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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的几日,整个炎城都沸腾了,因为十年前的大状师竟然成了肉铺的屠夫,时隔十年,竟是再次穿上了华服,敲响了衙门口的大鼓。
    楚轻出来时,李天啸已经迎了上去,看到她眼底的晦暗,问道:搞定了?
    楚轻点点头:你确定他不会受到连累?
    李天啸声音很轻,却稳:确定。
    楚轻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回去吧。重新提到师父,让楚轻这些时日刚冷静下来的心再次沸腾了起来,一想到师父死不瞑目,她就恨得咬牙切齿。贾文青不愧是大状师,在他去衙门之前,楚轻让曹九爷再次把妙语换了回去,下次妙语再走出来时,是光明正大从衙门里走出来的,无罪释放,朱元外的死是正当防卫,直接盖棺定论,并无二议。来接妙
    语的是春香阁的老鸨还有冯姨他们,经过楚轻身边时,妙语的眼神有些微妙,她很快低下头跟着他们去了春香阁,却是希望楚轻能再去看她的。冯姨也看到楚轻三人,嘴角笑了笑,甩了甩帕子,像是勾搭公子哥一样,拍了拍楚轻的胸膛:公子长得这么俊俏,来春香阁玩啊只是手上动作随即一顿,诧异地挑挑眉,很快捂着唇收回了手,走远了
    。
    楚轻黑脸,她没想到冯姨竟然这么大胆,压根没反应过来,她缩了缩胸,虽然已经用布条绑了,可冯姨那模样,怕是已经看出来了吧。
    她低咳一声,没说话。
    余栉风在一旁笑:楚公子害羞了,怎么,你还真看上那半老徐娘啊?滋味如何?说着,手也要往楚轻身上探。
    楚轻一脚踹了上去,被余栉风轻而易举挡开了。
    只是下一瞬,就直接被踹了个踉跄。
    踹人的是李天啸,沉着一张俊脸,睨着余栉风刚刚打算探过去的爪子,眯眼,很是危险。
    余栉风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玩笑开大了,低咳一声:爷见谅,是属下无状。李天啸虽然觉得冯姨行为太过不妥,可因为她把妙语带了回去,心情好了不少,只是等三人回到曹九爷那里,余栉风很快送来了一封信给李天啸,是宫里的君浩来信,上面言语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朝堂
    变动,速回主持大局。
    余栉风也看到了,神色微变:爷,怎么回事?
    李天啸面容沉沉摇摇头:不知,先回京里。他们本来也是要回去的,离开太久,既然剩余的尸骸已经知道下落,只需要派遣人手去寻。
    那楚公子?
    他跟我们一起回京。李天啸不容置疑道。
    只是翌日他们刚与楚轻提了一下,楚轻也正有此意,只有回了京城她才更好的查师父的案子,并无异议,只是离开前,却意外来了一人,让李天啸刚好了一晚上的心情,又彻底抑郁了下来。
    李天啸黑沉着脸望着跪在楚轻面前的女子,只皱眉。跪着的女子极为美貌,穿着一套丫鬟的服侍,头上只插了一根木簪,粉黛未施,却依然清秀有余,红着眼圈,低眉垂眼的模样,格外的惹人怜爱,曹九爷在一旁瞧着,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楚轻也挺诧异的:妙语姑娘,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做什么?她上前把妙语搀扶了起来,妙语脚下一个不稳,楚轻连忙把人扶好了,妙语差点撞进了楚轻的怀里,脸红红的偷看她一眼,小声道:楚公子,救命之人当涌
    泉相报,这是妙语的赎身契,妈妈已经放行了,以后妙语就是自由身了。妙语愿意为奴为婢,一生伺候公子。说着,妙语又要跪下来。
    楚轻完全傻眼了,她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抱着妙语怔怔出神:跟着我?她身上还背着血海深仇,怎么能带着她?楚公子,你若是不带着妙语,妙语已经无家可归了。她已经看过楚轻给她的信了,说不久之后,就会有人给她葛家伸冤,绝不姑息,让她耐心等待。压在她身上十几年的包袱突然没了,她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了。妙语在欢场四年,炎城已经呆不下去了,可若是独身一人前往他处,却无法自保,奴这张脸,怕是会惹事,若公子真的不肯留奴,奴只好毁了这张脸,以后四海为家,若是侥幸能得一良人,却也只能为妾,奴不愿走娘亲的老路妙语说这些倒是真的,老鸨虽然有心帮她,可春香阁在炎城,她一生都搭在了这里,春香阁里还有这么多的姐妹,根本不发离开,妙语不可能当一辈子青楼女子,想要
    改变,只能离开炎城,所以,楚轻这,反而是最好的去处。
    楚轻傻眼了,李天啸在一旁脸黑得连余栉风都感觉到了危险,他默默往一旁挪了挪,吞了吞口水:觉得爷最近愈发的暴躁了。
    可你跟着我,并不妥当。楚轻单独把妙语唤到一旁,单独仔细与她分析利害关系:妙语姑娘,我自身难保,身负血债,以后可能常常面临危险,你若是跟着我,怕是会颠沛流离。公子,奴就算不是如此,怕也会四海为家颠沛流离,奴知道,却不怕。这十几年,奴也身负血债,也挺过来了,公子,奴已经听冯姨说过了妙语脸红了红,她没想到这么俊俏的公子,她天神一般的救
    命恩人,竟是个女子。你当真不怕?楚轻犹豫了,在这个朝代,女子独自生活的确很难,葛家已经没了,方姨娘也过世了,春香阁又不是一个好去处,这炎城不少贵人都认识妙语,她只能往外面去,可背井离乡,又不识他人
    ,很容易被骗,亦或者客死他乡,跟在她身边,危险是危险,可一旦这件事解决了,也许,当真还算是一个好去处。
    奴不怕。妙语跪在地上:奴想跟着公子,求公子成全。楚轻认真想了想,觉得妙语如果真的要跟着她,她倒是可以考虑让妙语开始修习验尸的方法,以后可以托钟百户给她寻个职位,就算不行,也可以托付他帮忙找个良人。若是妙语以后能学有所成,她倒是
    可以教她易容,扮个男子,也能得以谋生。一旦她死了,也能让师父的这些手艺不至于后继无人。
    跟着她虽然危险了些,她总有办法保她周全。你先起来,我暂时同意了。我也不瞒你,我是一个仵作,若是你天分不错,我打算教你这些,你现在我身边打下手,其间我会考验你一番,若你当真能胜任,以后就跟着我好了;但是,若是实在不行,我
    会把你暂时托付给一个人,他自会安排你以后的去路。你看这样如何?钟宣好歹是北镇抚司的百户大人,安排一个小女子的去处也不在话下。
    妙语眼睛一亮:公子,奴必当尽全力。
    起来吧,以后不要随便跪,也不要自称奴了,就说我好了。她听不惯这个,低咳一声,小声道:我是女子的身份,你别泄露出去就好。
    奴我晓得,公子放心。妙语恭敬道。
    楚轻终于松了一口气:你自去与春香阁最后告别吧,我们要回京城,这样一趟回去,怕是多许久不能回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