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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yù言又止,懊恼的踌躇叹气,左右度着步,许久后才终于停下。屏息上前,抬手温柔的为我拭去泪,一遍的低语着:默静,对不起
    夏侯少清!我不想再qiáng装了,仿佛我闹腾了十五年,就是为了藏住温柔来夏侯家展现的。柳默静压根就不贤德,我从前连半刻都静不下,为他,我颠覆了太久。
    如果以柔肠换寸心,撑一辈子倒也罢了,可现在这样不值得,我松开拳,高昂起头,骄傲的连方才的自己都蔑视着,启唇,一字一句吐得清晰:你听着,有用的男人不是回府冲自己娘子显摆威风的,而是哪儿跌就哪爬起来,谁绊你的就再回去绊回来!
    顿时,周围静了,少清凝眸紧瞧着我,黝黑的目光不是探究,而是目不转睛的bī视。德功和心易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娘子这么趾高气扬的教训相公,也许在夏侯府还是头一回。
    第五节
    大少爷,那奴才去门口候着,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嚷一声就好。德功放下酒,怯弱的说,至今还不敢相信我方才的无礼,少清反而赞赏的一笑而过了。瞅他的目光依旧还带着几分惧怕,想是刚才少清发疯时的模样,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不必候了,去歇着。我只是和默静浅酌聊天,也没什么事,呃心心唉,你也去歇着吧,往后好好服侍着大少奶奶便是了。谨记着,来了清园就是清园的人,忠臣不事二主。
    我喷笑着看少清举着酒壶,心了大半天,也没记起人家的名字。那模样,居然还有几分孩子气的可爱。见我笑,他分神瞪了我眼,做了个鬼脸闹着我,转过头面对奴才们立刻又是正经八百。这不就故意想让我笑岔气嘛。
    多谢大少爷提点,奴婢记着了。心易还煞有其事的朝少清颇为隆重的磕了个头。她前一刻还严谨唯诺,下一秒起身居然调皮的补了句:禀少爷,奴婢叫心易,不叫心心唉。
    哈哈哈这回我是真忍不住了,莫谈这两个奴才,就连我都快忘了刚才的不愉快。眼下气氛多好,若是能这样一直下去,倒也不错。
    没错了,我是当真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弥足了,这样日积月累的温柔,足以让我一转首就忘了少清所有的坏,只记得他的好,且是放心里头珍藏着记。
    还愣着,我是让你陪我对酌闲聊,不是发呆。想得正深,少清嬉闹着打断了我,冲我举起酒杯率先一饮而尽。
    我故意忽略掉他饮酒时的那份萧瑟,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酒方入喉,我就睁大眼,兴奋开了:是晨潇酒!夏侯府居然有晨潇酒!
    废话,我娘子家的招牌酒,我若没有怎么说得过去。说着,他又为我添满了酒,宠溺的纵容着:反正明日也没事,睡晚些不打紧,喜欢喝就多喝些吧,解解乡思。
    恩,我一直以为民间不得私藏贡酒的。晨潇酒太过尊贵,不是有钱就能随意拥有的。会在这尝到,倒是让我有几分意外,看来我的嫁妆里头一定积压了不少好酒。
    我连半个国库都撑着了,私藏些贡酒怕什么?他勾眉,说得有些自嘲,又有些得意,拿捏不清的qíng绪。
    说到这,我才忆起新婚那夜正席间坐着的那些身着官服的人,不禁好奇:不是说自古官商不两立的吗,当朝律法也一直都重农抑商,也没见朝廷对夏侯家有多宽容,为什么你要出资撑着国库?
    当真要听?难得见少清端出顾及,见我坚定的点头,他犹豫了些许,饮了口酒才轻抛出一个让我心凉的答案:因为游怡开口。
    多残忍的答案,早知道我该由着自己糊涂的。因为游怡求他,所以赴汤蹈火他都去,亏本生意他也做,游怡面前他不再是jian商,仅是个普通男人。
    坊间流传着一首你九岁时做的诗,是不是为游怡做的?人便是如此,不想知道,却又忍不住想探个究竟,让自己死个明白。
    恩。他轻应,淡淡的声音有如预料般在我心底划了个口子。我也开始跟着他,一盅一盅的灌着酒,浑然未觉,继续追问:那你跟游怡认识还真很久了哦。
    五岁起便认识。她是老劭王收养的公主,金枝玉叶,我攀不得。可当时年少气胜,一身的傲气,偏不信自己有折不下的花,就这么陷了。那首诗,也是因为那时一起随父辈们游园,游怡说商人太jian,往后要是老劭王把她许给了商人,她就哭死在嫁衣前,我这才写下的。
    游怡多傲的一身骨,若是不想嫁,宁愿血溅喜堂,以命相抗。而我呢,纵是千万不愿,到底还是妥协了。莫怪少清谈起她时,这样的喜上眉梢,光是忆当年就乐得停不了口了:那你为什么要娶我?
    话出口,连自己都吓了跳,原是在心底暗自埋怨的,怎么就不禁脱口了。
    少清倒是洒脱,还是一派轻松:就突然想着,该定下来了。至于游怡,远远看着就好。
    何况我没来得及感伤他的话,另一波刺痛就紧随着来了:揭开喜帕时我才知道,你有着和游怡一摸一样的脸。
    可我额间多了抹朱砂痣,是不是。少清点头,让我qíng不自禁的抬首,怜爱的抚上它,幸亏有它,晨姨说,朱砂痣是前世弥留之际,最爱你的人落在你身上的泪。这样的话,起码,我前世比她幸福。
    说着,我闭上眼,幻想着晨姨口中的前世,带着笑,满意悠绵。被自己脑中勾勒出的画面陶醉了,一chuáng棉被,我躺着,奄奄一息,那个偕我手,从青丝赏到我华发丛生的男人立在chuáng蔓边依依不舍的看我。片刻都不敢闪神,直到我微笑的闭目,他痛彻心扉的俯身,有泪顺颊而下,在我额间氲开。
    我想象不出别人的脸,这画面里拼接上任何人都显得不和谐,唯独夏侯少清。摸了摸微烫的脸颊,我想我是醉了,禁不住靠向坐塌的雕栏,呢喃着:我有些希望,来世你的额间也能有抹朱砂后头的话,我不想说,怕说了,反而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你就这么希望我比你早死?倒是少清毫不忌讳的把话说明白了。
    我腾地回头望着他,过猛的动作晃动着发间的钗,闪出点点光亮。他是醉了,还是真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只是不经意的当作玩笑?
    说不定前世赐你这颗痣的人就是我,也对,这辈子轮到你还我了我的困惑太多余,他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话越说越明。
    你醉了。我只是试探,希望他摇头,清醒的笑话我。
    可他居然就这样软软的靠向chuáng边,低哝了句:是啊,醉了。
    我眨下眼帘,没有多话,醉吧,醉了反而好。恍惚间,颊边突然有股温暖传来,我下意识的睁开眼,才发现少清探着手,游走在我的脸边,那表qíng,这力度,都是透着无限留恋的。我不敢动,也不想动,就这么任他妄为着,终于他开口了,梦呓般极好听的声音在我耳畔呢喃:我想吻你。
    我再次闭上眼,等着他将话语付之行动。额间朱砂处,一阵温润传来,软绵舒适,让我无奈,很想告诉他我叫柳默静。
    这样的吻慢慢深入,慢慢移开,由蜻蜓点水到辗转霸道,泄愤般的攫取住我的嘴。我微微启唇,任他的舌尖肆意徘徊缠绵。
    我听着他沉重压抑的呼吸在我耳边回响着,素色锦衣慢慢被褪去,这样笨拙的解扣法却还偏醉得昏昏沉沉,我好怕耗下去我会反悔推开他。直到灼热的掌温渗透到我每一寸肌肤,行径之处,跟着点燃,让我也随着全身烧烫。
    脸红一直蔓延到耳根,他是第一个对我如是的男人,所以我必须认定了,必须要去争了。游怡游怡,何时你才能从少清的心头游移开忽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让我寻到理由官名堂皇的落泪,好疼,禁不住嘤咛出声,这样的痛咬牙握拳都无法忍住。
    却比不上心痛。
    慢慢的还是沉溺了,因为至少这个男人是我心许着的吧,这样的诱惑就也抵挡不了多久了。我听见他溢出喉间的闷哼声,带着欢愉直袭心房,他快乐就好,这让我免不了扬唇,想笑,还没觅到机会,唇又再次被他占有。
    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他在说话,很轻很虚的碎念。我艰难的竖起所有理智,去拼凑,隐约似是听明白了。
    他说答应我往后别再单独见少瑾你真的是我的妻了。
    第六节
    听说你找我?
    接获丫鬟的通传,我理了理衣裳跨出了清园,看外头正背手静赏着一池荷花的少瑾,轻身问了句。
    嗯,可以陪我赏会荷花吗?他点头,溢出口中的话还是一贯的莫明其妙。
    我没作声,安静的立在他身旁,拉扯出刚好的距离。盛夏了,这池荷花开得正娇艳,bī人的很。
    良久后,他才出声,有些过激的语气:听说了吗?皇上新纳了妃子,叫做怡妃,二娘今早大发雷霆了,因为大哥临时起意说想考科举。
    闻声,我僵硬住身子,收回神游的心思回眸苦涩一笑,有些含蓄。惹得他痴神相望,忘了出声,气氛渐渐有些莫名的尴尬。
    少清要考科举,他要了我的那夜曾说过,只要能远远的偷瞧着她就好。想来,惟有走上仕途,才有机会再接近怡妃吧。到底,他还是忘不了,我也永远取代不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沉默了许久,一直到我稳定住了自己qíng绪,确保出口的声音不会是带着哽咽的,我才说道。想来这般天大的事,全府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人是不知qíng的了。
    不必,你知道我要的不止是谢那么简单。我下意识的逃避开少瑾那双日渐渴求的目光,我无奈的一笑,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那么的真,艰涩的开口:你也知道,我只能说谢谢。我是少请的人,心是他的,身也是他的了。就算我想挣开,可也已经是开始便注定的。
    少瑾,你知道吗?我来夏侯家一个月都不到,可我觉得这样的岁月已经磨掉了我一身的棱角,亦断送掉了我一生的憔悴。我熬不下去了,也许,晨姨错了。从她为我选择这门亲事起就错了,她毁了我;陷我于这样逃不开走不掉的境地,除了撑下去争下去,我没有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