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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梵路心里想过几种对方可能的开场白,但他没料到,最后会是完全意外的一种。
    只见邬月霜莞尔一笑,妩媚万方,一改传说中无情道女仙尊的凛冽高冷,用着寻常人家小女儿的声调对白梵路道,“灵珏师兄,许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白梵路早不是头一回被错认成别人,但这回的确有点离谱,他居然被错认成一个在小说里没出现过名字的人,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可以进行逻辑思考的范围。
    迟疑片刻,白梵路试探道,“清阳师叔,是否认错人了?”
    邬月霜本来走到桌边,正作倒茶状,听见这话回眸一笑,衣鲜欺海棠肤白胜霜雪,这举手投足倒真堪称天姿国色。
    “师兄还是这般爱说笑呢。”
    怎会有如此固执的人,白梵路无语,都说她是认错了。
    可也不能这样就走,走不走得脱是一说,而且他是来调查清阳掌门的,如今人就在眼前,兴许能寻到机会下手。
    “师兄何妨坐下说话?你我许久未见,就一点也不想陪陪小妹我吗?”
    白梵路在桌边坐下,但邬月霜却是走到另一侧的美人榻旁,半躺上去。她单手支颐,注视白梵路,媚眼含情眼波如丝。
    她没穿鞋袜,一双玉足就露在外边,足踝上缠着红绳银铃,随着不知故意还是无意的动作,发出叮铃铃叮铃铃的轻响。
    白梵路微皱起眉。
    这满屋子脂粉香味中似乎还额外薰着种淡淡的香,有上次采花贼的经验,他凝神闭息,在体内先下一道咒枷,避免被外物所扰。
    随后他又暗暗打量四周布置,以防有陷阱。
    这屋子不大,一眼望去除了他所坐的这桌案,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就单独摆着的那张美人榻。
    红木雕花的榻身,流苏银泻,轻若烟云,美人侧卧时悠悠摇曳,便自有一股风流雅韵从中透了出来。
    “灵珏师兄,”邬月霜见白梵路始终正襟危坐,娇嗔,“难道不觉得我今日美吗?”
    这种问题通常都是明知故问,白梵路略一点头,“自然美,但你……”
    他很想说,但你真的认错人了。
    可转念一想,邬月霜这姿态摆明是在勾引他,或许这正是个好机会,不妨就趁势靠近,确定她究竟是不是清阳掌门,也省得碍于对方身份,束手束脚。
    “我如何?”邬月霜巧笑倩兮。
    白梵路不语,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朝榻边靠近。
    邬月霜见他过来,笑得更加千娇百媚,并有意做了个稍稍扭身的动作。
    叮铃铃……银铃轻响,这动作让她身上曲线在艳红衣衫下更显玲珑有致。
    到底是一张白纸,即使打定主意要投其所好搞美男计,可等走到美人榻边,对上邬月霜那双撩人的眼,白梵路还是有点怯场。
    邬月霜直勾勾盯着他,神情满含期待。
    不料期待中的郎情妾意并没有到来,却被白梵路一把擒住手腕,且力道绝对和怜香惜玉不沾边。
    邬月霜轻笑一声,任由他握着,甚至还松开支颐的另一只手,迎合地凑近。
    随着她靠过来,那香味更加浓郁了,仿佛无形之手缠绕上周身,白梵路强忍住,片刻后才松开手。
    邬月霜眨了眨眼,吐气如兰,又问一遍,“我如何?”
    白梵路已经退后两步,又离她远远的,“清阳师叔当真不认识我了?”
    “师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是邬月霜吗?”白梵路被她自说自话的疯劲儿逼得也要疯。
    邬月霜一愣,美目中闪过受伤,“师兄怎的如此唤我?你不是总唤我霜儿的吗?”
    白梵路是真拿她没辙,这样根本没法沟通。
    而他连番后退的举动以及不加掩饰的烦躁似乎也让邬月霜感到受挫,这时略摇头,笑中含苦,一声叹息愁肠百结。
    普通男子若是目睹此状恐怕早已为之折服,哪舍得美人如此忧心。
    但白梵路却只有更加无语的份儿,他们二人中也不知谁在装傻,总之白梵路有限的认知里,这位清阳仙尊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主观臆想中,不仅将他当作另一个人,还彻底闭目塞听,这种感觉,非常像是中邪了。
    白梵路正寻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邬月霜忽从榻上撑起身,顺手将一头青丝拨于肩后,白梵路见状立刻警惕地看向她。
    “师兄在怕什么?”
    邬月霜莲步轻移举止娇娆,一点点朝他靠近。
    “师兄不喜我性子冷淡,我便都改了。我现在这样,莫非还比不上她?”
    白梵路一个头两个大,他很想说,姐姐你说的我都听不懂,求求了别再靠近了。
    但邬月霜对他浑身抗拒的气场置若罔闻,仍旧步步紧逼,同时抬手点触上自己右肩。
    走动中那手腕一翻,白梵路也没看清她怎么做到的,就见方才还算保守的一身衣服陡然被扯散。
    薄纱委地,玲珑娇躯上眨眼只剩了一条抹胸长裙,露出大片欺霜赛雪的肌肤。
    白梵路懵圈,凭本能反应立刻背转身,往门那边大步走。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先不要想怎么办的问题了,这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得了,被美女投怀送抱什么的,他真的认怂。
    邬月霜的嗔笑声自身后传来,白梵路手已按在门上,忽觉满屋香氛凝聚成一股暗潮冲向脸面,差点将他熏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