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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李耿看着他一脸悲伤,“我们都需要你。”
    惠帝依旧看着他,严肃道:“又不是小孩子,哭哭啼啼做什么?朕还没死呢。”
    李耿控制不住,鼻子酸涩,眼泪往外涌,他擦了又擦,第一次被惠帝骂也是件幸福的事。
    这顿饭吃的五味杂陈,饭毕,惠帝乏累睡下了,李耿回自己宫后就闷闷不乐,第二天去给陈氏请安,憋不住又哭了。
    陈氏吓了一跳,心疼地问怎么回事。
    李耿擦着泪说:“母后,答应孩儿,一定要长命百岁好不好?”
    陈氏点头应着,再看李耿的泪包样,不免好笑道:“都到娶媳妇的年纪了,还这么爱哭,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李耿吸了吸鼻子,蹙眉道:“母后,什么时候了,您还跟孩儿说笑。”
    陈氏给他擦泪,柔声道:“母后可没跟你说笑,昨晚上我去看你父皇,他提了你的婚事。”
    李耿一包泪挂在眼下,呆愣愣地,随即道:“昨儿晚饭孩儿陪父皇吃的,父皇并未说这事。”
    “是你父皇睡了一觉,吃夜宵的时候跟我说的,”陈氏拉着李耿坐到榻上,“你父皇提了几个人选,你看看可有满意的。”说着伸手拿了方几上一本册子递给李耿。
    李耿眉头皱起,把册子推过去,摇头道:“孩儿现在还不想这事。”又道:“大哥二哥都还未成亲,孩儿更不着急。”
    陈氏又把册子塞过去,道:“我的傻儿子,先挑总比后挑好,母后瞧了,这些个姑娘各个都是达官贵人家的,若是你有中意的,选个吉日就把婚事办了。”
    李耿差点给呛着,瞪圆了眼睛,万分无语道:“母后您这么着急做什么?父皇的身子如今……您又不是不知。”
    “所以宫里头办喜事冲冲喜啊,”陈氏坚持道:“ 李傲如今不受你父皇待见,李稷那孩子又跑去什么凉州,如今正是你表现的时候,昨晚上我就寻思着,你父皇提你的婚事,是不是也有想要冲喜的意思,若我们猜中了你父皇的心思,让他高兴,岂不是好事一桩。”
    李耿却十二分的不乐意,皱着眉道:“母后,您就不要随意猜测父皇的心思了,什么冲喜不冲喜的,您可别会错了意,惹了父皇气恼你,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陈氏眉头皱了皱,稍作思忖,迟疑道:“总之,你父皇想你娶妻是没错了,若不然他跟我提做什么。”说着叹一口气,悲伤道:“你父皇的身子病重,这么多儿子没有成家的,作为一个父亲,他想看着自己儿子成家,这一点错不了。”
    李耿没说话,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才说:“母后,父皇的病能好吗?”不等陈氏回答,他希望道:“能好的是不是?父皇定能长命百岁。”
    陈氏张了张嘴,她也希望惠帝能长命百岁,这样她和李耿才有靠山,这么些天,白天夜里她一颗心总提着,就是担心万一惠帝真有个好歹,她娘俩的日子那可真是山崩地陷。
    不过,现在惠帝既然提了李耿的婚事,那就索性找个可靠的,加之自己娘家,到时候真有什么变故,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陈氏有她自个的打算,她就李耿这一个儿子,没么大志向,也不是当皇帝的料,如今她只求李耿能长命百岁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我的乖儿子,你选选看,万一有中意的呢,你若不选,让别人选去了,到时候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陈氏像是哄小孩把册子塞到李耿手上,“画师有画这些姑娘的画像,你仔细挨个瞧瞧。”
    李耿一脸不情愿,他是真没心情选什么姑娘成亲,这个节骨眼上,父皇身子病重,二哥表哥远在凉州,他只觉自个肩上担子重,旁的不说,守护好父皇,让他身子骨恢复才是重中之重,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不可一日无父!
    思绪转到这儿,李耿更觉自个担子重了,一脸沉重的看了看手上的册子,也不想惹他母后生气,便道:“那孩儿回去好好翻翻。”
    陈氏一听,立即面上露了笑:“好。”又道:“耿儿,母后有几个人选,大将军沈卫的女儿,兵部尚书施洪恩的女儿,还有……”
    “母后,孩儿知道了。”李耿打断道:“孩儿还有功课要做,就不叨扰母后了。”
    陈氏没留他,在他走前又交代:“做完功课就选选看。”
    李耿敷衍应着,麻溜闪人,回了宫,就把那册子丢在一旁不管了。
    岱钦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册子,拿起来边翻边问:“这是什么?”当看到上面女子图像,忍不住眉头一皱,颇为嫌弃道:“平日里装的还真是一本正经,没想到……”
    “呸呸呸!你想哪儿去了!”李耿出声打断,“这些个姑娘全是我母后让画师画的新娘子人选。”
    闻言,岱钦眼睛瞪大,“你娶这么多?”说着脑门突突跳,升起一股醋火,吼道:“李耿!你也太贪心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李耿给他吼的一愣,随即一头雾水地问:“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吓我一跳。”他素来被人恭顺惯了的,随即没好气道:“我娶妻干你何事?你算老几跟本殿下大喊大叫!”
    岱钦把手上的册子一丢,仍是个气闷,瞪着李耿道:“这多么天的真心全当喂了狗了!”说罢,哼一声,转身走人。
    李耿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岱钦会真生气,眨巴眨眼,又挠挠头,问候着的小太监:“他今儿怎么回事?谁惹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