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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渊起身道:“蚩尤火毒……你们遇到了风伯,是吗?”
“是,”望舒点点头,“他在附近设下了专门克制道门的阵法,小殿下先与他对上,我其后赶到时,不慎让殿下为他所伤……”
黎渊又想起方才那一幕,知道苏雪禅的衣衫可能是被望舒撕开的,凶兽本就占有欲强烈,更不用说本体是应龙的黎渊,纵然再怎么明白望舒这是在救人,可还是一时间冷下了容色,低声道:“这次先多谢月神大人施以援手,但是,没有下次了。”
望舒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攻击性,不由一愣,但他看到黎渊急着赶回应龙宫,心中倒也理解,于是一拱手道:“解毒要紧,就不送应龙神了。”
望着黎渊飞逝在云海间的身影,望舒摇了摇头,手掌轻按腰间未曾出鞘的宝剑。
“只怕下一次还是无法避免……”他低声叹道,“毕竟,这可是拥有一剑之恩的有缘人啊。”
第108章 一百零八 .
“黎渊、黎渊……”苏雪禅满身滚热, 毛孔中渗出的每一滴汗水都像是流淌的火炎,他呼着热气,不停蹭着自己身上挂着的衣袍,把裸|露在外的肌肤往黎渊此时寒气逼人的胸膛上贴,口中还声声吁着黎渊的名字,恨不得长在他身上一般,“我……我疼……”
黎渊被他蹭得不上不下, 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庞上也染出一片不自然的潮红,他一手揽着苏雪禅的身体,另一只手把他从自己怀里挖出来, 就在水云雾漫,寒珠碎结的星云上接了一个炎烫与冰冷纠结缠绕的深吻。
“嘶……”唇分之际,黎渊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而怀里的苏雪禅眼里全是散漫的水光, 还在朦朦胧胧地不住喘着热息。方才的苏雪禅和一个抢食的猫崽子没什么区别,那力道就差把他的舌头吞到肚子里去了。
黎渊真恨不得举起巴掌, 狠狠揍他几下,但看到他这副抓心挠肝、呜呜咽咽的可怜样子,又着实下不去手,只好咬牙切齿地骂道:“小骗子, 小混账!下次还敢不敢偷跑出去?!”
说到这,他又想起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东西方才对上的是谁——那可是逐鹿之战中杀人无数、血孽滔天,又在败逃后蠢蠢欲动策划着什么的风伯,是连他都要觉得棘手的角色, 要不是他身边恰好跟着月神望舒,只怕是要被活活烧死在那里了!
他一时间又气又恨又怕,哪还有在常人面前冰霜般冷情冷性的模样,心里百转千回的全是把怀中人活吃到肚子里,长进血肉里,免得以后再为他担惊受怕的念头。
苏雪禅却不管他在这边如何纠结后怕,封北猎这一掌毫不留情,狠辣非凡,除了想烧死苏雪禅,让黎渊追悔莫及之外,还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毕竟苏雪禅看见的辛密太多,那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情报,可也是封北猎前半生不愿意为人所知的伤疤,自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下手时也用了双倍的力气。那岩浆般的火毒此刻沿着苏雪禅的周身吞噬游走,外面又笼着黎渊的水阴之力,很快就将苏雪禅的皮肉压迫出了大片肿胀的青紫淤红,像是被人痛殴过一样。
“我……我看不见了……”窝在黎渊宽阔厚实的怀抱里,仿佛任何一点轻微的疼痛都是不能忍受的了,苏雪禅很想大哭一场,可身体里所有的水份都被烫得翻滚不停,连眼眶都是干涩的疼,“疼……全身都疼……”
黎渊急急喘了几口气,心口好像也被一揪一揪得难受,他狠拧着眉,色厉内茬道:“我看你以后再不听我的话!”
说着,也来不及寻找什么软衾锦裘、拔步大榻,便倾身俯就在漫天的云霭簇拥、碎雾丝缕中,黑金王袍与海浪般微卷的乌发遮泄,恍若深深垂下的夜幕,将周遭好奇波荡的月光挡在他怀中的小小世界之外。
黎渊此时把一身的神力尽化作寒凉彻骨的水阴之气,冰冷粗糙的手掌顺着苏雪禅衣衫的下摆撩进去,在那滚烫如火的肌肤上重重摩挲了几下。他常年握刀,掌心中生着一层薄薄的茧,一触之下,登时令苏雪禅后腰不住哆嗦,手脚也发起抖来,只顾赤红着眼睛,张着口唇喘息。
“别……别在这……”他艰难道,“下面……会有人……”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管什么人不人的?黎渊衔着他的耳垂,猛兽一样雪白尖利的獠牙在薄唇中呲出一隙。闻言,他一手的动作不停,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夜空清朗,万里月光的苍穹上顿时凭空炸了一片震响天地的隆隆雷光,滚动着碾过云层,轰然落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映得四野满顾空旷!
“现在没了!”他发狠地咬着嘴唇间含着的烫热灼人的肌肤,但又不敢真地下重口,到像是在拧着和自己较劲,“好好给我记着……我是怎么罚你这一回的。”
龙神周身弥漫着沆砀雪白的冰息,一条健壮有力的玄黄色龙尾也卷着、钩缠着从铺下去一半的黑袍里甩出来,裹在身下人的小腿上,额上亦控制不住地生出了昂扬如鹿的龙角。苏雪禅很快就说不出来话了,他被整个牢牢笼在翻覆汹涌的浪潮里,顺着那沁凉入骨的波涛无助翻复,那海水甚至以不可阻挡的势头侵入了他的身体里,逼地他惊叫起来,不过,那叫声也很快就被一浪又一浪的哽咽堵在喉间,蒸腾成了火辣辣的水汽,被迫从眼眶里涌出来。
春雷滚滚,雨声潺潺。低垂翻涌的流云间荡漾着一泓清水般的月光,云层激烈地摇曳,那月光也随着凶猛的颠簸幅度一泼一捧地溅落下去,化作群山中潮热缠绵的靡靡霖露,在连缀起伏的绒绒青岗上纷纷杳杳。惹地山中生灵尽皆在迟来了许久的暮春中探出头来,感应到风中流连的融融暖意,全都变得懒洋洋、眼饧饧,抖了抖身上油光水滑的皮毛,复又蜷进了温暖的小窝中酣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