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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节

      阮恬躲在阮秀芝身后,小声地回答,“我叫阮恬。”
    “软甜,你是糖吗,你吃过棉花糖吗,棉花糖就软甜软甜的?”
    “别胡说。”江雪梅歉意地笑了笑,“这孩子打小爱吃糖,牙都坏了好几颗。”
    阮文瞧了眼汪晓明,“那是得注意着点,小孩子虽说不能这么惯着,他这般年龄牙齿坏了可长不出新牙来,将来牙疼起来要人命。爱吃糖但也得有个度,为人父母疼爱孩子没什么问题,但不能溺爱,对不对元元?”
    江雪梅看着在那里逗弄女儿玩的阮文,总觉得她这话意有所指,是在说自己太过宠爱儿子。
    她宠爱儿子怎么了,她肚子争气,两胎都是儿子!
    “小的嘛,都是惯着了点。你还年轻,不过蓟生不小了,差不多也该再要个了。我可是听说,国家要推行新政策,往后不让生那么多了。”
    阮文知道,计划生育嘛。
    “我们有元元就够了,不生了。”她还能看不出来,这位汪家大嫂子是来炫耀呢,不过有什么好炫耀的,将来她家元元也能继承自己的产业。
    女子们哪点不如儿男?
    就这些封建老思想作怪。
    “到底是年轻。”江雪梅笑了笑,她忽的想起什么,“那个甜甜要不要吃橘子,我在百货商店买的,说这是东南亚进口过来的,可甜了呢。”
    她这话一说,汪晓明闹腾起来,“我要吃橘子,那些橘子都是我的。”
    “别胡闹。”江雪梅轻轻打了儿子一下,“怎么还跟妹妹争吃的?”
    十岁出头的小孩在家被父母惯着,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当即哭了起来,听得阮文眼皮子直抽抽。
    这位大嫂子可真是个有意思的,特意打着来看望阮姑姑和谢元元的旗号过来,就买了几个苹果和橘子。
    倒不是阮文非要讲究什么礼数规矩,可看望人哪有这么看望的。
    谢元元是小孩子且不算数,但看望长辈你拿这东西,像话吗?
    “恬恬吃腻了橘子,让明明吃就好,过会儿明明都带走就行。”
    那一瞬间,江雪梅觉得阮文在跟自己炫耀,吃腻了橘子?
    她觉得自己后槽牙那里酸成了一片。
    好一会儿这才开口,“他闹两句就没了,不用管他。”
    不是江雪梅多疑,只是阮文这笑让她觉得,这个小妯娌就是瞧不上她。
    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
    江雪梅在这里又是待了会儿这才离开。
    走的时候还特意跟胡同里那些老娘们打了声招呼。
    街坊邻居们看着阮秀芝过来,忍不住打趣了句,“这是哪门子的亲戚来打秋风啊,特意来看你就给你拿俩苹果?”
    也不嫌寒碜。
    阮秀芝知道这群老邻居最是嘴损,不过这些皇城根脚下的人可不是都讲究嘛。
    “我也不熟。”
    她不太待见汪家这个儿媳妇,总觉得江雪梅来这一趟意有所指,但到底是图啥她闹不清。
    偏生江雪梅走得慢,听到了这话。
    当即她脸一阵通红,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热水。
    她这大半辈子,除了当年和老二家的干仗外,谁敢这么说她?
    “妈,我要吃橘子。”
    那苹果和橘子又被江雪梅拎走了,甚至阮秀芝还往里面添了几串葡萄。
    江雪梅看着那葡萄只觉得阮文的嘲笑就在眼跟前。
    “吃吃吃,你除了吃还会什么?”她气冲冲地拉着儿子走了,到底没有回去找那些多嘴的老娘们算账。亲家门前大吵大闹,她丢不起这个人。
    汪家老大正在酒店里呆着,当年调派工作离开了首都,他那房子也被收了回去,在工作的地方给分配了新的房子。
    他是上进的,自家住的地方越来越大。
    以至于如今一家三口要挤在这招待所里,汪成文多少有些嫌弃。
    他就算是出差,那也是一个人住着,哪里那么挤了?
    正打算去前面办下手续,换一下房间,他媳妇带着儿子回了来。
    明明在哭,媳妇也一脸的不高兴。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换个宽敞点的房间。”
    “换什么换,晓航马上就要工作,回头要结婚生孩子哪里不要钱?”她把人拖拽回去,关上门后继续抱怨,“你家老爷子把钱看得那么紧,晓航可是你们汪家的长孙,马上就要工作的人,他关心都不关心一句,反倒是一直关心谢蓟生家的那个小闺女,怎么那是他私生子怎么着,那么放在心上?”
    汪成文听到这话脸色不太好,“别胡说!谢叔叔是父亲的战友,之前我见过的。”
    江雪梅看到丈夫黑了脸,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他也太偏心了,张嘴闭嘴离不开阮文汪萍,提汪萍也就罢了,那阮文是他什么人,压根跟他没什么关系,不就是做了顿饭这就念上了,哪有这样的?”
    她可是生下了汪家的俩孙子呢!
    老爷子有说她一句好话吗?
    江雪梅越想越气,“我今天还特意打听了下,说是老四跟他媳妇离婚,都有阮文在里面兴风作浪,听说昨天两口子还为了阮文在食堂里打了一架。”
    “你都听谁说的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汪成文有些烦,他想出去透透气,但被江雪梅拦住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可是记得当年老四给你写信,说老爷子只关心谢蓟生都不在乎他。”
    就那钻牛角尖的性子,指不定做出什么荒唐事呢。
    “我刚才去了阮文家,你猜怎么着,她家竟然还有个女孩,也姓阮,我可记得她那个表哥没结婚,哪来的这么一个女娃子,捡的吗?”
    未婚的青年哪能捡孩子养?
    “你什么意思?”
    “他们乡下人嘛,指不定是哪个知青当年留下的孩子呢。”江雪梅的工作内容和知青多少有些牵扯,这方面不要太熟悉,“你说老爷子这么宝贝谢蓟生,怎么就给他挑了这么个儿媳妇呢?”
    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老干部一个烈士遗孤,就娶了个乡下女人。
    江雪梅想不清楚,她正说着,肚子忽的疼了起来。
    这一阵抽痛让她脸色雪白。
    “你咋了?”汪成文有些担心。
    江雪梅摇头,“没事,就是来事了。”
    “你这怎么一阵一阵的?”
    江雪梅能说什么,她坐月子的时候没做好,留下一身毛病,痛经就是一项。
    “我去换一下。”
    她拿起东西往卫生间去,只不过她之前都是两个月来一次,这次忽然间不到一个月就来了,压根就没拿那么多卫生巾。
    就这两片,还是塞在那包里备用的。
    江雪梅从公共卫生间出来后,冲着前台的服务员打听了下,绕到了百货大厦这边来看看有没有。
    实在没办法,那就只能买卫生带用了。
    只不过她实在不想用卫生带,太不方便了些。
    她不在首都很多年,而百货大厦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卫生间都有单独的货柜,在日化用品那里,江雪梅看到了熟悉的包装袋。
    她愣了下,看到那价格更是一阵目瞪口呆。
    “同志,这一包卫生巾,多少钱?”
    “那不写着的嘛,七毛钱一包。”
    才七毛一包吗?
    江雪梅仔细看了又看,发现这的确和自己托人从香港买的一模一样。
    要知道,她从香港买的卫生巾,可是要三块钱一包!
    卫生巾不用票,江雪梅抱了好几包到柜台上结账。
    “咱们这东西,是不是卖的不太好?”
    她看着存的满满当当的,似乎没怎么有人拿的样子。
    “谁说的?这可都出口到国外的。”服务员很是得意,“之前有老外来咱们这旅游,身上来事了来咱们这里找卫生巾,听说比她们那里便宜多了,走的时候买了好多呢,装了一麻袋。”
    江雪梅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吧,海关肯定过不去的。”
    服务员听到这话不高兴了,“我骗你干什么,你买这么多干什么,血崩了啊?”
    第278章 278有意义的事
    俩人谁说话都不好听,江雪梅自恃身份没跟这服务员计较。
    她结了账拎着一袋子东西走人。
    走到门口时,江雪梅忽的想起来什么,又去打了个电话。
    她是跟单位里的同事去的电话。
    “有啊,我听说了的,咱们这次妇女节不也发了吗,哪没有啊,你说你都是用的香港牌子所以不稀罕要,跟我用那两块香皂换了。你没想起来?”
    江雪梅倒是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她没再想着旧事重提,“我不是回首都看我公爹吗,我看这里百货大厦卖的卫生巾挺便宜的,要不给你带回去一些?”
    同事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你不是一直都用香港那边生产的吗,怎么还用起了咱们内地的牌子?”
    亏得是打电话,被这么笑话一句对方也看不到她脸红,“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还懒得给你捎带了呢。”
    “还真不用麻烦你了,不过□□你这是在拿我开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