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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微微惊讶,瞧云不悔说得头头是道,她主事多年,从未想到这一层,总想着和睦共处,争宠夺爱,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从不去想。云不悔年纪轻轻,怎么似在大宅子里主事几十年似的,总让王妃颇为意外,一个家这么大,要管理好真的非常不容易,她主事,云侧妃协理都觉得困难。
如今不悔一人承担府中大小事务,竟井然有序,不出一丝纰漏,是她主事有天分,还是后天培养?
程慕白说,母亲,你身子不好,家事便不用费心了,安心jiāo给不悔吧。
王妃嗯了声,没再说什么,她身子乏了,程慕白等人也不留在她房里,都散了去,玉致和玉妩随着了程慕白、云不悔一起出来。
玉致说,嫂子,玉妩说想去上香,我约了王府的小姐一起去游湖,没有时间陪玉妩,嫂子你陪玉妩一起去吧。
去哪儿上香?云不悔问,玉妩微微红了脸,玉致说,去姻缘寺。
程慕白和云不悔相视一眼,程慕白说,不悔,你随玉妩去散散心吧。
云不悔看了玉妩一眼,小姑娘更是不胜娇羞,低着头不敢说话,不悔缓缓一笑,好啊,顺道帮玉妩、玉致求个好姻缘。
玉致害羞跺脚,嫂子坏,你给玉妩求就好,不要求我的了。
她说着一溜烟跑开了,云不悔苦笑不得,她家这两位小姑可让她cao心了。
程慕白说,求姻缘的时候,顺便求点别的吧。
还要求什么?
程慕白唇角挑了挑,问,寺里除了求姻缘,最多求什么?
云不悔茫然,这个我倒真不知,求一生平安?
程慕白笑而不语。
三日后,云不悔陪同玉妩一起去城内的寺庙上香,寺庙在城南,离闹市甚远,荆南奉命带着一队侍卫保护世子妃和小郡主,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到了寺庙。
求佛还愿的百姓人来人往,这是城内最大的寺庙,和如愿寺的清冷不同,这儿香火鼎盛,处处飘着一股香烛的气息,云不悔第一次来城南的寺庙求愿。
玉妩用手语问云不悔要不要进去和她一起求愿,云不悔让冰月陪着玉妩到里面求愿,她便不求了,她如今生活很是满足,并不需要求什么愿。
大殿的人许多,这儿香火鼎盛,所以求愿的人都排队等候,冰月陪着玉妩等着,庙中主持在一旁为求愿的善男信女解签,玉妩偷偷瞧着寺内的金佛,眼中净是虔诚。
云不悔一个人在大殿前等着,灵溪进去看了一眼说小郡主求愿要许久时间,不如到处走走。云不悔见人实在太多,她素来也不喜去人多的地方,便让荆南和侍卫留下等着玉妩,她带灵溪在寺中走一走。
寺庙很大,分前中后三殿,前殿是许愿的地方,中殿和后殿是不允许有人进入,云不悔在前殿逛中,灵溪看见一处巧妙的许愿处,带着云不悔一起过去想观赏。
那是一座四角亭,有一名老婆婆在卖香牌,香牌下面挂着一窜铃铛,旁边有墨水和毛笔,四角亭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香牌,随风轻轻地飘dàng,发出悦耳的声音。有不少善男信女在香牌下面看别人都求了什么愿望。
云不悔好奇,也带着灵溪过去,香牌就在头顶,抬头便见,她大约算了算,这四角亭中挂着的香牌足足有上千快,她随手翻着别人挂着的香牌,有人许早生贵子,有人许身体康健,有人许嫁给好夫君,有人许家人平安,有人许高官厚禄,有人富贵一生
各种各样的愿望,挂满了四角亭。
灵溪问了旁边一名少女,她笑着说,这是寺庙的许愿亭,若是夫人想要许愿,便像婆婆买一快香牌,写上自己的心愿,挂在四角亭中,据说寺中的菩萨会保佑所有许愿的善男信女愿望成真。
真的吗?灵溪说,那我要许世子身体健康。
云不悔莞尔,她并不太信佛,所以很少求这些东西,往日去如愿寺,她进了大殿也是一言不发,极少求什么心愿,总是添了香油便作罢。
我命由我不由天,求神拜佛能有什么用处。
少女说,嗯嗯,我买了四块香牌,求家人平安,将来能许个好人家。
她笑说着,又跑到一边写愿望,灵溪说,世子妃,我们也许一个愿望吧,心诚则灵,说不定菩萨真的会眷顾世子呢。
你求吧。云不悔微笑,灵溪说,世子妃,若求世子身体健康,自然是世子妃求菩萨更心诚。
云不悔一怔,灵溪已买了一块香牌,旁边有一对年轻的夫妻正在写心愿,云不悔眼尖瞧见了,他们所求便是早生贵子,那青年说,再买一块香牌求你我身体康健吧。
妻子说,若是太贪心,菩萨不容易照顾,不如就求一名孩子吧,菩萨看我们心诚,说不定能如我们所愿,再说,来寺中许愿的人,大多是求姻缘和求子。
云不悔一怔,想起程慕白几日前似笑非笑的脸,他让她求别的,她不知道该求什么,程慕白说,寺中除了求姻缘,求什么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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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悔一怔,想起程慕白几日前似笑非笑的脸,他让她求别的,她不知道该求什么,程慕白说,寺中除了求姻缘,求什么最多?
求子最多!
云不悔脸上浮起红晕,程慕白真坏,他们还没dòng房呢,竟然让她求子,真坏死了,他是故意打趣她,还是真的想求子?他们年岁其实还小,子嗣她是一点都不急,她相信,她和程慕白都不是福薄的人,一定会有子嗣的。
世子妃,到您了。灵溪喊了几声,都不见云不悔反应,忍不住推了推云不悔,笑说道,世子妃,您在发什么呆?咦您不舒服吗?为何脸这么红?
云不悔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随口扯了一个理由,天太热了,没事。
灵溪纳闷,世子妃体寒,最是不怕热,且今天阳光并不灼热,微风徐徐,风和日丽,最是适合出行,一点炎热之感都没有。
云不悔把香牌给灵溪,笑说道,你来求吧。
世子妃
云不悔淡淡一笑,我啊,有的别的心愿要菩萨保佑,也是世子所想的。
灵溪一听便欢喜了,拿着香牌写字,她是程慕白的侍女,程慕白才高八斗,两位侍女灵溪、灵心虽不是饱读诗书,却是识字知礼的巧人儿,字写得也特别娟秀。她写下自己的心愿,保佑世子身体康健,信女灵溪。
云不悔买了一块香牌,待灵溪写好,她接过毛笔,灵溪在一旁瞅着,云不悔说,你不去挂吗?
等世子妃一块,咱们挂在一起。
你先去挂着吧。云不悔说,灵溪也是玲珑的丫头,也不勉qiáng,笑着去挂她的香牌,待她挂好,云不悔也写好自己的心愿,灵溪笑着到一旁候着,云不悔把香牌挂在四角亭的中心。
程慕白,愿你心中所想和我所想一样。
此生不负。
灵溪问,世子妃,你许了什么愿?
云不悔道,也没什么心愿,横竖世子所想的。灵溪见她这么说,也不再问了,冰月匆匆而来,气喘吁吁,一边走一边抹汗,哎,小姐,你们在这儿啊,我找得好辛苦。
怎么没陪着玉妩?
小郡主要等好长时间呢,有些闷我便出来走一走。冰月笑说道,云不悔摇摇头,毕竟是自己待如妹妹的少女,不忍责骂,玉妩口不能言,人又多,她要做些什么却没人在身边多不方便,她胆子又小,一个人等着一定惴惴不安。云不悔匆忙赶回大殿,刚一回去便见大殿有骚动,她慌忙进去,只见楼开阳搂着玉妩,目光凌厉地看向一名身穿鹅huáng色锦缎的少女,那少女惊恐地看着楼开阳,玉妩面色发白,被吓得躲在楼开阳身后,眼睛微红。
荆南和几名侍卫都在。
哥哥云不悔慌忙走过去,楼开阳旁边还有一名女子,是刘家的小姐刘馨儿,那名穿着锦缎的女子是谁她不知道,玉妩见了她,松开楼开阳,抱着不悔的手臂,委屈地咬着唇,看起来似受了委屈。
楼开阳抿唇,不悔,你怎么让她一个人留在大殿!
云不悔心头一突,这是楼开阳第一次和她说重话,他目光有一团隐藏的火焰,看谁都是凌厉bī人的,云不悔也不辩解,冰月想要解释,云不悔说,我随意走开了一下,没想到会出事,玉妩,出了什么事?
玉妩比着手势,她说她原本站在这名小姐身后,看见她的玉佩掉了,她好心帮她捡起来,正要还给她,谁知道这名小姐恰好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转身见自己拿在手里便说是她偷了玉佩,硬是寻着主持要抓她见官,玉妩口不能言,不能解释,荆南又在大殿外,她又喊不了,幸好遇见楼开阳。
那名小姐是朱家的嫡女小姐朱清月,她指责玉妩偷了她的玉佩,被抓得正着,欺负玉妩口不能言,侍女拉扯间也伤了玉妩的手,有两道指甲划出的伤痕。
楼开阳目光极是不悦,云不悔也微微动了怒,朱小姐,你亲眼看见玉妩偷了你的玉佩?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败坏了小郡主的名声,你可担当不起。
她明明拿着我的玉佩朱清月原不知道玉妩身份,方才侍女抓着玉妩时,楼开阳动了手,她才知道那是王府小郡主,此刻自不敢说玉妩偷她的玉佩。
楼开阳已让她心惊胆战,王府又有侍卫,人多势众,却又是凤城最有权势的人家,欺负了她们小郡主,岂能全身而退,朱小姐原本以为哪怕玉妩穿得再好,气质再出众也不过是哑巴,在家中定也不受重视,被冤枉也不敢说的庶出小姐。
云不悔说,玉妩见你的玉佩掉了,好心捡起要还你,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朱小姐,莫说你的玉佩看起来并非价值连城,值得玉妩去偷,玉妩身上这身衣裳就比你的玉佩金贵,她犯得着去偷你的玉佩吗?这小东西,她拿来砸着玩,王府要多少,有多少。
楼开阳眸中的不悦渐退,这事云不悔出面处理比他处理得好,且她有立场说话,但看玉妩方才惊吓的脸,他就不想简单放过欺负她的人。
玉妩一看便是大家闺秀,清白纯真,毫无心机,那朱家小姐分明是欺她不能言说,又无人做主,硬是欺负了去,楼开阳心中慢慢涌起一股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