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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坊主在旁啧啧两声,一个个小娘长得如花似玉,没想到都这般牙尖嘴利,难消受。
    罗坊主不悦地瞪了任坊主一眼,任坊主一挑眉,知趣地闭上嘴。
    罗坊主同工学堂大司成说道:孰是孰非已经一目了然,她们现在还是工学堂的学生,想来大司成会知晓该如何处置,我与吴院使这便去拟入选名录了。
    是,工学堂管教不严,让司监大人、院使大人、坊主们笑话了,此事下官定会处理妥当的。说罢大司成唤来了陆博士将华琬四人领走。
    这会轮到王芷蓉颓丧着脸,一路哭哭啼啼的,而林馨则仰头理直气壮地牵着华琬的手,任由聚在四处的学生对她们指指点点。
    回到斋舍,陆博士沉默地阖上门,她并未恭喜华琬,毕竟华琬入凝光院是一早就定下的。
    陆博士看着王芷蓉叹一口气,芷蓉,我教了你一年,其实你是极有天赋的,何必呢?
    斋舍内很昏暗,模模糊糊间看不清陆博士的神情。
    半晌过去,斋舍里除了王芷蓉的哭咽声,再无人说话,陆博士颇为无情地说道:罢了,不几日你们便离开工学堂,到时候甚事都与我无关,你们自在斋舍里歇息吧,半个时辰后可以去东墙看红榜,我先走了。
    陆博士!华琬忽然唤一声,陆博士疑惑地回头,华琬朝陆博士端端正正地行了学生礼,认真道:谢谢陆博士。
    谢如英等人以为华琬是在谢陆博士送她们回来,唯有陆博士明白华琬话中的深意,淡淡笑了笑,你确实天赋过人,可当初那么做,并非完全是为了帮你。
    陆博士自转身离开,四人复又沉默,不知为何,华琬并不想同林馨说话,若不是现在不方便走,她都想回置物房去寻陶婶娘了。
    好不容易捱过半个时辰,谢如英问道:你们可要去东墙,还是我替你们跑一趟。
    华琬想了想,率先起了身,如英姐,我与你一块去。
    华琬话音刚落,林馨亦站了起来,本以为王芷蓉会觉得没脸面,独自留在斋舍的,不想也跟了出来。
    东墙红榜前围了不少女娘,看到华琬过来,有华琬叫不出名的女娘热情迎上来,阿琬,往后我们就同是凝光院的匠师了,到时候可得互相关照。
    华琬的名字又在红榜第一个,目光不停地看到红榜最后,林馨欢喜的一蹦三尺,抓着华琬的胳膊不停摇晃,阿琬,我也被选进凝光院了,往后我们又能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而红榜上没有王芷蓉的名字,王芷蓉颓然垂首,很快一声不吭地走上穿廊离开,行走在木梁阴影下,没有一人关心她去哪里。
    林馨看着王芷蓉颓败的背影,好不容易才忍住未笑出声,本来她压根没指望能进凝光院,是王芷蓉的愚蠢狭隘给了她一线希望。
    林馨终于松开华琬的手,走到石阶旁,悄悄地将青布鞋底在石阶上刮了又刮,沾于鞋底的潮湿春泥扑簌簌落下。
    她早上临到食舍前,以打井水净手为由,同华琬和谢如英分开,接着避耳目,抄近路,一路踩小花圃赶回斋舍,果不其然,让她看见了王芷蓉在藏耳环。
    而她之所以将耳环丢在自己的床榻上,无非是想引得罗坊主注意罢了。
    妥当后她仍旧走捷径赶在王芷蓉之前回到食舍。
    王芷蓉以为华琬被送到置物房,就意味着罗坊主与华琬只是寻常关系,可王芷蓉却不肯用脑子想想,若华琬只在置物房打杂,怎可能会有那般好的制饰技艺。
    不论旁它,单说玉雕一项,她们在工学堂一年都未学会琢玉了,偏偏华琬就会。
    林馨此刻闭上眼还能感觉到白玉莲花摄人心魂的美。
    蹭完泥土,林馨重回华琬身边,先才几个地儿来回走,泥巴都踩结实了,若非她发现自己走过的地方,偶尔会留下点泥碎,真真就彻底忽略,辛亏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细节。
    谢如英向二人道贺,看着二人欢喜模样,脑海里却浮现出文思院三坊坊主斜倚在花架旁的身影,任坊主是个爱才的,谢如英开始憧憬过几日文思院的甄选了。
    华琬看了看日头,与二人告别,言置物房还有些事儿没做完,她要先过去。
    我还想着这会恰好一道去食舍呢。林馨眉毛一低,不舍地说道。
    往后我们会有更多日子在一块。华琬抿嘴笑,握着林馨的手紧了紧,在凝光院有个相熟的伴,华琬亦觉得安心。
    林馨复又笑起,破天荒地叮嘱华琬千万别忙得忘记了午食。
    如今林馨虽好奇华琬在置物房里做什么,却也没有探查究竟的心思,毕竟她已如愿进入六院,除了大部分心思在太学的李仲仁身上外,旁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冬日时通往置物房的小路两旁满是萧索枯枝,惹得华琬以为这些树都要不行了,不想开春后便结起新绿,如今又是郁郁葱葱的一片。
    隔着转角的树丛,华琬听见置物房小院里传来热闹的交谈声,华琬快走两步,就见罗坊主正热络却不失恭敬地同陶婶娘说话。
    第76章 爱才
    华琬有些儿分不清状况,愣是止住了奔向陶婶娘怀抱的步子,不敢往前走了。
    而罗坊主已经从陶学录口中得知花丝工艺,并特意去看了新打制的拔丝板。
    陶学录还将华琬无事时制的各类金、银花丝牡丹、楼阁甚的拿与罗坊主品赏。
    罗坊主虽惊讶但很快释然,普天下人才辈出,恰好让她当了一次伯乐。想到不几日华琬会带着技艺归入她凝光院制艺坊,心潮就澎湃起来。
    这会四周无外人,罗坊主不用持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华琬的目光自多几分欣赏和喜爱。
    入春的置物房比深冬多几分生气,几只白头翁在金桂的枝桠间筑了巢,白日里时不时叽叽喳喳唱几声,小陶等人非但不嫌烦,还时常拿新鲜点心掰扯了喂小鸟。
    此刻有两只白头翁正盯着小陶手中的糕点,小陶一边习惯地将饼碎撒到树下,一边没心没肺地朝朝华琬招手,快过来,瑾姨带了蜜汁蜂巢糕,很甜,我留了最大的一块给你。
    罗坊主同陶学录笑道:看来小陶和华琬相处的很好。
    是啊。陶学录捧起一盏茶,缓缓吹去茶面上的白色浮沫,浅尝一口,朝罗坊主嗔怪道:你是不是太严厉了些,怎把华丫头吓得挪不动步子。
    当了那许多人的面,徒儿总得一视同仁了。罗坊主实事求是,先才她对华琬确实严厉,说着罗坊主转向华琬,故意又板起脸,严肃道:看到长辈不知道过来见礼吗。
    华琬一哆嗦,两步跑到罗坊主跟前,端端正正行礼道:学生见过罗坊主。
    见华琬可怜兮兮的模样,陶学录笑道:好了,华丫头过来婶娘这边来,不用理她的。
    华琬立即咧嘴应下,刚挨着陶学录坐好,小陶便递了蜜汁糕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