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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了寝殿,李天啸让内侍服侍着换了龙袍,净了面,挥退了所有人,才去看楚轻:有事?
楚轻嗯了声。
李天啸带着楚轻坐在了软榻前:说吧。可是为了贾文青的安危担心?
楚轻摇摇头:属下知道皇上定会妥善安排贾大哥的事。
听到楚轻喊贾文青贾大哥,李天啸忍不住怀念楚轻喊他李大哥的时光,只可惜,一去不复返了。
那是何事?很为难?
楚轻摇摇头:也说不上为难。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李天啸:刘夫人来北镇抚司找我了,明日邀我去一趟刘家。她顿了顿,继续道:大概是有关刘德谦的事。
李天啸:你要用帮刘德谦来获取刘国舅的信任?
楚轻颌首:是,不仅是刘国舅的,还有刘夫人。
她那日在刘府见到赵夫人,她能察觉到,刘夫人本来是想让她处理这赵夫人,可如果能搭上刘国舅,最好不过了,更方便行事。
李天啸拒绝:这样太危险了!
楚轻:可这也是一个机会!她忍不住俯身靠近,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矮几,楚轻的眸光在琉璃灯盏下亮得惊人。
李天啸忍不住偏过头,怕自己会沉沦其中,就答应了她的要求:你不懂,刘国舅那只老狐狸,你玩不过他。
稍有不慎,就容易惹祸上身,尸骨无存。
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楚轻的双手按在桌子上,因为难得的激动,呼吸起伏,盯着李天啸,让他避无可避。
可李天啸到底舍不得她失望,揉揉眉心:你何苦只要你再等等
楚轻道:我等不下去了了,至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先除掉赵魁梧!
李天啸长叹:那你找朕为何?
既然她已经决定了,为何还来问他?楚轻垂目:刘德谦被关进刑部,是不是出不来了?还是,刘国舅不日就能把他放出来?如果是前者,她会另想办法,可如果是后者,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放出来,她倒不如给了刘国舅这个甜头,取信与
他,最后给他最出其不意的打击!
李天啸沉默良久,才给了楚轻一个答案:后者。
就算如今真的把刘德谦关押了起来,怕是刘国舅即使是冒着名声不要,也会想办法把刘德谦从刑部给弄出来。
就算刘国舅不出手,那人也忍不住会出手。
楚轻松了口气:好,那我知道了。
李天啸望着楚轻琉璃灯盏下的眉眼,他知道自己怕是说服不了她了,她眼底的坚韧几乎要破空而出,义无反顾。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她也无所畏惧。
李天啸沉默许久,才哑声道:陪朕下盘棋吧。
楚轻点点头:好啊。她不知道李天啸为何在半夜时分想起对弈,可只要他不阻拦,她愿意给他这个面子。直到这一局对弈快要结束时,李天啸捻着最后一颗棋子,啪嗒一声落在了棋枰上,与此同时,他起身,朝龙榻走去:小心为上,若是撑不住了,就回来,有朕在,终有一日,会为你师父报的大仇。
第122章 步步为营
楚轻没出声,她望着棋枰上李天啸落在的最后一子,久久未开口,只是清透的眸仁里却是闪过一抹微妙的光,熠熠生辉,最终沉淀入心,她偏过头,望着纱幔内的身影,轻轻低喃:谢谢。
翌日一早,楚轻从密室悄无声息的回了北镇抚司。
换了一身长袍之后,坐上了马车,直接去了刘府。
刘管家大概是因为刘德谦的事显得郁郁不乐,看到楚轻,也只是勉强笑了笑:余公子,夫人与老爷都在大堂等你。
老爷?刘国舅也在府里?楚轻表现的像是完全不知道刘德谦的事一般,丝毫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正常。这对,这两日老爷都在府里。管家的脸色怪怪的,刚开始的时候老爷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大少爷在这件事情上办的很牢靠,老爷提点了一番之后,就放任大少爷自己去做了。后来舆论一下子
就偏了过来,老爷单独把少爷叫到了书房里,仔细询问了一番,大少爷自从先前出了那件事,情绪一直不怎么高,老爷也就任他来了。
只是,明明十拿九稳的事,偏偏在紧要的关头出了错,大少爷昨日被关进了刑部,老爷一宿没合眼,后来进了宫一次之后,就一直呆在府里没出去了。
老爷有多宠大少爷他们这些在刘府的老人是看在眼里的,因此,这两日谨小慎微的,生怕被牵扯进去,没了小命。
楚轻也没多问,跟着刘管家去了大堂。
她踏进去,抱拳施礼,刘夫人似乎心情不错:余公子来了?看座上茶!
楚轻抬眼去看,与刘夫人红润不少的面容不同,刘国舅眼下青黑,果真是一夜未眠。
楚轻应了声,表现的忐忑不安坐了下来。
刘国舅这才看了过去:听说你在北镇抚司任职?
楚轻连忙坐直了,恭恭敬敬回答道:回禀国舅爷,小生在北镇抚司任锦衣卫一职。
刘国舅嗯了声:听说你对破案很有一手?
楚轻:国舅爷谬赞,不过是比旁人多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罢了,不值一提。
哦?比旁人多了几分察言观色?刘国舅冷哼一声:那你倒是说说看,老夫如今如何?楚轻垂下眼笑了笑:国舅爷这是说笑吗?一看就知道国舅爷昨夜并未睡好,如今状态不佳,怕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国舅爷这是看不上小生吗?既然如此,那小生就算是叨扰了。楚轻站起身,朝着刘夫人
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刘国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国舅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楚轻瞧着挡在面前的仆役,转过身:国舅爷好没道理,是您看不上小生,既然国舅爷不是诚心实意想要收小生为幕僚,那小生何苦要讨这个没趣?
刘夫人脸色也不好看,毕竟余小楚是她介绍给刘国舅的。
刘国舅答应了,如今又这般,是哪样?
不给她面子吗?
老爷,你这是在生妾身的气,所以连带的连妾身推荐上来的人,也百般刁难?刘夫人冷笑一声,好心情被刘国舅破坏的一干二净。
那小畜生终于惹上事了,这两天没能见到,她觉得饭她都能多用两碗了。
刘国舅不知想到什么,强忍了下来:夫人说笑了,老夫没这个意思。
刘夫人凉凉笑了笑:是没这个意思,不过是迁怒而已
楚轻面无表情地垂眼站着,仿佛没看到面前这对夫妻在互相试探,互相警惕,像是一个局外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