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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侍郎这话说得倒不含蓄,就差直言道公侯之家的贵女尚不敢高攀他大靖太子,遑论于安乐寨一介莽妇!
    聚jīng会神观书的苑琴心下一叹,坐得稳如泰山,嘴角勾起了戏觑的弧度。
    是吗?任安乐沉黑的眼瞳眨了眨,盯着范侍郎半响未言,直让这个朝廷二品大员额头沁出冷汗来才一拂挽袖长笑道:想不到太子殿下如此优秀,远超民间百姓所言,本将军的眼光着实不差,想来这些聘礼是入不了殿下的眼了。
    任安乐朝马车后延绵数里装满金银的箱子看了一眼,轻飘飘道:看来除非入阁拜相军功擎天,否则任某也不敢再言入主东宫,范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范侍郎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神qíng焕发的任安乐,脸涨成了猪肝色:将军此言,此言
    安乐将谨记大人良言,倾全力为之,他日下官与太子殿下大喜之日,定当请范大人为座上宾,以谢今日启示之qíng。
    伴着任安乐这句满是诚意、极为笃定认真的话,范侍郎终于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抹黑朝一旁的侍卫倒去。
    太子殿下,下官万死之罪啊!
    懒得管马车外的景况,任安乐放下布帘惬意的朝软枕上躺去,却见苑琴恭恭敬敬的将一杯沏好的茶端到她面前,神色认真:小姐,往日是我和苑书有眼不识泰山,日后我们若有得罪,还望小姐您高抬贵口,放我们一条活路。
    马车里一时落针可闻,任安乐眨巴着眼愣了半响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在敌方拿下一城,却还是败给了自家的丫头。
    兵荒马乱间,没有人注意到这支远行千里的队伍已经正式迈过了大靖帝都的城墙。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很勤快啊很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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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懂的,嘿嘿。。
    虽然脉络主线都还没出来,但是俺一向无存稿果奔,也要你们喜欢俺才写的有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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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五章
    嘉宁帝赐下的宅子位于青云街,周围住着的尽是官宦世家、朝廷勋贵。与乐好八卦流言的百姓不同,任安乐一行搬进这个宅子后周遭的新邻居极是安静,无一家主动前来拜访,即便是将他们招入京城的礼部侍郎范文朝。
    苑琴替任安乐换好入宫的袍服,转头见苑书蹲在墙角掰手指,叹口气道:苑书,马车准备好了?
    苑书愁眉苦脸,显是没将心思放在即将入宫的大事上,只心心念念昨日送出去的十来箱金银,一脸ròu疼:苑琴,那些大臣收了咱们的银子,按咱们道上的规矩,这可是买路钱,结果他们连大门都没让咱进,这个亏吃大了!
    苑琴在苑书头上一弹,满是嫌弃:难怪小姐说你没出息,这些东西是皇帝赏的,我们不过借花献佛,咱们初入京城,他们肯收东西已是不错了。皇帝待咱们小姐的态度不明,他们此时是不会和我们结jiāo的。
    苑书眨眼,把心疼肝疼的神qíng拾起来,朝门口一指嘀咕道:这个大块头怎么安置?小姐把他留在晋南原本是想守着寨子的!
    守在门口的黝黑青年约有丈高,着一身布衣,面容憨厚,一双眼极是黑沉晶亮,身后背着一根铁棍,见苑书朝他看来,当即憨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苑琴摆手:既然钟叔不放心,就守在这里好了,京城水深,有长青在也好。
    说话间,任安乐已从屏风后走出,一身藏青长袍,长发挽起,利落飒慡。
    显是在里面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任安乐一拂袖摆对着闷闷不乐的苑书嗤笑道:苑书,我掌管安乐寨数年,你可曾见我吃过亏?
    苑书摇头,无论是抢地盘还是打劫商队,她家寨主次次身先士卒,鞠躬尽瘁,那架势恨不得剥掉对方三层皮来。
    如今他们观望帝心不让你们进门,他日要入我任府休想用几箱金银了事。时间到了,入宫,长青守住门户。
    任安乐说完,大踏一步,朝任府外走去。
    苑书得了任安乐的保证,眼一弯拉着苑琴跟在任安乐屁、股后头奔得极是欢快。
    马车行过安静的青云街,朝宫中慢悠悠晃去。
    时近正午,上书房。
    嘉宁帝端坐上首,瞧着下面蹬鼻子对眼的两位丞相,颇为头疼。
    右相魏谏是两朝元老,乃名震大靖的大儒,清流一派多为其座下子弟,桃李满天下,先帝在时亦对他极为倚重,如今贵为太子之师。
    左相姜瑜十几年前只是忠王府一介幕僚,嘉宁帝即位后他飞huáng腾达,一步步达至大靖朝堂首位,十年前帝家覆灭后深得帝心。
    如今的大靖朝堂两人泾渭分明,互为制衡,是嘉宁帝乐见的局面,只是近日任安乐入京,两派各执一词,小打小闹逐渐上升为左右相之间的党派之争,嘉宁帝被闹得头疼,今日接见任安乐便把两尊大佛一起稍带上。
    魏相,任安乐一介女子,又来自偏远之地,粗蛮鲁莽,岂可和我辈一般登堂入朝?再言副将位虽不高,却也能执掌几万军马,将来她以招降之功请赴边疆,安乐寨以往劣迹斑斑,他日若得了军心,必成我大靖心腹之患!不如另赐一虚职,在京城供养着便是。
    左相姜瑜官腔打得有板有眼,只是若非赐予任安乐的副将之位原本是要给他姜氏族人的话,这话会更有威信力一些。
    姜相此言差矣,任安乐即已招降,必会忠于大靖,陛下当初已赐下官位,若现今食言,不让其入朝,天子威信何在?何况任安乐乃有名的将才,他日未必不能成我大靖柱石!
    右相魏谏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声若洪钟,听这声音,明显是高寿样!
    右相言重了,区区女子,谈何柱石!
    即是区区女子,左相又何必危言耸听!
    她乃叛贼,劣根难断,痞xing难驯!
    给我大靖送来三万水师,怎可再称其为叛贼!
    上书房的声音着实不小,被内侍领进回廊的任安乐眉一挑,嘴角便带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
    行了!嘉宁帝重咳一声,肃目望向下首:两相素来德高望重,为一降将争论不休,成何体统!
    两人对视一眼,停止争吵,帝王的面子重于天,他们再大胆也不敢给皇帝甩脸色。
    魏谏端着茶杯,见对面坐着的姜瑜扔过来的目光云淡风轻,几十年嫌隙顿生心底,他到底比不上姜瑜善弄权术,这些年吃的暗亏不少。
    遂魏老丞相眼珠子一转,朝上首恭声道:陛下。
    姜瑜暗哼一声,这个老顽固还在妄想,他难道能把任安乐chuī成朵花不成?
    呃,左相倒是忘了,十八的姑娘一枝花,撇去身份和各种传言不说,任安乐本人倒是极符合这个标准的。
    右相有何话想说?
    当初任安乐招降时求的是东宫太子妃位,如今若是任改其职位,以她的脾xing,若是在朝堂上重提此事,如何是好
    左相神色一顿,低下头暗骂,这块茅坑里的老石头,为了和他作对居然将这件事提到陛下面前来,真是胆子比天大!
    果不其然,听见此话,嘉宁帝眼微眯,看着右相神色晦暗不明。
    太子妃位关系重大,岂可轻易定下,任安乐待会便到,两相不如见过她再议如何安置。
    正在此时,堂外传来觐见之声。
    陛下,任将军求见。
    嘉宁帝刚yù宣见,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外面的侍卫见奔来之人是慈安殿大总管张福,一时不敢拦任他跪在了外面。
    陛下,陛下,不好了!尖细的声音响彻在上书房内外。
    看到此景,任安乐挑眉,脚一顿立在了原地。
    嘉宁帝眉一沉,怒喝:给朕滚进来,好好说!
    张福连滚带爬跑进来,平时倨傲的脸上满是惶恐:陛下,太后晕倒了,奴才召了御医入宫
    咚一声响,嘉宁帝神色骤变,手中的瓷杯敲在案桌上:狗奴才,怎么不早点说!
    说完立然起身朝外走,行了几步记起任安乐还侯在书房外,匆匆朝慌忙起身的两相吩咐:朕去看看太后,任安乐既然来了,你们便替朕见见,其他事容后再议。
    是,陛下。两人肃声答,看着嘉宁帝消失的方向对视一眼,重新坐在椅子上。
    魏谏暗叹一声,太后年事已高,近年常有晕厥,陛下极孝顺太后,任安乐来得不是时候,若是入了陛下的眼,左相所谋必不会顺利。
    任安乐立于上书房外的回廊上,听得里面惶恐的禀告和嘉宁帝的吩咐,抬首只来得及看到一道匆匆消失的明huáng身影。
    她神qíng静默,瞳色有些悠远。
    一旁的内侍走近请她入上书房,她舒了口气,松开不知何时微握的双手,嘴角噙笑,朝大靖王朝权利最集中的枢纽缓缓走去。
    平稳的脚步声临近,上书房里端坐的两位老大人眼皮一跳,不约而同抬首。
    这一望,合起来逾百岁的两人皆是一声暗赞,即便是脸色不虞的左相端着茶的手亦是一顿。
    该怎么说,此女气度平生仅见,温煦大气,若非眉间一抹痞气,恐怕还真担得起大靖储君的青睐。
    雄踞晋南的安乐寨主果然不凡,难怪敢求娶大靖太子,若她真心助太子,东宫之位只怕会更加稳固。
    右相乃太子之师,看任安乐的眼神越发柔和,左相面色微凝,端在手上的茶杯放在案桌上,发出清冽的声音。
    任安乐见过两位相爷。任安乐抱拳行礼,完全武将作风。
    两人咳嗽一声,皆有些不自然,朝廷几十年没有女子入朝为官,此时受任安乐的礼倒有些别扭,但两人皆非常人,是以极快调好心态朝任安乐看去。
    任将军无需多礼,请坐。魏谏一摸胡子,笑道:老夫久闻任将军名冠晋南,今日得见知传闻虚矣,实乃闻名不如见面,将军是一颗蒙尘珠啊,如今归我大靖,陛下知人善用,必让将军威名更胜往昔。
    听见右相过于夸大的赞赏,左相眉毛一抖,暗嗤一声,他敢摸着良心指天对地,见到任安乐之前,这个老头子连想都没有这么想过。
    不过,任安乐确实值得让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