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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贤试才,贺玉的妹妹贺觅一篇双都赋,赢得满堂彩。那天宫中家宴,皇帝逗贺玉。
    “子期,把《双都赋》拿给文持正看,文持正瞧瞧,这篇赋写得如何?”
    贺玉已有数月未与家人通过书信,对妹妹才动京城之事尚且不知,接过这篇赋,仔细看了,惊叹不已,一本正经道:“好文章!辞采华美,清新四溢,有郑公遗风……”
    皇帝大笑起来:“玉哥还不知道呢!”
    她盯着贺玉的表情看,想看他惊喜到惊慌无措的刹那。
    “这篇有郑公遗风的赋,是贺觅所做……难得啊,才十六岁,玉哥,瞧你,高兴傻了。”
    贺玉听到妹妹的名字,愣了好久,又垂头看手中的赋,视线顷刻朦胧了,怔怔道:“觅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吗?”
    容君笑着说:“快收起来吧,这可是妹妹亲笔写的。”
    贺玉抬头,看着皇帝,双目有欣喜,也有感激。
    皇帝承受不住这般明亮的目光,心底又高兴,觉得贺玉动人了不少,脑袋一热,说道:“三月初九,容君回府省亲,这样,朕准了你,也一并让你回去看看吧。”
    贺玉这次,是真的傻了。
    容君连忙推了推他,提醒道:“看把玉哥高兴的,都忘了谢恩了。”
    贺玉擦了眼泪,哭笑着谢了恩。
    皇帝笑容灿烂,高高坐在主位上,看着因自己的恩赐喜极而泣的侍君,看着这满堂她征服的各色男子,红光满面,舒心至极。
    三月初九,很快就到了,贺玉来不及准备多少,慌张仓促的,借了容君回府省亲的恩宠,得以走出宫门。
    十年未归,近乡情怯。
    轿子落在地上,结结实实挨住地面,颠簸的那一下,贺玉终于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他手指冰凉麻木,不停擦着眼泪,想摆出一张笑脸来。
    可是眼泪不听使唤,湿了衣袖还不休。
    ☆、省亲(二)
    贺玉被父亲训斥了。
    父亲一边递来手炉,一边斥他:“你可听过,归家不泣这条规矩?回家高高兴兴的事,你又是哭什么。”
    贺玉蜷着腿,抱着双膝,把下巴搁在膝上,捏着手炉的包布边,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
    “多大年纪了,还这般心性,也不知你这么多年,都是怎么侍候的。信中写得倒是沉稳成熟,我以为你长大了,中用了,原来还是这样,和十几岁时也没什么区别。”
    “爹……”贺玉无奈叹息。
    该走的过场都走了,他屏退了宫中的侍从,和父亲亲昵了会儿,这还不到半个时辰,父亲就腻他了,开始数落他的不细致之处。
    仍是那些话,当初进王府前就听过,今日也还在反复嚼着,说给他听。
    “我想见觅儿。”
    “今日考试,你娘已经让人在国子监门外等着了,等她下了学就来。”父亲给他分了茶饼,仔细沏上,语气终于软了下来,“玉儿,你娘和我,都没办法帮衬你,你心里别怨我们,你娘总是说,让觅儿好好念书,将来也好帮你……”
    “不必。”贺玉颓丧道,“家里一直平平安安的就好,皇上当初就是看中母亲在朝中不结党不营私,有时候帮了,反倒不好。”
    贺玉的父亲手一顿,放下茶壶,摸了摸他的头,感慨道:“玉儿,这些年,也不是没长进。”
    贺玉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拉着父亲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这才让一直不安的心,踏实了下来。
    他想告诉父亲,这些年来,死了许多人,死了许多心,宫里那高墙,红红的,那么高大,不仅是牢笼,还是他们的墓碑。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无声捧着父亲的手,想要铭记这温暖。
    他从小就没对父亲撒过娇,父亲也从未抱过他。
    他的父亲出身书香门第,祖母是颇受人尊敬的大学士,门生虽多,却不结交,不摆谱,只做学问,严谨且不近人情。
    祖母古板,又因为他的父亲是家中独子,一方面,祖母教他读书,要他不落人后,要求严格,另一方面又不许他与女子争风头,要恪守男儿的规矩,将来做贤良之夫,不要辱没了她的脸面。
    故而,贺玉的父亲性子别扭,高高端着贤良淑德的架子,又好强,又不甘。
    他虽爱子,却从不让孩子与他过分亲近,因为这样不成体统,没大没小,容易养出个出格的男子,将来让亲家耻笑。
    “哥!!”脚步声急迫逼近,贺觅一路跑着就回来了。
    后面跟着告状的管家婆,气喘吁吁说小姐下了学,连轿子都不坐,硬生生是靠两条腿跑回来了。
    贺觅的脸上挂着汗,逆着光,贺玉也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见她动作极快,抚着胸口顺了气,就热腾腾扑了过来,一头扎进贺玉的怀中,沉甸甸的,还带着一阵热汗味。
    父亲怒拍桌道:“寻之!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