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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应该的!李氏说着站起身来,脸上再没方才的肃穆,快步走到林赛玉身旁,在李二爷说了第一句话后,月娘早带着人将林赛玉扶到软凳上。
花儿,蓉哥给你赔不是,你可李氏说着,伸手抚了抚林赛玉散落的长发,却见她面如金纸,双目禁闭,气息微弱已经不省人事,那声音便猛地提高了,快来人,去请大夫!
林赛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一醒来就觉得四周暖东东的,身下铺着厚厚的被子,身上也盖了一条新被,还透着日头香,最关键的是身上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不是那种疼得很不得去死的感觉了,看来这些打她的人下手还是留了qíng,不过,林赛玉还是狠狠的问候了老天爷的各位亲戚。
门帘子掀开了,林赛玉看到竟然是李氏带着青儿走了进来,耳边陡然响起她那那就再打的话,下意识的闭上眼装睡。
一直没醒?李氏低声道,一面在chuáng前的圆凳上坐下来。
是。青儿低低答道,似乎还带着哭意,夫人,花姐儿看上去很结实,该不会真的被打坏了吧?
听李氏叹了口气说道:她虽是穷人家孩子,也是爹娘的宝贝,自小到大也没人舍得这样打的。
屋内一时静默,林赛玉感觉李氏的手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抚了下。
你去那边看着吧,别让官人喝多了,他可不能跟蓉哥比。李氏说道,听青儿应了声快步而去,停了片刻,她接着道:你可是怨我?
林赛玉一怔,知道她看出自己在装睡,但已经装了就装到底,闭着眼不说话,感觉李氏的手一下一下的抚过她的头。
你是个不错的人,但这xing子将来在这苏家可是过不下去的,我怎么放心?我今日打了你,你这辈子都要记得,恨也好喜也好,心里藏着,下手也要留三分。李氏慢慢的说道。
林赛玉听得迷惑不解,她这是什么意思?待要听她再说,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怎么样?
竟然是苏锦南来了,林赛玉原本冷了的心又暖了起来,看来这对主子倒是真的关心她。
蓉哥没吃多吧?你也不带帽子,这大冷天的。李氏站起来,低声说道,满是关怀。
怎么?还没醒?大夫怎么说?可伤到筋骨?苏锦南问道。
林赛玉装睡装的有些不自然,幸好她面朝里,否则乱颤的睫毛早出卖她了,听李氏说道:月娘是个玲珑人儿,咱们家的丫头,她们不会下死手打,只是面上伤。
那就好,这是什么大事,蓉哥怎么任那女人闹?苏锦南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李氏抿嘴一笑,又叹了口气,那些姐儿们说到底也怨花儿,她心里就是在恼,就不能忍着哭两声,来我跟前说说,这一动手就是有理也无理了。
她一个乡下孩子,那有这心眼。苏锦南叹道,都怪蓉哥弄那多人在跟前,整日无事生非。
林赛玉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错在哪里,心里也叹了口气,对李氏仅存的三分恼意也没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装作醒过来,就听李氏接着说道:像咱们这样的家,身前没人才是怪的,她们就是再闹,对蓉哥媳妇也是规规矩矩的,这也就是好的了,我现在也想明白了。
苏锦南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紧跟着问道:慧娘,你
李氏却打断他的话,慢慢说道:花儿这个丫头虽是个乡下人,却是个难得的好人,我的身子虽说不中用,但还能带她几年,将来在你跟前定是个中用的,只是她的xing子犟,万一中了别人的套,官人多护着点
她的话没说完,苏锦南已经大声喝断,你这是说什么!
李氏被他这一声打断,便静默不语,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静,只有林赛玉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都放开了,你何苦放不开!苏锦南的声音缓了下去,携起李氏的手,全哥快醒了,我们过去吧。
等这对夫妻的脚步声远去,林赛玉才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的汗滴滴掉下来,幸好幸好,这个男人不好这口。
松口气也不敢再装睡,用力撑撑身子试图爬起来,但下半身立刻火辣辣的疼起来,哎呀一声又倒了下去,青儿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忙放下手里的药碗,过来扶她趴好,一面说道:别动,仔细裂了伤口。
林赛玉疼得掉下几滴眼泪,喊了声青儿就说不出话来,青儿看她的样子扑哧笑了,点了下她的额头道:这用了药再过几日就好了,还值得哭?当时又哪来的胆子,敢跟二爷说那样的话?我还从没见过有哪个丫鬟这样求饶,说着又是一笑,哪里是求饶,分明是指责二爷冤打了好人!
林赛玉哼了声,再也掩不住满腹的委屈说道:不就是一段莲藕吗?算什么稀罕物,只得这样打我?她要不打我,我也不会打她!再说我又不是她的丫头,凭什么要被她打!
青儿看她的样子又一次笑了,端着药碗,一口一口的喂她,说道:不算稀罕物?这莲藕只有南方几府种着,产量极少,就连京城里的官家每年也就吃那么几筐,我们家和二爷家每年也只有十几个,我长这么大还只吃过一片,还是拖了夫人的福,你竟然说
她余下的话没说,意味深长的看了林赛玉一眼,放下药碗,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做这道菜那么顺手,竟好像用惯了的?难道你们家这个也能常吃?
林赛玉心咚咚跳,根本没注意青儿余下的话,只听到她说这莲藕如何的珍贵,体内似乎有一只小耗子在四处乱窜,窜的她几乎要坐起来,莲藕竟然在这里这么金贵?难道现在他们依旧只在池塘种植?所以才限制了产量?十方村土地不多,又有很多涝地,如果能给她一段子藕,那她就可以种出来成片的藕田,那不是藕,那是钱啊!那么多钱!何苦还用她卖身为奴?做地主还差不多!这才是她的前途!林赛玉浑身热腾腾的,一把抓住青儿的手,说道:好姐姐,你帮我找一段莲藕吧。
青儿被她抓的胳膊疼,药差点撒了,忙推开她道:我去哪里找?卖了我也不值一段莲藕!你要它做什么?你还欠着莲姐儿的莲藕呢,仔细想怎么给她赔礼才是正经。
林赛玉嘿嘿一笑道:这算什么!不就是一段莲藕吗?今天我用了她一个,明年我能还她一亩地的莲藕!
青儿撇了撇嘴,只当林赛玉挨了打糊涂了,刚要嘲笑,就听有人在屋外一拍手道:好,这是你说的,你可要还我一亩地的藕!
林赛玉与青儿听了,同时脸色一变,就见白玉美人一般的李蓉李二爷掀帘子进来了。
第15章醉公子笑语惊人
林赛玉看着青儿眼中又惊又羡的神采,又连连催着自己给这位蓉哥问好,那话里话外好像自己这顿打挨的真是值得了,不由苦笑一下,现实如此,像她们这样身份的人悲喜全由这些主子们cao纵,心里越发打定主意快些脱离奴籍,回乡下种地的好。
青儿见李二爷要坐下的样子,忙抢着用自己的手帕子在上抹了抹,一面笑道:二爷刚吃了酒就出来,仔细chuī了风头疼。
李蓉坐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她道:青儿真是大了,越发体贴人,不如我跟姐姐要了你跟我家去吧。
青儿飞红了脸,扭捏下道:二爷只会打趣婢子!二爷身边都是什么人,婢子给姐姐们提鞋都不够。
李蓉被她说的抿嘴一笑,道:罢了,只怕姐姐舍不得,我可听说
说到这里他话头一收,接过青儿倒上的热茶慢慢喝起来,青儿面色一紧,脱口问道:说什么?
说完自己觉得唐突了,李蓉偏那眼瞧着她笑,青儿一跺脚说道:我去夫人那里。扭身出去了。
林赛玉这时才说道:多谢二爷
她的心里有些紧张,这个男子长的风流俊俏,行事也如此,一眼就是个被家里人惯坏的二世祖,这样的人都是喜怒无常的,自己方才的大话别冲撞了他才好。
你叫什么来着?他将身子往前靠了靠,一面用手按了按额头。
林赛玉只觉得酒气熏人,再看他双眼迷离,面色绯红,显然吃了不少酒,更加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花,曹花。
李蓉扑哧笑了,嘴里念了一遍,点头道:好名字。说着又喝了口茶,似乎有点发怔,自言自语道:对了,我来你这里做什么?
林赛玉有些好笑,可见他真是醉了,看看屋子里的摆设,想到自己睡在李氏卧房旁的耳房里,李蓉如果由客房出来去找李氏,应该是走错了吧,忙说道:二爷是要找夫人吧?夫人刚从这里出去,想是回房了,二爷到隔壁看看。
李蓉听了哦了声,便站起来摇摇摆摆的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看了林赛玉道:不对,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要还我一亩地的莲藕?可是你说的?
林赛玉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奴婢哪里敢说这话。
李蓉听了皱皱眉便掀帘子走了,林赛玉舒了口气,眼看天色慢慢黑下来,青儿已经回禀夫人她醒了,李氏又过来看了她,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林赛玉认了错又道了谢,李氏便走了,倒没提收房的事,晚间孙婆子给她送来粥,说了几句话便下去了,林赛玉毕竟受了伤,不多时便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又过了三日便能下地了慢慢走几步,青儿每日忙的脚步沾地,也没来看过她,林赛玉害怕再遇到李蓉身边的那些较贵姐儿,也躲在屋子里不出去。
她这里离李氏的内房近,时不时听到李蓉以及他的姬妾们的笑声,这个耳房布置的又好,看来是李氏常用的,她身子一好便觉得不踏实,趁着孙婆子来送饭请她转告夫人,要回自己的住处去,孙婆子回来却说,夫人就让你在这呆着好好养着,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我方才打门边过,恍惚看是你爹来了。
林赛玉一听,可不是今儿都月中了,早到了曹三郎来取钱的日子了,忙找衣服穿,忙忙的梳头。
我没看仔细,姐儿身子刚好,别急,别出去chuī风,我替你去问一声吧。孙婆子说道,一面帮她理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