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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寒的声音有些急:“主子,奴婢服侍您快些起床,这府中一早就出了大事,急等着您出面平息呢!”
“何事竟让你如此慌张?”
“方夫人和唐夫人今日在池塘边被人发现,已经死去多时了。很多夫人遭窃,可偏偏方夫人随之沉陷在池塘里的包袱中带着大量的钱财,尸体捞起来的时候,手里还握有一把匕首。唐夫人死在池塘边,胸口被匕首刺伤过,手里还抓着偷来的钱财之物,想来两人是分赃不成,起了杀意。”
“人都死了,我去了又能如何?”朱雀的话可谓是冷漠到了极致。
梦寒恨铁不成钢的叹道:“主子,您身为王妃,这府中的事情,您总要在适当的时候出面管一管吧!要不然凡事都让沈夫人出头,这府中的夫人们以后还有谁会服您啊!”
朱雀被这丫头聒噪的头疼,索性起床,想起陆游在房梁上,此刻定是脸色涨红,将脸别到一边去了,不由笑了笑。
梦寒不解,疑惑的摇摇头。
朱雀慢腾腾的梳洗,也不装扮了。
梦寒拿来她平日里素爱穿的素色长袍,朱雀却说道:“此刻穿红衣才应景。”
梦寒觉得主子定是发烧了,府中死了夫人,主子穿白衣还说的过去,可这大红衣袍,总归是不合适了。
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取了红衣给朱雀换上。
朱雀早膳都没吃,就双手背后,闲散的向清平阁外走去,一举一动都透着潇洒和高贵,背影完美窈窕……
池塘边,朱雀自是不去的,她将众人召集到了正厅之中,这是朱雀第一次以正妃身份和这些妾氏见面。
百人站满正厅,场面尤是壮观。
众人看到朱雀现身,均在看到她的倾城容颜时,身心震颤,有羡慕、嫉妒、有复杂……
朱雀如墨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肩,随意的垂荡在胸前,黑发如云,脸上点了些胭脂,增添了几分妖娆。鸦黄半额,腰枝似柳,微微转身的时候,绯红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又优雅地落了下来。
黑发红衣,穿在朱雀的身上,竟有如此惊人的魅惑和吸引力。
待梦寒上了茶水,朱雀这才开口道:“方、唐二人分赃不成,临起杀意,实乃王府之耻。然两人已死,此事过去便也罢了,可我听说王府有人竟将此事跟鬼怪搅合在一起,实在是荒唐。这话我听到倒也罢了,可是皇上对于礼崩乐坏,瓦釜雷鸣,这些怪力乱神之象,一直以来都是嗤之以鼻,他一直都推崇“仁德”,从来不谈论怪异的事,更是推崇姜尚伐纣时踩踏龟甲不信鬼神的做法。我不比皇上仁德,但是今日却愿效仿皇上,红衣裹身严正视听。若是真有鬼怪乱神之说,皆可在我身上灵验。”朱雀淡淡的语气,却似又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众夫人听了,均是身体一颤,仓惶低头,这才明白朱雀身穿红衣究竟所为何来了。
她们一直以为王妃生性懦弱,这才每日藏在清平阁内甚少出来主事,要不然何须沈夫人事事亲力亲为,如今见了却道是另一番光景。
有些时常出入琉璃阁,妄想巴结沈琉璃,得见王爷一面的夫人们忍不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开始多亲近王妃才是王道呢!
“妾等愚昧,今日幸得王妃提点,要不然此事被皇上知晓惹得龙颜大怒,只怕一死都难逃罪责。”说话的是袁氏女,也就是朱灵,她这时候站出来说话,当真是出乎朱雀的意料。
她静静的抬眸看着朱雀,目光带着恭敬,带着莫名的暗潮。
朱雀懒懒一笑,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一直在一旁静坐的沈琉璃,也紧跟着扬起绣帕,掩嘴笑道:“王妃,今日我忽然想起一首诗来,虽然略显粗鄙,倒是应景的很。”
朱雀凤眼微抬,丝丝缕缕淌出淡淡妩媚:“姐姐且说来听听。”
“青脸红花一身毛,手扶泰山摇几摇。两国不怕干戈动,一缕青烟没有了。”沈琉璃含笑轻吟,音若天籁,却如同飘在云端,空灵而飘渺。
朱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倒真是怪力乱神之说,若是真有这等鬼怪,何须将士保家卫国?”
沈琉璃低头浅谈:“妹妹说的极是,所以我才觉得甚为可笑。”
“在这王府中说说笑笑也便罢了,但是王府中众姐妹,随便一人,不论受宠与否,所含、所指皆是王爷,皇上最痛恨这等传闻,若是王爷因为此事得受牵连,纵使王爷肯饶了大家,我亦不会心慈手软。”
朱雀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却让众人吓得纷纷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就连沈琉璃亦在玉扇的搀扶下跪了下去。
“妾等谨记。”
朱雀浅淡的收回视线,望着手中转动的茶盏:“大家别怪我把丑话说到前头,王爷将这王府交给我打理,别的事情我可以不闻不问,但是唯独这事深恶痛绝。若是此事传扬到了外面,让人看了王府的笑话,那就是在看王爷和我的笑话。若是到了那时,我定然不会姑息,众姐妹也别怪我不念昔日情分。”
“诺。”众女只觉这话让人听了心思胆寒,她们不会以为朱雀说这话是随口说说,她话语冷冽,明显是当真的。
这王妃手段狠戾,她们现在才发觉,想来都觉得心思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