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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的话,一言九鼎。
那不就得了,有缘再见不,最好永远别见了。楚轻直接转身就要走,可面前唰的一下就出现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楚轻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屏风后的人,面容也冷下来。
男子并未说话,而是站起身,挥了挥手,顿时暗卫退下,又有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把原本挡在男子面前的屏风给挪开了,露出了男子一张俊美的脸,冷漠地坐在木榻上,浑身气息懒散,却又像是未出鞘的利刃,危险而又霸道。
楚轻饶是想过男子身份不低,却是没想到气势竟然这么足,想到这余公子是令成县令都畏惧的,被他当成主子的,又是什么更高的身份?
楚轻心思转了几转,拿不准男子的心思,就没有开口。
爷,你怎么把屏风挪开了?余栉风皱眉,爷不是说不让暴露身份?
男子幽幽看他一眼: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出来了。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嗯?知道了?余栉风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黑布,回头去瞅楚轻,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你看出我是谁了?
楚轻抿了下唇,倒是没想到男子竟然猜出自己看出来了:余公子。
余栉风瞳仁缩了缩,一把把脸上的黑布给拽了下来,绕到楚轻面前:你如何知道的?他为了不被看出来,刚开始并未出声,后来即使开了口,也是故意压低了声音。
楚轻道:一些小细节。
余栉风好奇问道:什么细节?
楚轻的视线从他好奇的双眸上扫过,才缓缓开口道:余公子换了衣服又变了声音,可走路的方式却并未改变,更何况你忘了换靴子。
余栉风骤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修云软靴,黑色的云缎绣鞋面,跟身上的黑衣挺配的,可他的确是忘了换了。
就凭这个?还走路方式,他怎么就走的不一样了?
楚轻嘴角扬了下没说话。
余栉风懊恼地重新回到了男子身边:爷,你看这他也不是故意的。只能说这小哥太精明了。
男子抬眼看她,墨黑的瞳仁像是一汪幽潭,锁着她:留下帮我寻样东西。
原因呢?楚轻猜不透男子的想法。
本来是打算让你走,可你自己找死。男子缓缓开口道。
我不懂。楚轻心下轻轻动了动,却装傻。
滴血验骨,真的需要半碗血吗?男子慢慢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长腿一迈,朝着楚轻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宽肩窄腰,危险的气势随着她的靠近,让楚轻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可她心底暴躁一团,面容上依然不动声色。
自然是需要的,公子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反正这种方法知道的人并不多,她完全可以装傻。若是让这危险的家伙知道自己故意整他,才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是吗?男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那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只蝼蚁,让楚轻很是不舒服。
我们当初说好的,我帮你验骨,事成之后你放我走,可公子如今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出尔反尔。就算真的不需要半碗血,公子你不过是找个理由,让我帮你寻你口中的那件东西吧?楚轻边说着边往后面退,却被陡然出现的黑衣人排成一排拦住了后路。前有狼后有虎,楚轻只觉得头疼。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男子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
男子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楚轻抬眼刚好能看到他光洁如玉的下颌与薄唇,线条冷硬,周身气势斐然,唇太过凉薄,如此的人,太过寡情,当真是不好对付啊。
你若怎样?楚轻很快垂眼,多说多错,同样的,多看怕是也多错。这些人身份不凡,自己这次怕是真惹上麻烦了。
留下,帮我寻样东西。男子再次开口,可耐心即将告罄。
我拒绝。楚轻深吸一口气,垂下眼:我有要事要办,不能耽搁。他让她验头骨,而这个头骨并不是他亲人所有,怕他说的这件事,跟寻亲有关,还是寻一块尸骨,普天之下这么大,所需的时日怕绝非一日两日能成。可师傅的仇却等不了了,她绝不可能为任何人任何事凌驾于此之上!
男子幽黑的深眸缩了起来,里面敛着的一抹浓黑,几乎要把楚轻吞噬掉。
楚轻脑海里空白一片,即使不抬头,她也能感觉到对方散发出的寒意,深吸一口气咬牙:这么多仵作,不是非我不可。我已经让步,公子不能这般不讲道理。
一旁的余栉风皱眉,转头朝男子看了眼,没出声。
男子许久之后,才眯着眼深深看了楚轻一般:送她走。
爷?余栉风诧异,他还以为爷会让人把这人给
男子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直接一挥宽袖,顿时房间里晃动着的那盏琉璃灯熄灭,等再亮起来,四周就只剩下余栉风与楚轻两人。
楚轻眼睛紧盯着地面的一处,凉风吹过来,她后脊背一身的冷汗。
余栉风把楚轻蒙着眼给带出了小筑,七拐八拐最后把她送到了青石板的街道上,踩到实实在在的地面,楚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等了片许,直到感觉到没人了,才缓缓把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扯了下来,这会儿已经是深夜,整个街道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可捡回来一条命,楚轻仰起头看了看暗黑的苍穹,慢慢往回走。
她没有回楚家,而是寻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了进去,先前遇到的刺客一直没细想,直到躺在客栈的房间里,楚轻望着床顶,才慢慢思虑。
很显然当时那两拨人并不是同一批的,后来那批是余栉风,显然只是劫人不是杀人。
可前面那一拨,却不一样,动作刀刀凌厉,既想劫持她又想杀了她。即使劫持的是一具尸体也无所谓。
可到底何人想杀她?
会不会跟师傅的死有关?
楚轻想了许久都没想清楚,直到沉沉睡去,她也没睡多久,等天一亮就起了身,她没有直接去刘家找刘崔氏,而是先去了一趟成衣铺,买了一套不起眼的男子长袍和两件单衣,又回了客栈,在客栈里把长袍换上,又往衣服里多套了两件单衣,尤其是肩膀的位置,多塞了些东西,看起来壮硕了不少,随后把头发束起来扎好,等用药膏把脸和脖子以及手腕都涂成古铜色之后,楚轻借着铜镜仔细瞧不出异样,才重新走出了客栈。
她从客栈直接去了刘崔氏家,还没走到,就看到刘崔氏正站在门口不时往外看,看到楚轻也没认出来,直到楚轻站到她面前,她仔细看了看,惊讶道:楚小哥你?
嘘,我现在不是楚轻,是你的远房表弟崔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