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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王府,规矩还不懂,云不悔过来时便让灵溪和灵心好好教冰月,免得她犯了错。
程慕白拳头抵着唇角,微微咳嗽,云不悔温柔地扶着他,程佑天说道,慕白,你身子不好,请安可以晚些过来,chūn早雾重,别伤了身子。
程慕白微笑说,多谢大哥关心,今天不同往日,再不适也要早些过来请安,若是因为我晚了请安,累了不悔落个不孝之名便是罪过了。
程佑天淡淡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云不悔微微福身,不悔拜见大哥,大嫂。
楼嫣然眉心一拧,转而松开,程佑天道,弟妹免礼,快些扶着慕白进去吧,别在门口chuī风。
是!云不悔扶着程慕白进去,心中疑惑,这一路走来也没见他怎么咳嗽,怎么到了门口就咳成这样了,她偏头看向程慕白,他的病态不似伪装。
程慕白打趣问,娘子为何一早便盯着为夫看?
你好看。
程慕白一愣,转而大笑,身后的程佑天和楼嫣然不知前头的两人说些什么,听得程慕白的笑声,都觉得诧异,程佑天和程慕白一起长大,他素来是稳重的xing子,喜怒不露,少见这么开怀大笑的时候。
人未进,笑声已传到大厅,王妃微微诧异,便见云不悔扶着程慕白进了大厅,他脸上尚带着几分笑意,云不悔则是一脸娇红,似嗔似怒。新婚夫妻,本该如此,甜如蜜糖,眉梢带娇。
王爷、王妃,几位侧妃和王妃的小姐们、程穆东都在大厅了,新人来得最晚,玉致笑问,哥哥,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程慕白偏头看了云不悔一眼,微笑说道,你嫂子讲了个笑话,哥哥听着着实开心。
什么笑话这么好笑啊?
得了空,哥哥说给你听。程慕白说道,王妃心qíng复杂,她不喜云不悔这位儿媳妇,可娶了妻子的程慕白,气色极好,一早便一脸笑意。她儿子极少笑得如此开怀,她心中又是喜又是恼。
程佑天和楼嫣然也来了,程慕白领着云不悔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玉致和玉妩坐在云不悔旁边,玉致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极甜,叫得云不悔很难为qíng。
程佑天和楼嫣然先给王爷、王妃,云侧妃,李侧妃和玉侧妃奉茶,云不悔暗自观察几位侧妃,几位侧妃都已到中年,年岁相仿,皆是保养得极好的女子。王妃端庄成熟,云侧妃灵秀娴静,李侧妃娇艳动人,玉侧妃温婉柔美,几位侧妃各有千秋,皆是风韵极好的妇人。
程佑天和楼嫣然奉了茶,王爷和王妃,几位侧妃娘娘都说了些吉祥如意的话,且分别给了见面礼,轮到程慕白和云不悔奉茶时,差不多也是一样,王爷给了一对玉如意,王妃给了一对金步摇,云侧妃给了一对玉杯,李侧妃给了一对明珠,玉侧妃给了一对如意锁。都是jīng巧的东西,云不悔一一谢了恩,灵溪和灵心把见面礼收好,程慕白牵着她坐到原处,奉茶的礼算是完成了。
云不悔目光转了一圈,王府人口和楼家差不多,但看起来比楼家要和睦得多了。
玉侧妃微笑说道,元宵节那日灯光暗,看得不仔细,如今一看,两位新媳妇真是国色天香,一个赛一个漂亮,大少爷和世子妃真是好福气。也是我们王府的福气。
李侧妃拂了拂手绢,也笑说道,是啊,个个像花一样漂亮,府上添了人口,往后可要热闹些许了。
王妃道,新媳妇进门,规矩都还不懂,几位妹妹也留心教着,家和万事兴,以后要好好相处。
几位侧妃同时道,是!
请了安,大家一起话家常,说得是平日趣事,也无人拿新婚夫妻打趣,云不悔也自在一些,聊到兴致处,她偶尔说一句,并不太热络,不似楼嫣然圆滑大方,讨得几位侧妃欢心。两人一对比,云不悔xing子显然安静许多,且很寡言,总是淡淡地笑着,这表qíng和程慕白倒是极相配的。
玉侧妃笑问,世子妃是不是陌生,怎生都不爱说话,是不是我们聊的话题你不感兴趣?就觉得乏闷了?
云不悔微微一笑,没有的事,几位姨娘聊得开心,不悔听着也开心。
云侧妃说道,世子妃虽然少言寡语,可言行举止十分大方坦然,倒是难得的稳重,楼家教养了两位好姑娘给王府当媳妇呢。
云不悔养在楼家,自是楼家教养的女儿。
李侧妃说,说到稳重,大少奶奶也是难得的稳重,云姐姐这话夸的是谁呢?
云侧妃温婉地笑,两位新媳妇都夸。
李侧妃笑说,的确是稳重,大少奶奶稳重,说话也大方,讨喜,十分讨人喜欢,想必平日和大少爷相处也极是和睦的,倒是世子妃,如此少言寡语,世子也是寡言的主,岂不相敬如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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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侧妃笑说,的确是稳重,大少奶奶稳重,说话也大方,讨喜,十分讨人喜欢,想必平日和大少爷相处也极是和睦的,倒是世子妃,如此少言寡语,世子也是寡言的主,岂不相敬如宾了?
云不悔莞尔,程慕白端着茶,慢慢地饮着,谁也不应话,玉致道,李姨娘,哥哥嫂嫂一进来便是一阵笑声,我看嫂子是朵解语花呢,咱们府上谁能哄得哥哥笑得如此开怀呢?
程穆东说,玉致说得极有道理。
李侧妃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白担心了,还怕世子妃和世子不好相处呢,到底不如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大少爷一早便相中大少奶奶,两人认识也久,相处自要容易些。
程佑天蹙眉,楼嫣然笑意不减,其实,嫣然和大少爷婚前来往并不多,只见过几次面。
王妃说,所以说,姻缘这东西,真的很玄妙。
王爷在一旁喝茶,并不和女人们一起聊天,只是目光偶尔掠过云不悔,云不悔并未察觉,时而思虑自己的心事,时而和程慕白说说话,一心还听着众人聊天,可算一心多用。
程慕白咳了几声,似有不适之状,楼嫣然问,世子是否不适?
程慕白摇头,淡淡道,无碍!
程佑天道,chūn天早凉,慕白早起应该多披一件外衫,免得着凉。
多谢大哥,大嫂关心。程慕白温和说道。
一声大嫂,让楼嫣然脸色微微僵硬,很快便以笑容掩饰过去。
云不悔回头,吩咐灵溪,给世子换一杯热的红枣茶过来。
灵溪下去备茶,玉侧妃说,世子妃真是细心,有你照顾,王妃姐姐也能少cao心了。
李侧妃说,是啊,世子病弱,本来以为世子妃要好些日子才能适应,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照顾好世子,当真细心稳妥呢,王妃姐姐真的好福气。
王妃脸色不悦,却不好表现出来,她这分明是讥讽程慕白是病秧子。
云不悔轻笑说,李姨娘过滤了,世子虽病弱,琐事却不需不悔劳心,是不悔心疼世子身子,总想让他舒适些,所以爱小题大做。
李侧妃冷笑隐藏于唇角,谁说云不悔少言寡语,分明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心思玲珑,少有的敏锐聪颖。
楼嫣然心中有一团尖锐的东西在不断地冒出头来,刺着她的心,微微疼痛,眼看着云不悔能光明正大地表示自己对程慕白的关心,且有意表达得如此恩爱,夫妻qíng深,看在她眼里,却是一阵刺痛。
他们的感qíng,果真如此好么?
他和她之间,生生隔了一道距离。
玉侧妃说,世子妃说得好,为人妻者,自是希望丈夫安康舒适,瞧着世子妃和大少奶奶,我也盼着穆东能快些娶媳妇,不然总是眼红怎生是好?
玉侧妃这话,引得王妃和云侧妃轻笑,程穆东桃花眼一挑,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儿子这来了,娘亲,你想喝媳妇茶,可要慢慢等。
混小子!玉侧妃笑骂了声,李侧妃声音略有点尖锐地说,玉妹妹,穆东是凤城待嫁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你可不愁没有媳妇茶喝,就怕他日穆东娶妻,碎了一地芳心,寻仇的女子可要踏破王府门槛呢。
程穆东大笑说,李姨娘这话说得真真不好听,你可真别说,我也真怕有女子上门寻仇呢。
玉侧妃瞪他,程穆东无所谓笑笑,我可没有大哥二哥福气,大嫂是大家闺秀,二嫂体贴入微,我的娘子啊,还不知道有没有遇上我呢。
王爷说,佑天和慕白也成了婚,穆东,别老吊儿郎当的,认真寻门好亲事,若不然再过一二年就是为夫给你做主了。
程穆东慌忙挥手,别,别,别,父王您要cao心的事太多了,就不cao心儿子这件了,我一定给您娶个好媳妇回家,您就安心了。
他叹了口气,好端端的,怎么说上我了呢?哎我分明是来喝看嫂子的。
众人大笑,又谈笑片刻便散了。
王爷有事带着随从出府办事了,王妃领着程慕白、云不悔和玉致、玉妩等人回东苑,东苑是王妃居住的院落,比皓月居要大一些。
众人一早起来便去了大厅,还尚未用早膳,王妃早就让jú青和竹青准备着,他们回到东苑,jú青和竹青也端着早膳上来,王妃道,不悔,初来乍到,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谢娘亲关心。云不悔说道,玉致说,嫂子,你也别太见外了,这是东苑,又不是前庭,咱不兴这一套,要一口一个谢的,多生疏啊,咱们以后是一家人呢。
王妃看了程慕白一眼,他正含笑看着云不悔,王妃压下心中不快,罢了,罢了,横竖儿子喜欢,两位女儿也都说她好,那便处着吧。
毕竟是自家媳妇,比起别人家的媳妇可要亲厚些,就冲着慕白早上那一声笑,她就不该给云不悔脸色看。
玉致说得对,一家人,不必这么生疏。
是!云不悔嫣然一笑,冰月和灵溪过来给他们布膳,云不悔早上用得少,程慕白问,不合胃口吗?他转头和灵溪说,去备一些莲子羹过来。
昨晚云不悔和他聊天说起,她最爱莲子羹,早膳多用莲子羹,胃口不好吃这个也开胃。
云不悔喊住灵溪,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早上素来没有胃口。
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王妃挑挑眉,程慕白今早气色不错,可眼下青黛可见,她心想着毕竟是新婚燕尔,夜里胡闹得晚了,不悔看起来也很疲倦,没胃口,想必是昨天贪欢,今天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