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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烟,为何要弹这哀伤的曲调?
    一曲终了,黑将忍不住问,女子起身微微一福,走下琴榻,半跪着给坐榻上的两位男子倒酒。
    爱恨痴缠,缘聚缘灭,繁华一梦,人生哪来那么多可喜、可乐的事qíng?!
    说着凤眸流转,嗔怪地瞟了坐榻上蓝衣男子一眼,惹得黑将闷笑。
    看来是我的贤弟冷落你了!
    说着拍了拍墨蛟的肩道:墨蛟,反正你这阵子也被郡主bī婚,不如娶了紫烟措措那小丫头嚣张的气焰?
    听了黑将的话,紫烟眼中一亮,不料墨蛟却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喝多了吧!
    黑将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对着紫烟说:来首欢快的!
    琴台上的音乐又响了起来,墨蛟枉自出神,没注意黑将在仔细打量他,黑将知道墨蛟心中藏着事儿,自从那加遇刺那晚开始,墨蛟就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往他还总拉着自己来紫烟这儿小聚,可那次以后墨蛟也竟十多天未踏入婉娴楼的大门了,听他府上的人说,他只是一个人喝酒,黑将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烦心而又不能同自己说呢?
    紫烟!紫烟!他妈的,别挡着我!
    燕王!呀,我的祖宗,紫烟陪客呢,你就看在我这老脸的分上别闹了!您瞧,青红多美啊,今晚让青红陪您好不好?
    滚,我就要紫烟,其他的都他妈滚!
    楼下一醉酒男子呼喝着,黑将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紫烟的琴声也断了,惊惶地看向墨蛟。
    滋啦一声,油锅的咋响惊醒了桌子上小憩的连城,她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见大娘正站在锅灶前炒菜,连城赶忙向外走,屋外已是月朗星稀,整个婉娴楼歌喧影哗,香酒扑鼻。连城心口一紧赶忙进屋拽住大娘的衣角问:素颜呢?
    大娘边拨弄菜边笑着说:怕是又在紫烟那里玩忘了时辰!
    忘了时辰?
    是啊,这小丫头真是调皮,跟紫烟又要好的紧,每次进屋又是穿衣又是化妆,非玩到天黑才肯走,上次遇上个客人差点把她当作新来的姑娘糟蹋了,幸好紫烟救她,这回又不长记xing了不是?
    连城吓得脸色苍白,抬头看着门外灯红酒绿的婉娴楼,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小丫头,昨天跟她说得全忘了,但连城又不忍心抛下她不管。
    大娘,那紫烟姑娘的香闺是哪一个?
    大娘伸手一指道:就那个挂着紫色纱帐的就是,旁边的是琴舍,别走错了!
    哎!
    连城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粗布男装,拿起大娘刚炒好的菜,用托盘装了急急地向着楼内奔去。
    砰猛烈地推门声让紫烟瑟缩了一下,柔软的身子向着墨蛟靠去,墨蛟没有伸手去接,就让她的脸颊落在自己坚硬的肩头。
    墨蛟,我出去劝劝!
    不用!墨蛟依旧冷漠,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小口的啜着,他是戒酒装疯,存心的!
    听着墨蛟的冷哼,黑将的眉头纠结在一处,紧张地看向门口,隔壁房间的动静甚大,听着被人碰翻了桌椅,时不时地夹杂着两声吼声:紫烟呢?他妈的,出来!
    啊一声女子尖锐的叫声响起,墨蛟和黑将都疑惑地看向紫烟,见她俏脸一白,胆怯地说道:坏了,那丫头还在我房间!
    谁?墨蛟出声,紫烟颤声说:邻街包子铺的小丫头,绣活不错,常来接些生计,今日在我这儿玩累了,我让她在我chuáng上小憩
    话没说完,隔壁又是一声高呼,伴随着衣衫破裂的声响,有女子呜呜地哀泣。
    墨爷救救她紫烟泫然yù泣,楚楚地看向墨蛟,墨蛟坐着不动,但眼神里有一丝动摇。
    墨蛟,别管闲事,那是燕王!
    黑将警告地撇了他一眼,拿起桌案上的酒杯闷闷喝了一口,隔壁的声响越来越大,女子地哀求声不绝于耳,而屋内的两个男人皆攥着拳头不敢有所动作,这燕王乃是那加的堂兄,一直已天都的第二继承人自居,不仅如此那加的遇刺也与他脱不了关系。
    大爷,您要的菜来了!
    忽然一声清脆的嗓音cha了进来,紫烟感到墨蛟的身子猛烈一抖,跟着诧异地抬起了头。
    滚,谁让你进来的?
    爷,您先用餐吧,姑娘也没吃呢,别饿坏了身子!
    滚,听不懂人话啊!
    这一回黑将也听清了,他有些不置信地看向墨蛟,而此刻他已经站起了身,沉着脸yù冲向屋外。
    姐姐救我!
    女子的呼救声传来,男子呼喝一声打翻了饭菜,揪住连城的衣襟就要打,忽听身后的人唤姐姐才放下手来,定睛看了看连城,嘿嘿一笑道:也好,姐妹俩都留下陪本王乐乐
    话音刚落,连城自觉眼前黑影一闪,那燕王白目一翻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连城这才看见他身后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蓝衣蓝束,俊美地如同神话中的天神,只是那眼神太过yīn霾,冷澈如冰。
    墨蛟
    连城下意识去掩自己的口,却止不住落泪地冲动,本以为眼前的人会像当初那样给自己腼腆的一笑,不曾想却是透骨寒列的眼神。
    跟我走
    粗糙的大手一把擒住连城纤细的皓腕,墨蛟带着她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婉娴楼,留下惆怅的黑将,伤心的紫烟,以及面面相觑的众人
    进宫受阻桂子飘香
    墨蛟后院的府邸分有两层,上一层是卧房,下一层用处不一,只看得出中间一处厅堂。丫鬟带着连城打开房门的锁,一推开门,只觉扑天盖地的灰尘味,连城向后瑟缩了一下,用手掩着口鼻,那小丫鬟白了她一眼,尖着嗓子说:院子里有扫帚簸箕,你自己打理,回头我把被褥抱来!说完掉头就走,留下一脸尴尬的连城,撇嘴苦笑了笑。
    墨蛟进来后院时,连城正挽着袖口擦窗子,顶端雕花的位置有些高,她高高仰起了脖子,双脚垫起,似乎还觉不够,举着手向上跳了跳,那一瞬惊呆了庭院里的人,时光仿佛倒流回南阳王宫校场上,那个发髻半绾,一身淡绿的小丫头,彼时的她还在跟左世督逗着嘴,杏眼微挑,檀口微张,左侧耳后下方的一撮秀发撩动了墨蛟温润的心。
    呀,夫人,你怎么自己动手了,不是让你等我回来的嘛!连城错及不妨手中的湿布已经被夺了去,身子被猛撞了下,回过神来时那原先彪悍的丫鬟已经接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连城惊讶地看着她,忽觉背后有人,转身时对上墨蛟迷离的黑眸。
    不需要解释,连城已然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墨蛟不是个心思重的人,他的喜恶都放在脸上,仅仅在婉娴楼的一个眼神,连城就知道他与自己的芥蒂,他带她回来也不会是想续旧qíng,进门时的冷漠连丫头都看出来了,之于连城又何必点破呢?
    谢谢声若蚊蝇,连城不知此刻该说什么才是对的,唯有一个谢字是一定要说的,毕竟他救了她。
    你不用谢我,我救你是有原因的!
    墨蛟的话是记忆中不曾有的清冷,连城的目光垂了下来,不再去看他的眼睛,记忆里充斥的都是他当年含笑的目光,却不该在这冷月辉映下都涌了出来。
    早些休息,过两日随我进宫!
    撂下话,墨蛟转身要走,却被一声柔柔地等等叫住了脚步,墨蛟心口一颤,空有满腔的怨愤却不敢轻易地转过头来。
    还有什么事?他问。
    有书吗?
    高大的身子转了回来,连城看墨蛟稍带怒气地闯进房内,一掌推开了间隔的小屋,屋角两个书架,满满两架子书整整齐齐地排放着,落着厚厚的生灰。
    墨蛟,谢谢你!连城的眼睛亮亮的,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自己,墨蛟烦躁地低头擦身而过,末了还是回身看了她一眼,yù言又止道:连城
    连城站正了等着他下面的话,那水瞳湿湿的,仿佛早已dòng察了墨蛟的心思,墨蛟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犹豫与愧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咬牙转身,连城听到他离去时叹息般说了句:不要恨我
    墨蛟再来的时候,是一个清彻透亮的下午,花朵的清香,拂在轻风白云的蓝天中。连城穿着最普通的帛裙,荷叶的袖边,裙角两只金鲤鱼轻跃,huáng中带白,白中见绿,是三色织彩。墨蛟微微皱了一下眉,却见连城搬了椅子坐在阳光下毫不介意地对着自己微笑。
    叫人拿来的衣物呢?他问。
    跟丫鬟换了,我瞧她这身裙子绣的好!
    墨蛟的薄唇不悦地抿了起来:你今天是要进宫的!
    连城浅笑低头,知道自己寒碜了,轻声道:我一会儿就换去!
    墨蛟点了点头,连城起身向屋内走,刚跨过门槛,猛地听到一声大吼,随后身子被猛地一拉,向后倒进一个硬梆梆的怀抱。
    墨蛟,我算看错你了!
    黑将红着眼瞪着眼前的墨蛟,双手jiāo叉地将连城护在身前。连城仰头只看到他下颚青青的胡渣,脑中搜寻他的身影,却只在记忆的角落拾起一丝点滴。
    占星堂那帮老不死的糊涂了,你也糊涂了?
    墨蛟冷冷地注视着他揽着连城的手,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下,却转为淡然道:我不糊涂,既然有一丝希望,就该试试!
    试试?用她?!
    他说着将连城娇小的身子推到墨蛟面前,让两人对视。
    你看好了,她是谁?她是和你有过婚约的人,咱们撇开所谓的旧qíng不说,就算她只是个不相gān的弱女子,你就忍心这么作践她,让她去做什么狗屁的血饲吗?
    听完他的话,连城的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抬起眼看向墨蛟时,是无边的空dòng,连城想过墨蛟恨他,但却不曾想是这样的深
    墨蛟没有接话,只是用一双黑到浓郁的眸子盯紧连城,那一刻,眼光探入连城的灵魂深处,但她却看不到他眼中的自己。
    黑将,对于大王,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隔了许久墨蛟反问,见黑将无言相对,竟伸手将黑将怀中的连城拖回自己身边。既然没有,只有她了!说完也不等连城反应,拽着她就往前院走,身后的黑将一愣,嗖嗖两步窜到墨蛟身前,双臂一展硬是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