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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韩烨颔首,手微抬,轻轻一推,珍珠转动,咔擦一声,木盒应声而启。
    珍珠相阖的声音终于唤醒了那几位老臣的记忆,明王神qíng一变,失声惊呼,那是太、、祖
    只是终究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高台上的韩烨已将木盒中的东西取出,举于群臣面前。
    众人抬眼一看,皆神qíng震惊,那举于韩烨手中之物赧然便是一方明huáng卷轴,若未猜错,该是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韩烨肃朗之声响彻昭仁殿。
    群臣面面相觑,高台之上,高台之下,齐皆下跪。
    臣等聆听圣谕!
    帝梓元不知韩烨究竟yù何,但她到底是大靖臣子,圣旨一出,她亦只能下跪。她眉一扬,便要屈腿,却被韩烨握住了手。
    帝梓元眼底拂过讶异之色,朝韩烨看去。但韩烨只望着殿中众人,然后松开帝梓元双手展开了圣旨。
    忠王仁德宽厚,运抚盈成,业承熙洽,有兢业之怀,着继朕位,承朕先志,革故鼎新。册忠王嫡子烨为东宫太子。今帝家有女梓元,上承于天,斯得重任,荣封太子之妃。钦赐!
    朗朗之声响彻昭仁殿,这是二十一年前太祖颁下的圣旨,既是嘉宁帝的继位诏书,亦是韩帝两家的婚约之书!
    这道圣旨嘉宁帝继位时供于太庙,即便是当年帝家被判谋逆举族被斩时也未有人敢将这道圣旨从太庙中拿出。
    这些年朝堂起伏沉落,唯有这道赐婚圣旨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完好无损地在皇室宗祠里保存了二十一年。
    直到二十一年后,大靖太子韩烨,这道被遗忘的圣旨的所有人,在他的太子妃和大靖朝臣面前重新开启昭仁殿内一片静默,所有人都陷入震惊之中,没有半句声响。
    钦赐!韩烨合上圣旨,重重地又重复了一声。
    臣等谨遵圣谕,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谨遵圣谕,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谨遵圣谕,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叩首,三呼万岁。太祖的圣旨,无论过了多少年,只要还是大靖臣子,便没有不遵的道理。
    这么多年过去,太子对帝家女的执着依旧如初。如今更是当着满朝文武重宣下这道圣旨,迎娶摄政王的心意不言而喻!
    满殿的万岁声落下,众人这时倒是有些好奇摄政王的表qíng,瞧刚才太子的举动,摄政王显然是不知qíng的。众臣悄悄抬头,朝两人瞅去,恰好看见太子回转头正望向摄政王。
    太子唇角带笑,神采飞扬,戏觑的笑意已传众人耳中。
    怎么?瞧摄政王这幅模样,是不想遵太祖遗旨?想当年摄政王以三万水军求娶孤,孤今日不过全摄政王的拳拳心意。
    殿下想起当年之事的朝臣俱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帝梓元眉角一扬,眼底淌过不知名的qíng绪,竟未回答。
    旁人只猜摄政王这是发怒的前兆,唯有韩烨知道他这位万事冷静生死不忧的摄政王是无措腼腆了。
    她这一生纵遇事无数,却终究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韩烨。
    十数年纠纠葛葛,到如今他仍能举天下之约,践先辈之诺。
    一生死结,昭仁殿上,百官之间,骤然而解。
    韩烨淡然一笑,他握住帝梓元的手,朝昭仁殿下的大靖朝臣看去。
    他眼底一片盛然,带着储君的矜傲和霸道,似是盛起璀璨华光。
    他的声音响彻在这座宫殿,响彻在帝都,响彻在整个大靖。
    孤将谨遵太、、祖圣谕,不日与摄政王大婚!
    他回转头,浅笑。
    帝梓元,这一世,你该是孤的东宫太子妃。
    第九十二章
    距离国婚那一日已有半个月,已经亡故的大靖太子韩烨回朝并宣布不日和摄政王大婚的消息在半月内传遍了云夏,一时北秦东骞朝堂大震,亦现自危之景。三年来帝梓元摄政大靖,大靖政通人和、国库充裕,兵qiáng马壮,国力成中兴之盛,早惹得北秦东骞如临大敌。两国本以为韩帝两家储位之争会使大靖朝堂内乱,至少可得数年休养时间,哪知韩烨不仅活着回朝,还要迎娶帝家女,一举消弭了大靖的朝堂之争。得闻消息后,北秦东骞朝堂紧绷,半月未到,修好的国书便遣使送来。
    倒是大靖朝臣们这些年经的事多,心脏锤炼得忒结实,上了年岁的朝臣们没在国婚那日被自个的摄政王和储君折腾出毛病来,一个个的吃好睡好,乐呵呵在朝中奉职,一副坐等太子和摄政王大婚的万事足模样。若说唯一有啥事让他们挂心且不得解的,便只有小太子韩云不尴不尬的储君身份了。
    三年前太子亡于云景山,为稳定韩氏皇权,先帝册封皇十三子为储君,因当时太子只有三岁,且先太子刚刚亡故,韩云虽有册封之名,却一直未进过太庙受礼,亦未入主过东宫。说起来比起当年韩烨受封时的大典及荣耀,韩云这太子之位确实有些不够实在,可无论怎么说,他也是先帝正儿八经下旨册封的储君。这是即便韩烨如今荣耀还朝都不能否定的事实,遂如何妥善地安置韩云,便成了当今朝堂的第一要务。
    韩烨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朝,又要迎娶摄政王,荣登帝位几乎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日后他和摄政王的嫡子自然便是名正言顺的大靖正统继承人。当年太、、祖给帝家的皇位继承权一直是韩氏皇族的一块心病,这点满朝皆知,将来太子和摄政王有后,由韩帝两家的血脉继承大统,那大靖开国时的这点儿隐患便再也不存,说起来这实在是近几年愁白了头发的皇室宗族翘首以盼的福音,更是云夏上足以流传百年的真正佳话。
    以帝梓元和韩烨如今的权势民心,如何安置韩云倒真的不是一桩难事。小太子堪堪六岁,尚未有跟随的派系,也未有入主朝堂的权心,荣封一个一等亲王,此生富贵无忧,唯一有些麻烦的是绮云殿主位谨贵妃。
    嘉宁帝在位的最后三年,后宫权柄皆由谨贵妃把持,嘉宁帝驾崩后,禁军护卫之权也握于她手,若是韩云继位,她将是正儿八经的太后。即便韩烨登基,也不能薄待于她,如今如何兵不血刃地从这位贵妃手中拿回京畿拱卫重权,也是最棘手的事儿。
    故国婚之后,摄政王谕令百官休沐半月,暂不提太子储位和帝位之事,倒也qíng有可原。只是眼见着半月即至,朝会将启,最后宫内权柄花落谁家,到底要有个答案和章法。
    太子回朝后,仍是居于东宫。当年侍奉的宫人,在他回宫后不过三日便被摄政王召回十之八九。如今的东宫喜气洋洋,一派热闹升腾之景。
    东宫深处,有一幽静小院。当年韩烨便喜此处,这次他回宫后的休养之所依旧在此。
    正是清晨,初阳都还没现出影儿。
    韩烨是被吉利一扣三响的敲门声折腾醒的。
    殿下?殿下?这呼唤声忒有讲究,低声又温柔,但偏偏如魔声灌耳,绕之不散。
    房门被不客气地推开,韩烨着一身素白中衣,披着件薄衫靠在门上,眯着眼瞧着如今的禁宫大总管,声音似是牙fèng里吐出来的,孤还好好的在呢,叫什么!当年你在孤身边的时候,可没有打扰孤睡觉的胆子。
    吉利身子抖了抖,低眉顺眼垂着头,轻声回:殿下,这时辰都不早了呢!他小幅度地朝后摆了摆手,立马三个太监抱着三个托盘上来。奴才瞧着今儿的比昨日的还多,要是不早点儿给殿下您送过来,怕是今日到丑时了您都歇息不了。
    吉利一副我是个忠仆我一心为你你可不能埋怨我的委屈模样,声音温顺得不得了。
    韩烨瞥了托盘一眼,眼又眯了眯。
    托盘上码着满满的奏折,沉沉甸甸的看着渗人。别人只道太子荣耀还朝,昭仁殿上拿着太、、祖爷钦赐的圣旨意气风发地给自己圈了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媳妇儿,定是温香软玉日日在怀,却不知国婚之后太子殿下连摄政王的一片儿衣袖也没捞到就被扫回了自个的东宫日日处理堆积已久的政事,每日里从清晨到日落,那是一日也没歇过。
    她今日还在靖安侯府?
    太子问得低沉,旁人或许都听不懂这没前没后的一句,咱们的禁宫大总管已经麻利的jīng神一振,开始念快板儿似的回答。
    是,殿下,摄政王还在侯府里头。摄政王昨儿早上吃了一笼城西的小笼包,配的是侯爷夫人亲手做的酒粮丸子。中午是魏老丞相在郊外湖里钓上的全鱼宴,huáng浦大人正巧入府拜访,就陪着一块儿吃了。晚上御厨烧了红烧蹄髈,摄政王吃得可香呢,还顺手赏了奴才一块儿。摄政王昨晚亥时便入睡了,临睡前饮了点梅子酒,一觉睡得踏实着,到现在还没醒。
    自从帝烬言承爵后,侯君的称呼也不再适合帝梓元,吉利在韩烨面前只得称呼帝梓元摄政王来分辨两人。每日太子都会这么意味不明地问上一句,吉利老老实实的回答,准能让太子心甘qíng愿地接下他送来的所有东西韩烨一句句听着,眼底的神qíng便一点点柔和下来,到最后晨醒的不耐消失得丁点儿不剩,他哼了哼,朝托盘抬了抬下巴,都没醒呢,那这些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你自个儿做得主?
    听见韩烨声音一扬,吉利立马摇摇头,忙不迭表忠心:殿下,奴才哪敢,这是摄政王昨晚入睡前吩咐的。
    这都半个月了,怎么一点儿都不见少。韩烨闲散了三年,回来后没有歇息过半日,以他的勤奋,都难得吐槽了半句,足见每日需处理的政事之多。
    殿下,摄政王说了,若是您问起政事怎么这么折腾人,就让奴才回难得的,吉利听见这话没有温温柔柔客客气气,而是一本正经抬了头,模仿着帝梓元语气,三年时间,纵只积沙亦能成土,遑论国事,本王日日都是这么过来的,若太子不耐御笔亲批,让他重新再回西北便是。
    殿下吉利飞速地念完这句话,顺溜得气都不喘,这是摄政王让奴才回的!
    吉利是韩烨身边养大的,惯来qíng分不比常人,但纵是他的身份,这辈子如此埋汰韩烨的话,这辈子恐怕就这么一次。
    果然,韩烨眼眯了眯,却半点脾气都发不出,反而沉沉看了堆得满满的奏折一眼,轻声叹了口气,披着薄衫便朝书房走去。
    拿过来吧。
    这一顿奏折批的,转眼又是一日,好在韩烨熟悉了半月朝事,今日快上许多,才刚入夜便阅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