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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楚人慢慢的眨眼,听着丰延绍说话,似乎总是会牵扯到朝廷民生等等。他是真的很想做好一切,但现在又不得不收敛低调忍耐。
    岳楚人觉得,或许丰延绍做了皇帝会比丰兆天更好,因为丰延绍的心的确是在百姓身上,而丰兆天、、、感觉他更执着于手中的权利。
    马车停下,丰延绍先一步走下马车,岳楚人随后。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来到这里,没有一点变化,还是那么冷,那么空旷。
    闸门打开,进入地牢。顺着向下延伸的台阶往下走,外面数九寒天,这地牢里却很暖和。
    不同于上次来时那么好奇,岳楚人目视前方,随着丰延绍朝着那刑讯bī供的牢室走去。
    门口还是那几个狱卒在守着,见到丰延绍跪下行礼,随后打开紧闭的大门。
    扑鼻而来的还是那股血臭味儿,屏息,岳楚人与丰延绍走进去,绕过一堆刑具,看到了张冰。
    与一个多月前不一样,他不是挂在架子上,此时全身被绑坐在椅子上,脚下地面上一滩gān了的血迹,能看得出曾经发生过什么。
    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进来了,张冰抬起头,散乱的头发下,他的脸有些白,这是失血过多。不过那身略显文气的气质却还在,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嗨,又见面了。时隔一月,你可越来越糟糕了。上下打量他一番,岳楚人很熟稔的评判道。
    张冰扯着唇角笑笑,你还不死心?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不死心,因为只要你动手了,我就会死,那样就能睡个好觉了。言辞之间很是期盼的模样。
    岳楚人冷哼,死可没那么容易,我想要你活着,阎王也带不走你。话落,她走上前,抬手将他遮住脸的头发撩开,他的脸露了出来,确实很苍白。
    张冰看着她,虽是想躲开她的动作,但是他失血过多,有心无力。
    虽然经受了不少的折磨,不过你看起来还不错,这就是不知疼痛的好处吧。看着他的脸,这人其实长得一点都不讨厌,就是一文质彬彬的小生。也亏得阎靳那双眼睛好使,居然能看得出他不正常来。
    我倒是希望我知疼痛,那样起码能晕的睡过去,现在,我很难入睡。像是朋友一般,张冰与岳楚人抱怨着。
    那是培这蛊的人技艺不jīng,若是我肯定不会出这种纰漏。笑得很自信,下一刻,岳楚人从怀里掏出一huáng色的小瓮来,大约小孩子的拳头大小,纯jīng铜打造,很jīng致。
    看着她拿出来的小瓮,张冰似乎松口气,他认定了岳楚人解了他身上的蛊却救不得他的命,所以看起来很轻松。
    不要摆出那样的表qíng,我会生气的。拧开小瓮的盖子,岳楚人看着张冰的脸冷声道。
    张冰莞尔,最后笑看了一眼她,随后闭上眼睛,等着死亡。
    随着她拧开盖子,小瓮里,一个红色的虫子爬了出来。它颜色很鲜艳,身上无毛无腿,只是一截红ròu而已。
    伸出一只手指给它,它似乎长了眼似的爬上岳楚人的手指,红色与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托着那虫子点在了张冰的额头,只是一刹那间,岳楚人指尖上的虫子就不见了,没眨眼,却是没看清它如何消失的。
    下一刻,坐在椅子上的张冰身体便一抖,因着他被绑在椅子上,所以,就是剧烈的抖动却也无法移动。
    后退一步,后面丰延绍向前走了两步,看清了此时坐在椅子上的张冰。他双眼紧闭,脸色煞白,且全身在抽搐,看起来相当痛苦。
    岳楚人神色泰然,似乎张冰的反应都在她意料之中,丰延绍也放心了许多。
    张冰剧烈的抖动使得椅子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前胸后背的伤口也因着他的抖动而再次流血。
    岳楚人凝神,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扯了扯唇角笑得愉悦。
    张冰停不住的在抽搐,整个刑室里回响着椅子吱吱嘎嘎的声响。他的脸渐渐如同白纸,而后隐隐的开始变青,大约五分钟过后,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很痛苦的样子。
    丰延绍眸子一亮,他知道疼了。
    嗯。岳楚人点点头,随后走向他。单手扶住他的脑袋固定,另一只手托着小瓮放在他嘴边,红唇嘟起,chuī了几声悠扬的口哨。
    咕噜!还是那个鲜红色的虫子顺着张冰的嘴里爬出来,咕噜一声掉进了小瓮里。虽是出现的短暂,但是也能看得清它胖了很多。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它就好像chuī气球似的,胖了一圈。
    接住了虫子,岳楚人瞬间收手,张冰的脑袋再次耷拉下来,嘴里却是痛苦的呻吟不断。
    盖上小瓮的盖子,岳楚人转身,抬头看向丰延绍,她勾起唇角笑笑,赶紧给他吃点好东西,包扎一下伤口,不然他会疼死的。
    丰延绍点点头,看着张冰时明显神qíng愉悦,他很少有这么qíng绪外露的时候。
    看来暂时是用不着我了,我先回去了。五哥,回见了。瞧着丰延绍在那儿挥手招人忙活张冰,岳楚人不甚在意的摇摇手,然后托着小瓮离开。
    顺着台阶往上走,地牢里来回走动的禁军很多,满身铠甲兵器在手,相当有气势。
    闸门开启,离开光亮太久,冷不丁有些刺眼睛。
    眯着眼睛走出去,等在外许久的戚峰迎上来,王妃,都解决了?
    抬头看了他一眼,岳楚人眉眼弯弯的点点头,是啊,咱们去济世堂。
    戚峰的脸部线条放松,眼里浮起笑容。待得岳楚人进入马车,他跳上车辕驾车离开。
    时近傍晚,济世堂里坐堂的老先生以及白班的伙计都下班回家了,作为大总管的戚建与账房林氏都还在,岳楚人到达时,他们两人正在对账。
    今儿如何?昨天的抽奖过后,是不是还亏了许多。后堂,岳楚人接过林氏递来的茶杯一边道。
    那倒是没有,两两相抵,咱们不亏不赚。戚建摇摇头,昨日那么多的奖品,他们花了不少的钱。本来他以为会亏的,但是用着二十几天的盈利相抵,倒是持平了。
    挑起眉尾,岳楚人也挺意外,坐下,拿过那一摞的账本糙糙的翻了翻,你们这种记账的方式我看不懂,你们看着办吧,什么时候亏损了就和我说一声,我想办法去别地儿赚钱去。翘起二郎腿,岳楚人很放心。
    林氏本身就是个直xing子,岳楚人这样一说,她心里很畅快。心里畅快,脸上的笑也加大,有妹子你的信任,我保证绝不会出一点纰漏。
    我自然信任嫂子,还有我的大管家。听说最近有不少姑娘在追求大管家你啊,大管家可有看中的?笑眯眯的看向如同游侠似的戚建,岳楚人知道的可是不少。
    因为大家都知道济世堂的背后有七王七王妃还有护国寺,所以戚建能做着里的大管家,他自是有不凡。
    由此,一些富家小姐们就注意到了他,有些借故三天两头来看病抓药,有时还会请戚建给切脉,总之热闹的很。
    戚建微微垂眸,说道这个很是含蓄内敛,属下现在还没有成家立业的打算,一切看缘分吧。他死里逃生,将那些东西似乎都看淡了。
    岳楚人轻笑,戚建从来不开玩笑,她也逗不起来,你若是没那意思,我就不提了。本想着,你若是有中意的,我就做主给你提亲去。
    多谢王妃美意,这些事还是等到以后再谈吧。戚建叹口气,仍似有不少的心事。
    这个给你,没事儿研究研究。它肚子里的可都是些好东西,出自巫教教圣之手。把纯铜小瓮递给戚建,岳楚人这个做师傅的虽很少教他什么,但某些时候还是很关照他的。
    看见这个,戚建的眼睛明显亮了许多。把小瓮拿过来,稍稍揭开盖子看了一眼,而后略有惊异的看向岳楚人,王妃,这蛊虫也是你培植出来的?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虫子,只是乌鸦心脏的一部分,经过各种程序,被赋予了生命。
    岳楚人点点头,平日无事,你可以去忘水坡,那里气yīn土yīn,能适当的杀一杀你身上的阳气。这也就是为什么一般的巫教教徒岳楚人通过鼻子就能闻出来。一是阳气少,二是因为阳气少所以他们经手的毒糙蛊虫会留下很重的味道。
    戚建点头,对于岳楚人这些话他很听从。
    天色暗下来,岳楚人离开药行,戚建留守,其实他在药行更清净,看得出他也很喜欢呆在那儿。
    坐着马车回府,七王府灯火幽幽,平日里跟随丰延苍身边的护卫也在府中,可见某人已经回来了。
    你们王爷呢?大厅里,丰延苍根本不在。看着严青,岳楚人挑高了眉尾,看起来她的脸色不太好。
    严青拱手低头,回王妃,王爷早在回府后就去了王妃那里了。
    闻言,岳楚人的眉毛挑的更高了,跑望月楼去了?他还真打算在那儿常住了。
    转身快步走回望月楼,大厅里,叮当正在摆饭菜。都是岳楚人爱吃的,而且以ròu为主,只是香味儿就让她口舌生津了。
    王妃,您回来啦!是不是饿了?奴婢猜想您回来的第一件事儿肯定就是用膳。这丫头揣摩准了岳楚人的xing子。
    解开披风,岳楚人扫了一眼楼上,姓丰的在楼上呢?
    叮当闻言立即笑,眼神还有些暧昧,是啊,王爷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下午回来就上楼了,一直没下来过。
    累?我去看看。挑眉,岳楚人随后快步走上楼。叮当在楼下小声乐,现在这俩人看起来才像夫妻。
    卧室静悄悄,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均匀的呼吸声。岳楚人的脚步顿了顿,随后无意识的放轻了脚步,推开门走进房间。
    chuáng上,某个人正躺在那儿睡觉,平躺着,下半身盖着被子,很安逸的模样。
    走到chuáng边,岳楚人低头看着他,半晌,他睡得依旧深沉。真的累着了?
    坐下,岳楚人倾身凑近他,看着他俊美的眉目,她不禁无声笑起来,这货,长得真好看。
    抬手,轻轻的摸摸他的脸,随后将手钻进被子里,找到他的手,两指搭在脉门,她想看看他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刚将两指搭在他脉门,下一刻他手一动就把她手握住了,岳楚人一诧,看向他的脸,他已经睁开眼睛了。
    凤眸俊逸,还带着初醒的迷蒙,看起来无害又有些魅惑。
    醒了?听说你今儿回府就跑到这儿来睡觉了,是不是累了?握着他的手,岳楚人轻声问道。
    唇角微勾,丰延苍将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然后搂着她拥入怀中。
    昨晚没睡好,特意补一觉。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笑意。
    岳楚人轻哼,躺在他身上却是不动,那是你自找的。你说说,今儿早那屏风上就多了好几件你的衣服,你是不是打算日后就常住这里了?那你日后可就甭想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