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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琬可不记仇,笑道:嗯呢,我编三条,大家一人一条才好。
    谢如英淡淡地扫华琬一眼,应都懒得答应一声,抬脚率先出了屋子。
    四人离开工学堂,刚到街市上就被吓一跳,车队将经过的街巷和州桥,都已被挤得水泄不通,两旁酒肆、茶楼的二层雅间亦悉数被订了出去,每一扇窗洞都撩开了帘幔,不时传出玩笑声和斗酒声。
    竟如此多人,一会大皇子的车队要如何过去呢?华琬努力踮起脚尖,抬头四处张望,拧了眉心她是真在替大皇子担心。
    王芷蓉讥笑,大皇子的车队进京城后,就会有禁军过来,到时候大家自然让开路了,要你杞人忧天。
    阿琬,这又挤又闷,那儿有卖凉水饮子的,咱们先过去。林馨挽着华琬的手紧了紧,生怕几人走散了。
    四人各捧了碗江水茶喝,因为人实是太多遂不敢四处走动。
    不多会儿,果然有皇家着白衫黑靴的翊卫军执刀前来。
    阳光正好,锋利的刀刃晃着一圈圈晃人的光晕,不需翊卫长吆喝,原本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自动往两侧分开,空出了足有丈宽的通路。
    林馨拖着华琬和谢如英往州桥挤,华琬被推搡得踉踉跄跄,瞅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华琬是一阵后悔,早知如此她就不来凑热闹了,安分在工学堂里休息背书多好。
    不知挤了多久,人群里响起欢呼和叫喊声,三两名孩童一边囔囔着大象来了,一边灵活地钻到了人前去。
    华琬忽然感到手腕一痛,和林馨牵着的手就松开了,再被人群一拥,另三人的影子半点瞧不见。
    华琬心下叫苦不迭,也顾不上看大象和大皇子,只焦急地左右张望,更试图逆着人潮挤出去,不想非但未挤出去,还被推到了最前头,险些儿碰到翊卫那不长眼的大刀。
    好歹能看清楚车队,只见礼车前两只巨象,象脖上坐着裹交脚袱头、身穿紫衫、手握短柄尖铜钁的驯兽师,象后马四匹车五乘。
    大皇子乘的四轮车驾围三层橙黄色轻幔,隔了段距离只隐约看到个人影。
    就在华琬目光紧紧粘在大皇子车驾上时,直觉腰上荷囊动了动。
    手往腰间一摸,糟糕,荷囊不见了,被贼偷了。华琬脑子一嗡,荷囊里的一百文钱是舅娘一定要她留身上零用的。
    华琬往后张望,看见一男子压了腰鬼鬼祟祟地往人群外挤。
    抓贼啊!抓贼啊!华琬大声喊叫,一边奋力追贼偷。
    无奈车队越行越近,周围百姓正激动着,哪里肯理会华琬,只偶有几人因被华琬踩到脚背,骂骂咧咧两句。
    贼人挤出人堆后往巷子里跑,华琬紧随其后,一心将荷囊追回。
    几乎所有京城百姓都涌入御街了,原本热闹的巷子空无一人。
    华琬将贼偷追至一堵墙前,前方再没路了,华琬才停下扶着膝头喘气。
    你这坏人,将荷囊还给我,往后安安分分找正经事儿做,别再小偷小摸的,我就不去官衙告发你。华琬缓过气来,理直气壮地说道。
    贼偷左右看了看,啐一口,冷笑道:小娘子好大的口气,不但想让我将吃下去的吐出来,还想送我去官衙。
    说罢贼偷朝华琬走了两步,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娘子长得真不错啊,可惜嫩了点,否则我都想趁着无人尝尝滋味了,啧啧,罢,还是把你打晕了卖入私娼,我再赚一笔银钱来得实在,想来你这副皮肉能卖个好价钱。
    华琬又惊又骇地瞪大了眼,她万万没想到一个被抓了现行的宵小竟还敢如此猖狂,一时气噎的说不出话来,见贼偷真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心里开始着慌了。
    华琬见四周无甚能趁手打贼偷的,立即转身往巷子外跑。
    几乎要被贼偷追上了,华琬做好狠狠咬贼偷的准备,就在这时,一颗圆乎乎的肉团儿从远处狂奔而来,同华琬擦身而过后重重地撞向贼偷。
    就听见哎呦、哎呦两声,肉团和贼偷双双摔在地上。
    华琬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惊讶道:你,你怎么来了?
    第25章 背后之人
    安琚养尊处优惯了,哪里遭过这罪,摔一下便痛得在地上打滚起不来了。
    华琬眼见贼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鼻子里淌着血,不知何时从身上摸出一把短刃,正咬牙切齿地朝安琚走来。
    这可将华琬急坏了,慌张地跑到还在打滚和嗷嗷叫的安琚身边,蹲下身扯住安琚粗壮的胳膊,大声喊道: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来不及了!
    华琬一咬牙一闭眼,张开双臂挡在安琚跟前。
    耳边呼啸过一阵风,预想的刀刃未扎在她身上,却听见贼偷的一声闷哼。
    华琬睁开眼,那贼偷被人一脚踢到半空,又如破布袋似的砸到地上,怕是断了几根骨头,再爬不起来了。
    华琬知自己得救了,顾不上发软的四肢,赶忙朝一旁身着窄袖深灰短袍的恩人躬身拜下,感激道:小女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你没事吧。男子神情淡漠,双手微微握拳,目光扫过华琬和正挣扎了爬起的安琚。
    蒙大侠搭救,小女无事。华琬搀了站都站不稳的安琚一把。
    你的荷囊。男子摊开手,华琬那只绣了两朵小杏花的蓝底荷囊躺在男子阔厚的掌心。
    华琬惊讶地合不拢嘴,大侠的速度太快了,她以为大侠只是一脚将贼人踢飞,不料这短短一瞬,还将她的荷囊取了回来。
    华琬扭头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贼偷,抿了抿唇,虽不舍,可还是说道:大侠,荷囊里的钱留给那贼人吧,他不务正业又受了重伤,怕是连寻医问药的钱都没有。
    男子眉头几不可一见地皱了皱,你确定要将钱留给谋你财害你命的人?
    华琬点点头,想来他也是被窘境所逼迫,不得不做坏事的。
    一旁的安琚猛地咳嗽起来,愣是吐了口鲜血出来,吓的华琬脸煞白,安家少爷,你撑着点儿,我这就送你去医馆,去寻安掌柜。
    扶着安琚要离开时,华琬忽然想起一事,巴巴儿地看着男子,敢问大侠名字,改日小女定登门拜谢。
    不必了,你快扶这小兄弟去医治吧。男子背过身,风拂过男子袍摆,猎猎声响,华琬心中敬意尤盛,不愧是大侠,荡尽人间不平事,又淡泊名利,不留浮名于世间。
    若不是搀着安琚,华琬都想向男子行大礼了。
    除了御街外,京城四处街巷都是空荡荡少有行人的,华琬带安琚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馆,大夫诊了后言都是皮外伤,先才吐出的那口血是因为牙床碰破了,虚惊一场,华琬心上石头落下。
    大夫替安琚包扎一番,又开了三服补气的药。
    华琬已身无分文,还好安琚随身有买零嘴儿的钱两,付了诊费和药钱,二人慢腾腾地往安掌柜的香药铺子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