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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料一上身,一些地方便被他身上血迹所染。
许乘风将腰带系好,站在那里。
涂映琼手腕一翻,掌心中出现了一粒小药丸:“它能多吊道尊三日的命,道尊伤的这么重,我可是会心疼的。”最后三字,他说的极尽低沉撩人,眼神中带着某些暗示。
许乘风将药丸拿起,并没有马上吃。
涂映琼维持着刚才的音色,道:“吃了。”
许乘风看他一眼,下一瞬两指将之捏碎。
药丸化成粉末,自他指尖散落一线。
“我不需要。”他道。
涂映琼眼见粉末散尽,抬起眼眸,似笑非笑:“道尊害怕,害怕你吃了它,会失去本心吗?”一个续命的药,吃了为何会失去本心,可见这里面还掺杂了别的东西。
许乘风实在无心与他说话,却又被迫如此,他抹着嘴角的血侧身。
涂映琼一声低哼:“这种药我多得是,道尊以为将它捏碎了,我便没有办法了吗。”
他上前来,站在许乘风面前:“道尊不吃,是想让我用强吗?”这是他为许乘风特别炼的,就如那衣衫一般,他准备了多少年。
许乘风心知那是什么药,他是绝技不会吃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冷凉的拒绝。
可是涂映琼有病,病入膏肓,许乘风这个眼神让他病的更重,他愈凑愈近,仿佛情难自己:“我突然觉着,道尊不吃药也是好的,那种时候,道尊用这种眼神看看我,我会疯!”
那种时候,是什么时候,已再清楚不过。
许乘风就算是自爆,也不可能就范!
“可是我与道尊第一次,总要温柔些。”他又拿出一粒药丸,就要过来捏许乘风的下颚,强迫他将药吃下。
许乘风一挣,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嘴角堪堪止住的血再次开始流出。
涂映琼上前,将他再次推在梅树上,“道尊不吃,是想让我用嘴喂你吗……”他这句话收尾时轻呵了一声,真就将药放在了自己口中,想要渡给许乘风。
许乘风聚起灵力一震,终是将他迫后半米。
涂映琼不过是故意:“我若不放水,道尊无法将我撼动半分,这药于我无效,道尊若想玩,我奉陪到底又何妨。”
刚才那药已经化在了他口中,他又拿出一粒,含在了嘴里。
许乘风无论如何不会让他近身,他看着涂映琼离他愈近,正要自爆。
就在此时,涂映琼的身形忽然变成一片虚影,下一息又变回实体,接着再化成虚影,如此不停转换。
终于在第四次之后,他彻底在许乘风面前化成了虚无。
他消失了,但周遭景象未变。
许乘风看着他消散,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他拖着一身伤痛往一处急行了一段,却被自身拖累的的再次吐血,他抬眸四顾,口中急切大喊,因血气之顾,音色沉然低哑:“……沉云,沉云!!”
“……咳,咳……”
“……沉云……沉云!”
“咳咳……”
他看着一处,眼中充血,未见心中那人。
又过了十几息,身后传出一阵响动,是脚步声,很慢,并不如平常轻盈。
沉沉的呼吸声,是重伤过后不稳的气息:“……师尊……”
这两字入耳,许乘风突然间意识到,他对谢沉云,有一种情感,早就不知不觉在心间种下。
这个情字,他明了的太晚。
又是否太迟,也已经太迟。
他一身血色的转过身,见到谢沉云在离他二十步开外,衣摆处血滴不停,赤着的上身上,现出的龙鳞残破不全,流出的血将余下的银色掩盖,他每迈出一步都需要几息的时间,却正在努力向着许乘风的方向走来。
谢沉云见许乘风受了这许多伤,面上有锥心的疼惜之色,他伸出手,张开,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枚灵珠。
许乘风动身,迎面向他走去,不为灵珠,只为了拿着灵珠的人。
眼看还差几米,许乘风就能抱到他。
可,不能如愿。
有一只手,从谢沉云心口处透体而出,血液流淌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晰,谢沉云面上现出痛苦之色,眸光却牢牢盯在师尊身上,仿佛最后一眼。
灵珠自他手中滚落。
摔在地上,裹着血痕。
许乘风瞪大眼,眼见此番头晕目眩,他用出周身最后灵力闪身过去,谢沉云心口处的那只手已在他过去之前抽离。
裹着黑色斗篷摘掉帽兜的涂映琼本体正站在谢沉云身后,正在将手上的血迹甩落。
许乘风接住谢沉云,他跪在地上将他抱着,用那只被踩的破皮的手将他心口处涓涓冒血的伤口捂住。
他的手是抖的,抖的不成样子,却仍奋力捂着。
可是不顶用,血止不住,还在流,不停的流!
许乘风的眼中滑出泪痕,他不曾意识到,他哭了。
“……师……尊……”谢沉云奋力抬起手,覆在师尊捂在自己心口的那只手上。
他艰难道:“灵珠……”他的眸光往一边寻去。
生死之际,谢沉云还在惦记着为师尊续命。
有一只脚踏出,踩在灵珠上。
就如几人在墓室中时那般,第二枚灵珠亦被踏成齑粉。
也如在墓室中时一样,灵珠被毁后,一股滔天的力量如潮,似要将世间一切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