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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影不予理会,有时在御书房听到庞海来报,说皇后又怎生折磨那三位美人,凤影只是浅淡的笑,拿出下一本奏折,继续批阅憔。
一天折腾好几次,凤影并非都是无言的,总归还会应上两句。
庞海快步走进御书房,恭声开口道:“皇上,江美人风寒未好,皇后此刻让她罚跪在秋风之中,听说都咳嗽好半天了。”
“嗯。”凤影拿着朱毫,蘸了蘸墨,提笔批阅奏折,并未感到讶异俩。
过了片刻,有小太监进来,在庞海耳边低语,庞海又开口说道:“皇上,江美人晕倒了,皇后任由她躺在凤鸾殿庭院中,不予理会。”
“嗯。”他在想,阿呆就不嫌碍眼吗?
凤影想了想,问道:“皇后在干什么?”
庞海忙道:“在休憩。”
“嗯。”凤影浅笑,这倒是她的作风。
庞海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江美人怎么办?”
凤影说道:“等皇后醒了自会处置。”
隔了一天,庞海又道:“皇上,皇后命人对周美人行棍刑,命吴美人、江美人旁观。”
凤影微蹙眉头,问道:“周美人冲撞皇后了吗?”
庞海摇摇头,说道:“听说皇后游御花园的时候,周美人头上戴的玉簪和皇后衣服相同,皇后心生不悦,这才棍棒伺候。”
凤影眉目如常:“周美人晕过去了吗?”
“还没有,皇后抱着长公主在一旁观看。”庞海可真是佩服皇后,自己观看血淋淋的场面就算了,竟然还抱着长公主一起观看。
这需要多大、多宽的心才能这么做啊?
凤影拿着朱毫笔在奏折上微顿,想了想,叮嘱庞海:“让皇后多给自己和长公主披件衣服,外面天冷,别着凉了。”
“诺。”庞海忍不住在想,干脆把床榻也搬到外面好了。
凤国的人都知道凤皇宠爱皇后,只是没有想到会宠到这份上。
凤后扇人耳光,凤皇会问:“手疼不疼?”
凤后打人,凤皇知道了就命人搬了舒适的椅座让她继续观看。
凤后见美人衣服头饰和她相同,心生不悦,凤皇知道了,就严令三位美人以后着衣谨慎。
宫廷风云传遍凤云两国,有人说凤皇凤后恩爱缱绻,羡煞众人;有人说凤皇荒淫无能,凤后善妒骄奢,凤国难成大器。
朱雀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只是轻轻逗弄着凤鸾:“鸾儿,有人说你父皇荒淫,说你母后善妒,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凤鸾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朱雀的话,裂开嘴巴啊啊的笑,口水滑落,惹得朱雀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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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肃长,梨树枝叶细嫩,满院空寂,香炉清香四溢,烟雾袅袅而升。
朱雀对着铜镜,拿着娥黛扫着秀眉,眉梢微挑,带着妩媚和凌厉。
眉目之下双眸宛若盈盈秋水,只消一眼便会沉溺其中。
铜镜中倒映出凤影的身影,他低头吻了吻朱雀的乌发,轻声笑道:“这眉该是我画才对。”
朱雀回眸一笑,眼中波光流转,浅声说道:“一国之君怎能干这个?”
凤影低低的笑道:“你我是夫妻,夫君为妻子画眉,有何不可?”
“说的这么大声,也不怕旁人听了笑话去。”这内殿之中宫人犹在,忙碌着欲要服侍两人早起,凤影说话也不嫌害臊。
凤影佯装生气道:“谁敢笑?纵使有人敢笑,我也不惧。”
朱雀打趣,戏谑道:“你现今是皇上,掌控生杀大权,有什么可惧的?”
“还是有的。”凤影深眸装了细碎的柔情:“比如说你和鸾儿。”
朱雀背放松,轻轻贴在凤影的怀里,吐气如兰道:“我和鸾儿可是三郎的软肋?”
朱雀的那声三郎可谓是让人酥到了骨子里,这段时日里,他最爱听的便是她细细柔柔的唤他“三郎”,一声声,带着丝丝缕缕的痒和喜。
“岂止是软肋,简直就是我的心尖肉。”凤影拥着她,和她的影像投于铜镜之中,他们皆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男女,此刻铜镜辉映,竟有说不出来的震人心肠,飘逸若仙,不似凡尘中人。
朱雀推了推他,失笑道:“说什么呢?没个正经。”
“这话我只说与你听。”凤影亲了亲朱雀的发,直起身来。
梦寒送了碧螺春,凤影接过,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道:“最近宫中很热闹?”
朱雀放下娥黛笔,抿嘴笑道:“是有点热闹。”
凤影笑道:“玩的开心吗?”
“不曾尽心,但还如意。”朱雀看着凤影,丰姿神怡,长发披散在肩,仅着白绫单衣,带着几分慵懒,端着茶水的手与玉杯颜色相近,修长而干净。
她见他额头有细汗,忍不住拿过梦寒手中的湿巾给他拭汗。
凤影意味不明的看着朱雀,似笑非笑:“宫中现在传的沸沸扬扬,不单如此,云凤两国亦是,传的可都是你和我。”
眼前的冷峻容颜出尘清雅,含笑迫视着她,朱雀挑眉,佯装不知:“哦?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阳光透过枝杈,照在朱雀绝美的脸庞上,众人望去竟是美得不似真人,倒像夜里精魅,如今逗留在此,只因贪恋人间温情。
凤影蓦然笑了,清雅的脸上有淡淡的奇异光彩,低低的说道,“都说我娶的皇后极其厉害,十分善妒,而我自是懦弱怕妻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