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战争就是这样。
    科技树攀得越快，战争的效率就越高，持续得时间也就越短。
    三次元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前后后打了那么多年，换成现代，早就结束了。
    开战之前双方导弹互相洗地，打击对方重要设施，到这一步差不多就能决定胜负了，常规意义上的对抗反而是次要的。
    从这个角度出发，鲁路修已经算是慢的了，主要是因为本世界的科技树点歪了，大力发展knightmare以及相关产业，中远距离打击武器反而没点出来。
    到最后哪怕妮娜点出了核弹，也得依靠超巨型要塞达摩克利斯运载，从近距离进行打击。
    当然，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根本没经历过大规模战争的袁满来说，这已经足够夸张。
    所以，在鲁路修跑到研究所找他，说接下来可以全面配合的时候，袁满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就完了？”
    “这就完了。”鲁路修笑容满面，看得出来心情非常好，“现代战争就是这样，首要的是技术，其次才是军队数量，兵员素质等等因素。技术代差越大，差距越明显，有了这么多的技术优势还不能赢得干脆利落，我也太没用了。”
    “原来如此。”
    袁满想到了三次元的经典案例，海湾战争。
    当时的伊拉克可是中东一霸，军事实力极为强劲，尤其是陆军力量差不多达到是世界顶级水准。
    即便是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利坚，要打赢伊拉克也没那么容易——这是当时世界的普遍共识。
    种花家著名军事评论员，局座张召忠将军就曾评论这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结果呢，美国狠狠扇了全世界的脸，把伊拉克当成靶子，给全世界上了一课，什么叫精准打击，什么叫现代化战争，什么叫信息战，什么叫科技碾压。
    一个月，短短一个月，海湾战争就结束了。
    而这一巴掌也打醒了种花家，让种花家疯狂攀科技树，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不过以布里塔尼亚的体量，七天时间也还是太快了点，难道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鲁路修看出袁满的疑惑，解释道：
    “这就是贵族制的弊端了。布里塔尼亚的国土虽然大，但有相当一部分都被分封出去。查尔斯为了强化国家的军力，允许贵族拥有私军，在需要的时候用来维持治安，或者拉出来作战。
    如果布里塔尼亚永远强盛，自然一切相安无事，可一旦布里塔尼亚衰落，贵族们也会各有想法。
    布里塔尼亚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战争史，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每到皇权交替，就不可避免地掀起一场战乱，其中的主力就是这些贵族。
    而贵族的节操——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确实不需要。”
    在十一区的这段时间，袁满已经见得够多了。
    和那些丑态毕露，为了保护利益和地位什么肮脏事都干得出来的贵族比起来，休妲菲尔特家和阿什福德家真算好的了。
    至少前者给了卡莲一个还算安稳的环境，后者一直养着鲁路修和娜娜莉，相比之下联姻那点事根本不算什么。
    而在这一波浪潮中，两家也都相当克制，既没有急着和布里塔尼亚撇清关系，也没有像跳梁小丑一样认为攫取利益的时候来了。
    略一思忖，袁满又道：“也就是说布里塔尼亚并没有全面沦陷，只是陷入混乱。”
    “没错。”鲁路修欣然点头，“因为我要打倒的是查尔斯和他创造的规则，不是要布里塔尼亚灭亡。要达成所长的目的，同样不需要布里塔尼亚的灭亡。”
    “确实，不过乱成这个样子，后面能收场吗？”袁满好奇道。
    “没关系。布里塔尼亚早已习惯这个模式，以往皇位更迭的时候，不是没有敌对国趁火打劫。只是这次规模更大，要吐出去的也会更多。
    好在外围的东西都是查尔斯掠夺来了，再还回去也没什么。这方面我和修奈泽尔已经谈好了，请所长放心。”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那么接下来，就是去潘德拉贡，把我们要的东西拿到手。”
    “关于这一点，修奈泽尔的最新消息，帝都潘德拉贡地下有一个百米的大空洞，用处不明。我认为那极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弑神之剑——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是放在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才安心。”
    “有道理。如此一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反而简单……不，是我要做的事情。”
    “不，是我们。”鲁路修摇头。
    “你确定？我个人和查尔斯、玛丽安娜之间没有仇怨，有了v.v.的资料，我不需要再去找他们了。”
    “我同样不需要。”鲁路修二次摇头，语声坚定，
    “玛丽安娜之死已经解明，我对于他们的执念只剩下被抛弃，被利用这两条。所以我的报复，也只是让他们尝一尝相同的滋味。
    现在他们身边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几十年经营几天之内土崩瓦解，就连最关键的弑神之剑也会被所长夺走，已经足够了。
    至于他们本人的死活，其实无所谓。死了一了百了，活着也不可能再卷土重来……仇恨、利益，想要他们的命的人太多了——到最后，只能像我和娜娜莉一样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如果还有忠诚于他们的贵族愿意庇护他们，或许可以得到最后的安稳吧。
    所长，你觉得还有比这更讽刺，更好的报复吗？”
    “……”
    袁满无言以对。
    确实没有了。
    风水轮流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于布里塔尼亚来说，他们的死活同样不重要。
    弱肉强食是查尔斯定下的规矩，失败的他不再是强者，而是弱者，注定不会有什么人跟随，也算是自食其果。
    “也好，既然你坚持，那正好，那是你生活过的地方，肯定比我熟。”
    “也不算熟，那么长时间没回去过，估计那些兄弟姐妹都不认识我了，真需要人带路，还是找修奈泽尔吧，本来就是他发现的地方，物理意义上也是他离得最近——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说话的同时，鲁路修正好收到了修奈泽尔的视频请求。
    一接通，果然看见一位典型的西方贵公子，金发紫眸，容貌俊逸，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神态气质都将优雅高贵诠释到了极致，
    不得不承认，他比鲁鲁修更符合王子这一形象。
    唯一破坏形象的，便是男人眼中的凝重与阴沉，但这也是事出有因。
    “鲁路修，潘德拉贡发生了重大异变，很抱歉使用这种不准确的说法，但事情实在是太过超出常理——具体的你看这个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