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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北疆的使者,专程来送北王的友好jiāo流书信,言曰北王有意来访,事先探一下大燕是否欢迎。
大燕与北疆一直都是小战不断,从未有过友好之时。此在位的北王登基到现在,大燕从未示过好,北疆亦是从没主动派使者来过。然而今年却是不知为何,不止派来了使者,北王竟然还要亲自来访,让满朝的文武大臣都诧异不已。
丰延苍还没有回来,在府中的岳楚人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北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次我总算能见识见识那个传说中的北王了。笑起来,岳楚人对那以yīn毒狠辣闻名于世的人可是好奇的很。
北王?他若是来,奴婢可是不敢看。听说那北王xing子yīn晴不定,若是赶在他不高兴的档口,谁看他一眼,就会被挖眼睛。站在一旁的叮当缩着肩膀,她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北王的传言。
岳楚人挑眉,哪儿有那么吓人,以讹传讹罢了。他若真那么残bào,北疆的百姓早都逃了。这么多年,你可听说过有北疆的百姓逃到我大燕境内?岳楚人不信那些传言,可能某些事qíng是真的,但他或许只是对不利自己的人残忍。
叮当眨巴眨巴眼,然后摇摇头,反正奴婢发憷,若奴婢有一个北王那样的主子,奴婢肯定已经死过无数次了。整天睡懒觉,兴起了还会胡说八道,这世上也只有眼前这个主子会惯着她。
岳楚人轻笑,待得他来了,必定带你瞧瞧那北王,看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都没见过人家,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叮当缩肩膀,她是不敢看,那北王肯定与戏里的夜叉长一个模样,恶人都长那幅模样。
看来一时半会儿的小苍子是回不来了,早上还信誓旦旦的答应陪着我去药行,果然,不能相信男人的话。男人若能说话算数,母猪也能上树。站起身,岳楚人拿起狐裘披风披上,她等了一上午,丰延苍至今未回,估摸着是因为今日北疆突然来人的事儿给绊住了。
戚峰护卫等了许久了,王妃先行去药行也成,奴婢在府里等着,王爷回来奴婢转告他。叮当现今聪明的很,刚下过大雪,外面冷得很,她才不出去。
岳楚人也不bī她,只是抬手戳了戳她的脑门,等着吧。别忘了炖牛ròu,我可是想了好几天了。
是,奴婢遵命。福福身,叮当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
走出望月楼,因为昨日的一场大雪,今天外面冷得很。呼吸之间都是白雾,呼吸几次,鼻子就冰冰凉。
走过前厅,戚峰果然等在大厅门口。他也穿的很厚,且还披着一件厚重的大氅,但是耳朵也是红的,就算有功夫在身,也难以抵挡寒冷。
走吧,不等你们王爷了。扬起下颌,岳楚人示意现在就走。
戚峰快步走过来,他呼吸之间也尽是白雾,使得他的脸也是朦朦胧胧的。
今儿还是yīn天,若明儿下雪,可能会影响开业。戚峰跟在岳楚人身后,看着她身上纯白的与白雪成了一个颜色的披风低声道。
不会,小苍子夜观天象,明儿晴天。岳楚人回答,语气gān脆。
戚峰微微一愣,什么都没说,丰延苍说的话,那有八十分会成真,因为他确实研究过星象。
坐上马车往药行方向走,车中四角放着小型的暖炉,车厢里暖和的很。
因为昨天的大雪,所以马车行的很慢。街上的人不少,小孩子的笑闹声掺杂着叫卖声扫雪声,jiāo织在一起热闹的很。
岳楚人的药行处于北城与西城的jiāo叉口,那里热闹繁华,属于huáng金地段。
如今更是因为她的药行在这儿落成,所以这一块的地皮又涨价,乐坏了附近的百姓。
熙熙攘攘的声音不间断的从外面传进来,这是马上就到了,岳楚人整理了下披风,下一刻马车也缓缓地停下了。
王妃,咱们到了。戚峰的声音从外传进来,岳楚人起身,几步走出马车。
宽敞的长街,攒动的人头,还有因为人多挥散的更多的白雾,成就了眼前古色古香的景色。
从车辕上下来,左边的两层建筑就是岳楚人的药行,济世堂。
大门两边挂着两米高的长扁,上书购药有奖等字迹,凡是路过这里的人都能瞧得见。
门口站着的是七王府的护卫,往时出生入死,为今做起了门童的事儿。
参见王妃。岳楚人今儿会过来他们都知道,所以所有人看起来都不错,并不似叮当所说那般充满了怨气。
走进大门,入眼的便是对面从左至右一长排的药柜,临墙达到房顶的柜子,密密麻麻的匣子,每个匣子上都标着药名。柜子前是一米宽走人的地方,前方是柜台。三四米左右距离便摆放着一个jīng密的秤,从大门对面一直贯通到远处。
这整个药房是由三间店铺装修而成的,宽敞的很。
临近大门这一侧的,是大夫坐诊的地方,太师椅、檀木茶几的摆设,条件相当不错。
丰延苍那时说过给会找来告老还乡的太医坐镇,他也确实办到了。如今就有三个老太医在这里,看起来身体都不错,红光满面的。
王妃,您过来了。费松的妻子林氏,自年后她就一直在这里盯着进货出货,这两日也有上门来看病的,各种账目都经过她手。
嫂子。今天如何,可有人来看病抓药?新年时岳楚人派人给林氏一家三口送过两张于宫里来说下等的狐裘,但那在民间卖也是很贵的,因为是整张的所以更难得。林氏给自己做了坎肩,剩下的可能就给两个孩子了,如今她便穿着,不仔细看确实也看不出价值来。
有啊,好几个都是官爷府里头的,买的都是名贵的,我适量的给便宜了些。林氏也有些为难,但若是不给便宜,那人家还以为不给面子呢。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是为丰延苍的面子着想。
没事儿,过两个月我弄一场慈善捐款,让他们都吐出来。挥挥手,岳楚人不甚在意。
在一楼站了一会儿,岳楚人走上楼,这二楼有两间房是专门给她留出来的。一间留作她来这里休息用,还有一间是用来开会的。其余的房间均是库房,走上来,糙药的味道比楼下要重得多。
她的房间打扫的很gān净,尽管她不定何时来,但这里还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走进去,屋子里只放着一个暖炉,比起一楼来还是有些冷。
靠着窗边是一张很宽的软榻,岳楚人喜欢的那种,躺在上面可以随意翻身。
走到软榻边坐下,二楼静静地,能清楚的听到一楼和外面的声音。
靠坐在那儿,视线虚无的瞧着一处一动不动,看起来她好似在思考,其实她只是在听声音。听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声音,那种真实能让她感觉她不是在做梦,不会突然一下子惊醒回到原来。
刚来那时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回去,那边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可是她却很想回去。但是现在、、、她不想回去了,因为有那么一个人让她无法离开。若真是突然惊醒回去了,她觉得她可能会崩溃。
胡思乱想着,待得回神才发觉有点冷。起身,拢紧了身上的狐裘,岳楚人无声的哼了哼,丰延苍那古人是真不会来了,说话不算数,待得今晚回去非得挤兑挤兑他不可。
顺着楼梯走下来,一楼有人在买药。
岳楚人只是朝着那边扫了一眼便没有在意,走下楼梯径直的走向大门,药行也看过了,要回去了。
然而,就在她一只脚抬起刚要跨过门槛时,她的动作猛然一顿,下一刻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瞬时变了。
扭头,看向那边正在柜台前询问的两个人,她在这里只能看得到他们的背影。两个男人,穿的很讲究,看起来是有钱人。
一人头上戴着帽子,一人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个子都挺高。
站在门口,岳楚人看着他们俩,眸子微眯。
蓦地,那没戴帽子的人转过身,视线与岳楚人相对,两人的眸子都闪过一诧。
岳楚人诧异的是,那个人背影看着挺修长的,但却是个孩子。看起来年纪与丰延星商朔差不多,皮肤白白的,单眼皮,但是那眼睛却很好看。唇红齿白,长了一副很讨喜的模样。
看着他,岳楚人动了动鼻子,刚刚闻到的味道淡了许多,好似并不是从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就只能是他身边的那个人了,岳楚人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看着那戴帽子的男子的后背,等着他转身。
那少年看着岳楚人一直瞅着他身边的人,似乎觉得有趣。绽开一抹好看的笑,露出两颗虎牙,伸手推了推身旁的人。
戴帽子的人转头看了一眼少年,看少年只是注视着别处,他转过大半个身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与岳楚人的视线相对。
岳楚人的瞳孔收缩了两下,这人有两把刷子,绝对是巫教的人,且身份还不低。
她看着那戴帽子的男子,那男子与少年一同看着她。男子脸色警惕,那少年则是笑意盈盈。
将自己脸部的表qíng调整到最好,岳楚人虽是不想放过那个男人,但是这里是药行,她无论如何是不能在这里动手,不然明日甭想开业了。
微微点点头,岳楚人收回视线,随后转身走出大门。
药行内,戴帽子的男子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少年依旧看着门口笑得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但若是细看就能发现,他轻轻的点了下头。
戴帽子的男子快速的迈步走出去,外面岳楚人一脚踩在马凳上正准备上车。
请留步。戴帽子的男子走出大门,看着岳楚人的背影大声道。
岳楚人动作一顿,马车旁边戚峰神色警惕,右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你是在叫我?不知有何指教?回身,岳楚人看着他眉眼弯弯。
戴帽子的男子走上前两步,根本不理会瞪视着他的戚峰,只是看着岳楚人道:我有一味药,在山yīn处寻得,乘着十五月圆最yīn十分挖出。但没有人能认出这是什么药,我觉得你或许会认识。
挑眉,岳楚人无声的笑了笑,多谢抬举,那不如拿出来看看,或许我还真认得也说不定。
好。那男子又向前迈了一步,随后隐在大氅中的右手慢慢的拿出来。
戚峰盯着他,握在剑柄上的手指节泛白。
看着他的手,岳楚人神色轻松,其实她也不知他到底会拿出什么来,但决计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他的手很宽厚,平伸到岳楚人面前,呈握拳的样子。
手指一点一点的松开,岳楚人微微眯眼,旁边戚峰更是紧盯着。
手张开,一个白色的鸽子蛋大小的东西躺在他手心里,平凡无奇。
两秒过后,岳楚人的手猛地从披风里伸出来,一抹闪亮自她指间闪过,她快速且jīng准的抓向他的手腕。
然而,男子是会武功的,速度比之岳楚人要快上许多。收拳闪开,同时另一只手抓向岳楚人的手臂,大手成爪,力大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