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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节

      谢蓟生站在那里,把她胳膊上的雨水都擦了去,“你说。”
    “就那个林家小公子哥,当初为啥瘫痪了?”
    罗嘉鸣不知情,也不知道小谢同志知不知道内情,要是他也不知道的话,阮文就只能去找汪老了。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或许老人家不想说,但阮文总是有法子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人家祝福福都宣战了,阮文也不能对对手一无所知不是?
    “怎么了?那个小知青又来找你麻烦了?”
    “可不是,我俩都要不死不休了。”阮文捏了一颗葡萄吃,“这葡萄味道不错,你在哪里买的?”
    “那边路口买了点。”当时下雨,那卖葡萄的大娘推着小车躲雨,谢蓟生瞧着那花白的头发,心有不忍,就把剩下的葡萄都买了,好让她先回家去。
    “林三的腿打小就废了,他父亲当初看上了一个小护士,林三的母亲带着儿子去住院,那小护士用错了药,林三母亲借机发疯,等后来小护士被弄走了,林三的腿也废了。”
    阮文:“……”
    这果然是挺丢人的一件事,难怪会有各种说辞,唯独没有真相呢。
    “你怎么知道的啊?”
    “汪萍的母亲,就在那个医院工作。”谢蓟生又是给剥了几颗葡萄,“不过当时还有个说法,说那药不是小护士动的手脚。”
    阮文险些被这葡萄呛着,“不至于吧,林三上面俩姐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妈至于这么犯糊涂吗?”
    传宗接代这种观念根深蒂固,林三现在这般受宠固然有因为他身体残疾的原因,但另外一个缘由,则是因为他性别男。
    “听说是那个小护士有了孩子。”谢蓟生端了杯水过来,“当时医院的人都封口了,林三母亲去世时,林家老爷子上演一副鹣鲽情深,而且发誓不再婚,当时我们小孩子感动,汪叔这才跟我们说了这事。”
    “一家子戏精啊。”阮文嘀咕了句,“那祝福福在林家的日子想必很有意思。”
    她反倒是没那么担心了,能位高权重如林家,自然不会为了儿媳妇的私人恩怨就动用权柄,起码不会那么随意。
    阮文好歹有个一等功的护身符,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林家想要动她也得找到合适的理由才是。
    更关键的是,林家这么有故事,一家人的心果真那么齐吗?
    阮文忽的有了点想法,“咱们后天再回去吧,我明天还想要再去找个人。”
    谢蓟生看着眼睛跟那洗过的葡萄似的亮晶晶的人,“好。”
    他这般温声细语,倒是让阮文原本的那点小郁闷都荡然无存,投桃报李阮文给谢蓟生剥了几颗葡萄,“你猜猜,我明天去找谁?”
    葡萄很甜,味道的确不错。
    谢蓟生看着那狡邪的面容,“汪萍还是秋平大姐?”
    第141章 141你赢了
    阮文觉得没意思,一下子就被猜透了有什么意思呢?
    “去找秋平大姐打听下,好不容易来了趟首都,不去拜访下她有些不合适。”
    说这话时,阮文一脸的理所当然。
    谢蓟生不由莞尔。
    王秋平一直和阮文联系着,她本身就是在妇联任职,今年三八妇女节的时候,满首都的机关国营工厂都在发卫生巾做福利品,愣是把安心在首都的销量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当然,阮文去找王秋平可不只是为了谈心。
    “秋平大姐喜欢吃柿饼,等会儿天晴了,咱们出去看能不能买点,空着手过去不太好。”
    “你这不也挺懂的嘛。”阮文笑了起来,继续吃葡萄。
    ……
    王秋平对阮文的到来并不意外。
    首都很大,却也就这么大,听说昨天林三的媳妇就找了这位故旧喝茶。
    不过她一向对阮文印象不错,十分客气地带阮文去会客室聊天。
    “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正好这趟过来,就想来拜望您一趟。我们厂子里的事务我差不多都交了出去,如今专心做产品,也不知道陈厂长还有小陶会计跟你在沟通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能有什么问题?”王秋平笑了起来,“你们那个陈厂长,也是个爽快的人,说起来你那个小厂子可真是人才济济呢。”
    “是陈厂长可怜我,怕我不懂经营把厂子给搞垮了,这才来给我帮忙。之前我还在棉厂做会计的时候,她就一直照顾我。”
    谁不喜欢年轻嘴甜的小姑娘呢?王秋平就特别待见,关键是还用心做事,“那也是你招人喜欢,前段时间我们开会还说了起来,等回头上海还有那些省会城市都推广起来,你这卫生巾不能总是墙外开花。”
    王秋平顿了顿,“省得被人说你不顾国内妇女同胞的死活,只知道挣钱,是黑心的资本家。”
    她说这话时,语气刻意加重了几分。
    阮文心头一跳,脸上还笑盈盈的,“当然,国内也是要推广起来,我最近也一直在想着能不能再降一些成本。好在远销海外倒是挣了些钱,也有本钱去做研究试错。”
    年轻姑娘说话虽然还远没有滴水不漏,却也是亮明了自己的太多。
    王秋平拍了拍她的手,“那是,这研究哪有不花钱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秘书送阮文下楼。
    王秋平站在窗外,看着大院门口站着的年轻人,“汪家那老顽固,倒是教出了个柔情的男人,还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想想阮文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干,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
    今天阴天,难得的凉丝丝。
    谢蓟生牵着阮文的手走在路上,“怎么说?”
    “跟她诉了诉苦,她倒是理解。”本来阮文还想着看能不能透过王秋平和林家两位姐姐搭上线,不过王秋平那话意有所指,阮文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
    谁知道在那边说她风凉话的又是谁呢,万一是林家的那两位姐姐,自己岂不是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
    再说林家到底是亲姐弟,或许会为了利益和她暂时合作,但更可能冷不丁的捅她一刀。
    阮文不打算冒这个险,还不如稳固和王秋平的关系。
    她丈夫也是有实权的,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拉自己一把。
    当然,阮文希望这一把最好永远都不会出现。
    “有时候的确需要哭诉下委屈,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那我不哭你就不心疼了?”
    阮文忽的绕到谢蓟生面前,“你之前不跟我商量一下,惹怒了汪叔,还得我来帮你解决麻烦,你说你该怎么报答我?”
    前段时间阮文又是剪短了头发,刘海压着细细的眉,短发压在肩上,掩去了眉眼间的锐利,倒是有几分葡萄味的甜美清新。
    谢蓟生揉了揉那颗脑袋,“那我以身相许,你说怎么样?”
    他手落在阮文的耳朵上,轻轻的捻搓着耳垂,看着那理直气壮的人红了脸蛋,谢蓟生心头被成就感填满,“害羞啦?”
    那带着轻笑声的气息就落在耳边,阮文试图瞪他,质问他怎么就学会了油嘴滑舌。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质问,她身子一轻,整个人趴在了谢蓟生背上,“古时文人称妻子为拙荆,所以我这也算是负荆请罪了,不知道小阮同志你能不能原谅我?”
    阮文目瞪口呆,“哪有你这样乱用成语的。”
    “我只是活学活用而已。”谢蓟生振振有词,阮文趴在他背上,脑袋倚在那肩膀上,看着路上的小孩子冲她做鬼脸,仿佛说“羞不羞,那么大的人了还让人背着”。
    才不羞呢。
    阮文冲着小孩子眨了眨眼,懒洋洋地说道:“勉为其难原谅你吧。”
    她本来就是一时间的气性上来,哪会真的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她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回到北池子大街,阮文看到路边有卖黄瓜的,她有些馋了,“谢蓟生咱们买点黄瓜,过会儿再去买些猪头肉,晚上弄个凉拌菜好不好?”
    小谢同志欣然应允,“好。”登时调转方向往那个卖黄瓜的小贩那边去。
    全自动驾驶,比现在的汽车还好用。
    “你放我下来。”
    谢蓟生没动静,拿出钱来,连带着筐子都给人拎走了。
    “你这是打算喂猪呢,买那么多!”
    一大篮子的黄瓜,哪吃得完啊。
    “让姑姑腌小黄瓜,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那也行。”阮文想着自己拎那篮子黄瓜,结果谢蓟生不让。
    “沉不沉啊?”
    “没事。”谢蓟生刚说完,就听到那尖锐的声音,“你快下来!谢蓟生你还要不要命了!军医说过你的腰一定要注意,你真不想活啦!”
    从一旁杀过来的人像小坦克似的横冲直撞,把阮文给弄得一懵。
    她堪堪反应过来,谢蓟生已经背着她躲开了来人。
    然后就看到那年轻姑娘啪的一声趴在了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阮文看着都觉得胸疼。
    乐薇磕碰擦伤了一片,十分惨烈。
    阮文拍了拍谢蓟生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小谢同志没察觉似的,背着阮文往家去。
    “你赢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阮文有点懵,“什么?”
    她回头看了眼那坐在地上哭的年轻女孩子,忽的反应过来,“你们老首长家的千金啊?长得还挺好看。”
    皮肤白净,有点像洋娃娃。
    阮文忍不住多看了眼,然后她腰侧被轻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