想知道那位帮助过河桑的高人是何方神圣。
    “他当时带着帷帽,且离我很远,看不清长相,只记得是穿了身青色衣衫,感觉应当是位道行颇深的仙人。”
    青衣仙人?白梵路忙问,“他头发是白是黑?”
    河桑细细想了想,“依稀是……黑色的吧。”
    那就不是凌青子了。若非他的话,身穿青衣的高段位仙人,还能有谁呢?
    “他有提过他的名字吗?”
    “未曾提过。”
    白梵路稍稍有些失望,不过听他如此自然地提到“仙人”,转而又问,“河桑,你知道魏城主……修的是魔道吗?”
    “魔……”河桑略略低头,“知道的,他是为了我。”
    听河桑语气落寞,白梵路趁机暗劝,“鲛人是有上古神族血统的,他修了魔道,不仅自己再无翻身之日,与你终会是殊途不两立,你可有试着劝他,采取别的方法?不要再继续妄伤人命。”
    “我……劝过他。”河桑叹气。
    “他不肯听?”
    “嗯。他说我傻,说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顿了顿,河桑看向白梵路,道,“其实说来白大哥可能不信,对于他弟弟那件事,他起初发现,确实对大哥颇有恨意,但很快他便释然了,说他弟弟是罪有应得,没什么好追究的。”
    “而与你同行的那位小公子,他是一时气愤抓了来,却明知他逃跑也放任他去了。”
    竟然是这样?白梵路完全没料到。
    河桑见白梵路一脸震惊,叹了口气,“在外人眼里,主君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但在我看来,他只是用错了方法,是我连累他。”
    将上台阶,河桑停下来,艰难地迈一步,白梵路想在旁虚扶他,被手势制止了。
    河桑咬紧下唇,握着拐杖的手骨节突起,青筋在苍白到透明的皮肤下透出来,可见他迈这几步台阶费了多大力气。
    “呵……神族血统又怎样,”河桑边走,边自嘲一笑,眼中有泪闪烁,“我们什么力量也没有,就算是面对普通人,也只能任人宰割。”
    “只有主君,是真心为我想的,我既无力支持他,也不愿成为他的绊脚石。”
    河桑这席话信息量太大,也颠覆了白梵路一直在心里翻来覆去琢磨的原著剧情,让他一时很难消化。
    他不说话,河桑也暂时沉默了。
    河桑走得极慢,白梵路自然跟着慢,本来是傍晚的天色,等二人走出不过几百米远,天就几乎全黑了。
    白梵路看着头顶因为结界遮蔽而不真实的夜空,也不知什么情绪使然,轻长地叹了口气。
    “白大哥,其实河桑亦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大哥帮忙解惑?”
    “你说。”
    “恩公是魔界现在的领袖,也是大哥的血亲,白大哥理应是魔族中人,为何给河桑的感觉……却像曾经救助过我的那位世外高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白小路:被发现了。
    云狗湛:不怕。
    白小路:?
    云狗湛:(神秘脸
    第23章
    白梵路一时语塞,他是暂时隐匿了灵气,魏蔺底子里是凡人,后入魔道,瞧不出来正常,但河桑不是凡人,不一定就瞧不出来。
    而他说白君冥和自己长相相似,却气质不同,大概也是因为白君冥是纯正的魔族,而自己现在还是个仙人壳子,魔族血统还未完全觉醒。
    方才也是大意,一心想着劝降对手,倒把自己本身的立场给忘记了。
    他应该是魔,怎么还假惺惺劝人不要滥杀无辜改邪归正呢?也难怪他们都怀疑他不是真正的魔了。
    “我自然同我舅父一样,生而为魔,这是没办法改变的,就同你是鲛人一般,但魏城主不同,他本应是个普通人,魔……毕竟人人得而诛之,不是一条好路,这世上修行之路千百条,他选了于自己最不好的一条。”
    白梵路看向河桑,这个人好似一朵水做的花,眸光微潋间,一川晴明里,仿佛任何污秽杂质都不该沾染。
    半是有感而发地,白梵路道,“因为你,我不愿看他这样。”
    河桑凝视白梵路,水色的眼底有波光闪烁。
    白梵路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他顶着一张别人恩公的脸,为了保命故意说这种煽情话的确有点过于卑鄙了,但时局所迫,他得抓紧挣点感情分。
    “有机会,你还是再劝劝魏城主,现在收手,还有转圜余地。”
    要是等云湛来了,这二人还在此处,恐怕就只能是不死不休。
    “我知道了,谢谢你,白大哥。”河桑道,“能听到你这番话,我很高兴。”
    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收拢,河桑已经转过身,“我们回去吧。”
    等回到湖心小筑,那名侍女却没有迎上来,白梵路左右看了看。
    河桑问他,“大哥在找什么?”
    “……”白梵路想了想,转道,“我的那只小猴子,河桑你知道在哪儿吗?它脾性顽劣,我担心冲撞到魏城主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