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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享受有爷爷的好,一口一口吃的开怀,末了道:“爷爷,朝贺祭典您定是累了,孙儿也不多叨扰,你且先休息,过会孙儿来陪你吃饭。”
陈章是个高兴,如今的陈元是他理想中的孙儿,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红纸,递过去:“压岁钱。”
磕着瓜子的陈元,扔下手中的瓜子,忙接过,笑着道:“孙儿谢过爷爷。”当着老爷子的面就拆开了红包,当看到一张千两银票,当即“嚯”的一声:“爷爷,您真是我的亲爷爷。”
陈章给他说乐了,爷孙俩耍了会嘴皮子,老爷子确实乏累,陈元便走了。
他闲来无事,便挨个院子的拜年,先从他爹娘开始,再到各个太太姨娘叔叔婶婶,一路下来,竟赚了万两压岁钱。
陈元心下高兴,对石坚道:“怎样?小爷我拜个年就有万两。”
石坚不咸不淡道:“头也没少磕。”
陈元拿手肘捣他一下,笑道:“你嫉妒。”他拿了锭银子塞给石坚:“给你的压岁钱,磕头就免了。”略顿,挑眉笑:“不过,你若想磕,我也不拦着。”
石坚把银子塞袖口:“属下就谢谢小孙,”他特意尾音拉长:“少爷了。”
“去你的。”陈元说着出拳:“看掌。”又出脚来个扫堂腿。
石坚闪躲,跳上椅子:“碰得到我算你好本事。”说罢飞身一跃,快的不见了人影。
陈元“靠”一声,连跑带飞的追了过去。
……
李稷去见了个人,而后和那人一起去给他娘上坟,才快马加鞭赶回皇宫。朝贺祭典已经结束,因身有残疾,惠帝不许他参加,他不在乎,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有对父皇的埋怨。
“孩儿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稷双膝跪地,行大礼:“孩儿祝父皇圣体安康,福寿永年,也祝我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儿臣李稷拜上。”
“起来吧。”惠帝道:“你腿脚不便,还从皇陵赶来给朕磕头拜年,有心了。”
李稷站起身,垂首道:“祖宗家法,我朝风俗,孩儿自是不敢忘,而且,”他抿下唇,稍稍抬头一副可怜巴巴委委屈屈的表情看着惠帝:“孩儿想父皇了。”
惠帝少年李稷露出此表情,再看他眼圈发红,不由心下一软,轻叹道:“朕把你遣去皇陵你可怨朕?朕也是为熬炼你,且那离书院近,你腿脚不便,也方便走动。”
“孩儿知道,孩儿绝无半点怨言。”李稷又低下头:“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孩儿好,孩儿更知父皇疼爱孩儿,若不然也不会同意孩儿去书院。”说罢抬头可爱一笑:“父皇是整个皇宫待孩儿最好的。”
听到他这话,惠帝的面上又柔和了两分,伸手示意李稷坐,看着他道:“一路奔波,身子可受的住?”
“孩儿受的住。”李稷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惠帝:“父皇,孩儿好开心。”
“开心什么?”惠帝见李稷欢喜的模样,不由跟着一笑:“你这傻小子。”
李稷笑眼弯弯:“孩儿见到父皇就开心。”说完咧嘴一笑,真是可爱万分。
惠帝笑笑,把面前一碟精致糕点递了过去,李稷双手接了,脸上全是个受宠若惊,还傻傻道:“父皇,待会孩儿走的时候能不能全带走?”
惠帝不解:“这么喜欢这些糕点?”
李稷摇摇头,小声道:“父皇赏的,孩儿……”他顿住:“想拿去皇陵。”
“拿去皇陵?”惠帝道:“你若喜欢,朕命御膳房多做些给你。”
李稷不答,只轻轻摇头,抱紧了糕点。
惠帝皱眉,正要说些什么,见李稷将那碟糕点示若珍宝般抱在怀里,那张清瘦稚嫩的脸上带着谁也不许跟我抢的意思,他瞬间恍然,顿了顿,道:“你是舍不得吃对吗?”
李稷依旧不答,只将脑袋垂的更低。
惠帝一向就不喜他这种唯唯诺诺的样,略略不快:“说话,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话直说!”
李稷被他一喝,胆怯道:“孩、孩儿不、不舍得。”
惠帝严厉的目光褪去,还未开口,便见李稷起身跪下颤颤巍巍解释道:“父皇许久没赏孩儿东西了,这碟糕点,实在让孩儿高兴,不舍吃掉,便才有了方才那话,还请父皇不要生气。”
李稷性子软弱胆小,惠帝自是清楚,从小到大在诸位皇子中,向来不争不抢,倒是也跟他横过一次,别说,他倒是挺喜欢跟他耍横的李稷,而不是这种敬谨如命胆小懦弱的儿子,不过心里也明白,因他母妃的缘故,他迁怒于他,不曾给他半分父爱,想想,确实有些过了,故而才造成如今李稷这般性子,也造成了他们父子素来疏远。
此刻,李稷竟因一盘糕点而感动,着实让他心内自责,须臾,他放缓了语气:“打算什么时候回皇陵?”
“孩儿听父皇的,给各宫娘娘拜完年,便回。”
李稷的确是诸多皇子中,最乖最听话的一个,惠帝让他起来,见他双腿微颤,胳膊不便,不禁心生柔软,便道:“不必回了,等书院开学,跟傲儿他们一块出宫。”
李稷面上十二分受宠若惊,又要双膝跪地,被惠帝拦住了,哼道:“本就腿脚不便,怀里还抱着糕点,还跪上瘾了?”
李稷小声道:“孩儿身体是旧疾,父皇乃是天子,礼数断断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