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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这
别可是,就这么决定了。王妃道,这府中你治理得井井有条,我心里有数。
云不悔见王妃如此说,她也不再推辞,玉致说,嫂子能力好,这府中大小谁不服气啊,能者多劳,母亲,您看嫂子这么能gān,您也省心多了,舒服多了是不是?
王妃一笑,微微叹息,我想上如愿寺小住一月,这府中的事qíng,就全jiāo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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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程慕白开口想劝,王妃抬手,淡淡道,这会儿如愿寺的桃花也开了,景致正好,那地方我最喜欢,寒冬有梅,暖chūn有桃,最是适合静心休养,若没什么事,你们就别上山叨扰,我住烦闷了,自会回家。
程慕白和云不悔相视一眼,点头应是,程慕白问她几时启程,王妃说明日,jú青和竹青已在收拾东西了,程慕白道,那我们送一送母亲吧,正好,我和云不悔也去赏一赏如愿寺的桃花。
好!
玉致和玉妩也想去,王妃觉得如愿寺的桃花开得美丽,一块去也正好一起赏花,便同意了。
王妃想去如愿寺小住的事是竹青无意说漏了嘴,云侧妃和玉侧妃来东苑相劝,都被jú青阻了,王妃心意已决,且也不想见她们。
云不悔也是女子,甚是体谅她的心qíng。
王爷一天一夜都没有回王府,他和苏林不知道出门办了什么事,也无人知晓,问云侧妃,云侧妃也说不知道,王妃让程慕白转告一声即可,竹青和jú青收拾妥当,一行人便出发去如愿寺。
如愿寺。
王妃住东厢,小沙弥早把房间收拾妥当,桃花开了两个月,如今已是花期之末,赏花盛期已过了,寺院上并无人小住,偶尔有一两位游客,甚是清静。
如愿寺的梅花和桃花最是出名,每年chūn冬都有大批游客在如愿寺流连不去,只为了赏梅花和桃花,倒是给如愿寺添了许多香油钱。
王妃特意选择花期之末过来,清静。
虽是花期之末,最灿烂之期过了,可如愿寺的桃花仍然开得极为漂亮,一朵一朵粉红开在枝头,微风chuī过,掀起漫天花瓣,地上全是桃花瓣,如铺上一层红绸,踩在花瓣上,柔柔软软,十分舒服。
云不悔站在桃花林中,欣喜地看着这一场落英缤纷,正是凋零时,花瓣极是脆弱,风一过,便是漫天花雨。
真美!
寺院静谧,本以为这花开得也会静谧,却不曾想如此热闹,开满枝头,开了一地,人站在桃花林中,仿佛全世界都盛开了桃花。
这是一种热闹的花。
正因为寂寞,所以开得更热闹。
她仰着脸,任花瓣落在发髻上,似也沾了几分桃花的香和美,令人心动。
程慕白远远看着她,看得出神,她一身粉色锦绣罗衫,仿佛要融入桃花中,成为桃花仙子,飘然而去,时至今日,她给他的感觉,仍是如此漂浮不定,仿佛一阵云朵,无法触摸。
他抬手,灵溪和灵心站在身后不动,程慕白走入桃花林中,花开得美吗?
云不悔点头,她虽不是很喜欢桃花,可从不否认桃花的美丽,程慕白倒是觉得人面桃花相映红,同笑chūn风同妖娆,他摘下一朵桃花,cha入她的发髻之中,更衬得云不悔肤光胜雪,倾城倾国。
世子云不悔凝着他,有几分尴尬,程慕白说,很美。
她低头一笑,宛若qíng窦初开的少女,彷徨地站在他面前,程慕白伸手,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她放在两侧的手微微握成拳,几番挣扎,又缓缓松开,抱住他的腰。
不悔他吻着她的发丝,为我跳一舞好吗?
云不悔心头一突,有一种酸酸甜甜的滋味充满了心间,跳舞吗?她不知道该不该跳,程慕白把她拥得紧一些,微笑说,不想跳吗?
他的话如落在她的心上,有些轻微的疼,不问该不该,应问想不想,她想吗?一朵红晕浮上脸颊,她是想跳的,程慕白似乎感受到怀中的柔软心意,微微扬起唇角,云不悔羞涩点了点头。
这是她第二次为他跳合欢舞。
没有雪,却有满地粉红的雪,为这一支舞伴奏,为这一支舞挂上华美的背景,他负手而立,她如妩媚的jīng灵穿梭在桃花瓣中,随着桃花翩翩起舞。
粉色的绸缎扬起,伴随着粉色的花瓣,云不悔娇美的身段舞出合欢舞的jīng髓,柔弱无骨,妖娆缠绵,这并非改编过的踏雪舞,而是最正宗的合欢舞。合欢舞之所以被改编,是因为这支舞蹈最适合风尘女子,动作缠绵,诱惑,勾引意味深浓,女子在正常场合之下,不能跳这么妖娆妩媚的舞蹈。
所以后来合欢舞被改编成踏雪舞,少了几分妖娆妩媚,多了几分空灵,掀起一股cháo流,所以正宗的合欢舞便跳得少了,大家闺秀也好,小家碧玉也好,大多都跳踏雪舞。只有风尘舞女仍跳最蛊惑人心的合欢舞,这两支舞蹈原则上说,合欢是踏雪的前身,其实都算合欢舞。
她两支舞都会,摇光说,她跳踏雪能迷死天底下一半的男人,跳合欢能迷死全天下所有的男人。
扭腰,旋转,媚眼流转,风qíng万种,那落花的影子倒影在她的眼眸中,更多了一股魅惑的味道,长袖遮脸,媚眼如丝,那种诱惑的味道如是挠在心上一般,令人麻痒难耐。
程慕白的笑意,慢慢地侵染了几分qíng意,云不悔长袖一拂,粉色的绸缎在他眼前拂过,落在他的手中,他一笑,握住了绸缎,云不悔灵巧旋转,如最蛊惑人心的狐狸,在桃花的伴随下,翩然滑进他怀中,倒在他的手臂之上,对他妩媚一笑。
程慕白蓦然扣住她的腰,抱着她旋转站稳,俯身攫住她的唇舌
云不悔一笑,搂住他的脖子,灵巧的小舌钻进他的唇齿内,主动卷起他的所有热qíng,程慕白目光一暗,瞬间化被动为主动,更深地吻着她。
合欢舞,好一曲合欢舞。
云不悔心想,有他,才算是真正的合欢。
不远处,灵溪等侍女看得面红心跳,都低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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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白和云不悔牵手一起拜别王妃,王妃见云不悔面色酡红,发髻上有一朵潋滟桃花,不免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什么,有一种qíng绪激烈地在眼底翻滚,又慢慢地沉寂下去。
玉致和玉妩去赏花了,人还没回来,程慕白差人去寻,两人在大殿和王妃聊天,王妃把云不悔带到一旁,嘱咐她多注意府中的事qíng,留心西苑和南苑,免得出了差错。云不悔点头,哪怕王妃不嘱咐,她也是心中有数的,自会小心仔细,不会让人寻了错处。
玉致和玉妩回来了,姐妹两人手拉手,一人手上拿着一枝桃花,粉颊红扑扑的,赛过手中桃花万千,王妃道,母亲不在,凡事听嫂子的,知道吗?
姐妹两人点头,程慕白命荆南准备好软轿,程慕白在前,玉致和玉妩在中间,云不悔在后面,冰月、灵溪和灵心等人随行在后,一队侍卫护着一起下山。
从如愿寺到城内,要翻过两座山,所以如愿寺极是清静,山路难走,且很崎岖,一般梅花、桃花盛开时节,才会有大量游客不畏险阻登山赏花,寻常是无人问津的。两座山,一高一低,路途也不一样,靠近如愿寺的山脉要长,且险阻得多,翻过这座山花时也多,再翻过一座小山便到城下,路程一共花费一个多时辰,也不算太远。
本来一切顺利,可是到了第二座山的半山腰处,突然冲出十几名持刀大汉,他们穿着粗布衣衫,头裹灰色布巾,看起来绝非善类。他们二话不说,挥刀便往轿队冲,侍卫们拔刀迎战,荆南率领侍卫们抵抗,轿夫们以为害怕,慌忙扔了轿子,轿子差点翻倒,云不悔听到兵刃相向的声音,眉心一拧,他们多半是遇上qiáng盗了。然而这座山离城门很近,理应不会有qiáng盗,她掀开轿帘出去,程慕白,玉致和玉妩都已出了轿子,冰月扶着云不悔和他们站到一块去,有几名侍卫保护着他们。
这一次护送王妃上山,带的人并不多,这一代素来十分安静,且平安,没什么危险,王府就带出几名侍卫来,程慕白倒是风轻云淡,面不改色,对面前的混乱,并不在意。
十几名持刀大汉占了上风,有几名侍卫受了伤,横躺在一旁,荆南身手不错,可这批qiáng盗中有四五人伸手都不错,他一人抵三,也渐渐有些吃力。
云不悔蹙眉,使了一个眼色,冰月一脚踩着脚下的刀柄,大刀飞起,她接过,利落地砍向围着荆南的大汉,速度极快,那名大汉躲避不及,被砍中手臂。
灵心惊呼,冰月会武功?
相处几个月,她竟然全然不知,冰月也太深藏不露了,云不悔淡淡一笑,也不算什么武功,就是一些三脚猫功夫,她跟着哥哥学的。
这哪儿算什么三脚猫功夫,显然是很敏捷的身手,不下于荆南,本来应付三人的荆南因冰月砍伤一人,瞬间觉得轻松多了,打斗间折了一名大汉的手臂,一脚把他踢出很远。
程慕白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有了冰月,王府的困境便解除了,然而,正在众人以为必胜之际,突然从下面冲出几十人,都是彪形大汉,个个持刀,十分凶悍,团团围住他们。
冰月紧随在云不悔身边,荆南挡在程慕白身边,王府没有受伤的几名侍卫围在他们之外,那几十名大汉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的眼睛里有着嗜血的杀意。
荆南厉喝,你们是什么人,想gān什么?知不知道这是王府的轿队,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拦截王府的轿队。
为首的大汉发出一声冷蔑的笑意,似一点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大刀一指,钱财和女人留下,男人可以全部滚了,饶你们不死。
他们劫财,也要劫色。
云不悔和玉妩都是国色天香,玉致玲珑俏丽,灵溪、灵心和冰月都是娇俏美丽的人儿,气质又佳,这批粗莽大汉岂有不动心之理。
云不悔唇角勾起一抹冷意,程慕白道,这座山素来平和,你们是那座山的qiáng盗,竟然跑到这里来劫财劫色,下山便是城门,你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程慕白话中有话,云不悔目光微微眯起,经他提醒,云不悔也觉得疑惑,这座山很是平静,一直没有qiáng盗出入,极少有血案发生,突然涌出这么多qiáng盗,的确不太合常理。
哼,少说废话,银子和女人留下,不想死的全部滚!大汉厉喝,轿夫们胆子最小,一溜烟便跑了,荆南大喝不止,程慕白慢悠悠地问,如果不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