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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白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那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
云不悔说,倒是也不是烦恼什么,只是哎,虽然我和三表姐从小就不亲,总也不说不上话,可三表姐对我也未曾刁难过,如今杜鹃有孕,她形容憔悴,我看着心中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个人只有个人福,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她。程慕白说,他扳着云不悔的脸,笑说,不要cao心别人,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
霸道!云不悔揪着他的耳朵,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程慕白很享受这样的温香软玉,心中暖暖地悸动着,这一生有云不悔相伴,他是三生有幸。
父王究竟去了何处,都一个多月,也不见人影。云不悔道,捧着程慕白的手,轻声道,慕白,我知道你对父王心中有怨,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又是母亲最爱的男人,你不要如此冷漠待他,我相信,王妃是希望你和玉致、玉妩能得到父王的疼爱和呵护。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这么多年的心结,岂会那么容易打开。程慕白淡淡说,面上仍带几分笑意,不管何时,他总带着这样风轻云淡的笑。
云不悔道,家和万事兴。
侯门深四海,家不似家,何来兴之说。程慕白说道,目光掠过云不悔,看向窗外,目光深沉难测,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且走且看吧,只要他对母亲好几分,我们自然也会敬爱他。
云不悔知道多说无益,便也不再说了。
杜鹃怀孕的事qíng,没几日便传遍府中上下,李侧妃和玉侧妃皆去看过她,云不悔是当家,自也免不了亲自走一趟,杜鹃被安置在偏殿,云不悔去看她时,杜鹃笑靥如花,隐有一种得意,总是抚着她的小腹,仿佛那是一块金子,云不悔心想,那的确是一块金子,怀了身子的人,都是如此金贵的。
楼嫣然在一旁没什么话,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对杜鹃一贯没什么好感,自也说不上什么话,横竖说一些让她安心养胎,恭喜她有了孩子这一类的,玉侧妃倒是贴心,问她可有晨吐,吃东西可香,杜鹃都一一回答。她是府中的大房侍女,以往仗着程佑天的宠爱,在西苑难免会恃宠生娇,可对面云不悔,李侧妃和玉侧妃,她再得意,也不敢太过嚣张。
横竖便是语气总脱不了王府曾孙,曾孙,惹人不高兴。
李侧妃是刻薄的人,当着面便说,杜鹃啊,这孩子在腹中还未成形,谁知道是圆是扁,王府yīn气重,怀男胎可不容易,别这时候左一个曾孙,右一个曾孙,他日生产是个孙小姐,脸上可不好看。
杜鹃脸上一阵尴尬,这话换了xingqíng柔和的玉侧妃是不会说的,云不悔也不是生事之人,虽看不惯,但也不会说,只有李侧妃会说。
云侧妃解围说,酸儿辣女,老人家的常话了,杜鹃怀上后嗜酸,多半是胖小子。
李侧妃哼了声,当年你怀玉容的时候,酸huáng瓜一根一根地吃,也说什么酸儿辣女,府中谁都道要生一个小少爷,谁知道生了玉容,可见啊,这俗话说得也不是都准确。
云不悔抿唇一笑,云侧妃和李侧妃你一言我一语便吵起来,句句尖酸刻薄,音量不大,却听着令人不舒服,玉侧妃道,两位姐姐,都快别说了,咱们府上好多年没有添丁了,杜鹃有孕是喜事,甭管是男孩,女孩,都是曾辈的第一个孩子,王爷和大家都会喜爱的。
云侧妃说,谁说不是呢,就说玉容吧,王爷可当成掌上明珠,若真生了女孩,王爷和佑天也会喜爱的。
李侧妃轻哼了声,目光掠向楼嫣然,大少奶奶最近气色极差,可是病了?
谢姨娘关心,嫣然很好,只是夜里难眠,所以气色有些差,多进补便好了。楼嫣然笑得很大方得体。
李侧妃说,这人啊,心里若是不痛快,夜里就必定难眠,大少奶奶,这心病啊,再怎么进补都没用的,姨娘瞧着可真心疼啊。
云侧妃脸色极不好,楼嫣然笑意略微僵硬,玉侧妃说,好了,别说了。
云不悔道,大嫂,院里的百合开得不错,不如让秋霜摘几朵放置室内,夜里定会好眠一些。
楼嫣然微笑,嗯,我知道了。
西苑有喜,云不悔命人额外配给西苑许多珍贵药材,又命人从仓库中拿出一支打造jīng美的玉钗送给楼嫣然,平衡楼嫣然心中的不忿。
杜鹃有喜后,人就更嚣张起来,别看她一副笑脸的模样,看起来和善,实际却不是,这几日她总说自己不舒服,云侧妃是疼曾孙啊,她一说不舒服便让大夫来瞧,大夫说她身子健康得很,没什么不适。
她却说自己不舒服,上下折腾,更过分的是要楼嫣然去伺候她,说什么这是她家乡的习俗,说是正室伺候有孕的妾室,能让孩子长的健康。
楼嫣然自是不愿,杜鹃便折腾着,程佑天初为人父,也是心疼孩子的,便开口让楼嫣然伺候杜鹃,横竖也不是什么劳累的事qíng,熬药,伺候她用膳,陪她解闷,上下为她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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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嫣然自是不愿,杜鹃便折腾着,程佑天初为人父,也是心疼孩子的,便开口让楼嫣然伺候杜鹃,横竖也不是什么劳累的事qíng,熬药,伺候她用膳,陪她解闷,上下为她忙活。
没人知道,楼嫣然伺候杜鹃时是什么样的心qíng,又带着多少隐忍,云侧妃直夸楼嫣然懂事,识大体,楼家养了一个好女儿。
云不悔听到这事,十分惊讶,以楼嫣然这么高傲的xing子,竟然容忍杜鹃如此放肆,她和程慕白说起的时候,程慕白说,关了门就是西苑的事,我们管不着。
云不悔道,表姐心xing高傲,定不会白白受这样的气,大哥也真过分,竟然容忍杜鹃这么嚣张,不就是一个孩子么?至于么?
对啊,就是一个孩子,很宝贵的孩子。程慕白说。
慕白,如果你有了妾室,她也如此撒泼,你会让我去伺候她吗?云不悔嘟着嘴巴问,模样难得娇俏妩媚,程慕白心中一软,柔柔地笑,若我有了妾室,娘子你还会在府中么?
云不悔轻笑,低着头,仍那欢喜甜蜜如蚕丝般萦绕在心头,慢慢地卷进心脏。
这一日云不悔正陪着程慕白下棋,玉侧妃身边的侍女过来,说是李侧妃和玉侧妃在花园搭了桌子要玩麻将,三缺一,玉侧妃来问世子妃有没有兴趣。云不悔并不爱麻将,可看这棋也下得差不多了,程慕白说,去陪她们玩儿吧,终日陪着我,你也闷。
云不悔一笑,陪着你,一辈子都不闷。不过呢,今日就暂且不陪你了,难得姨娘找我打麻将,我去玩几圈,估计三表姐也在,陪着解解闷。
她带着灵溪和冰月过去时,李侧妃、玉侧妃和楼嫣然已在了。这府中女眷,时间多,日子又长,平素没什么消遣,这麻将便成了很好的消遣法子。楼嫣然当姑娘的时候便喜欢玩,云侧妃只懂皮毛,李侧妃和她不合,又不会和她同桌,所以便寻了楼嫣然,一起玩牌,云侧妃倒没反对。
今天玉媚不玩了?
她去刘府玩儿了,刘家的嫡小姐昨日在街上被人调戏,正寻死觅活呢,玉媚和她是闺中挚友,今天一早我便让她过去陪着开解,寻这短见做什么,也没被占了便宜。李侧妃说,云不悔笑了笑。
这桌子搭在花园中,荷花送香,景致倒是极好,几人打麻将,顺便说着一些城中趣事,倒也和乐融融,没一会儿玉容便来看楼嫣然打牌。
玉容最得王爷宠爱,人温柔大方,善良可人,哪怕是李侧妃也十分喜爱,她和楼嫣然处得十分不错,这些日子楼嫣然心qíng烦闷,云侧妃只顾着新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都是玉容陪着楼嫣然解闷,姑嫂感qíng最好。
玉容,你母亲呢,怎么不过来观牌。玉侧妃笑问,云侧妃的麻将技术极差,若是实在没人,她会上场,不然一般只在观牌。
玉容笑说,杜鹃有些不舒服,母亲正让厨房弄血燕给她补身。
李侧妃说,血燕?就凭她这奴婢身子,配得上这么好的东西么?也不怕吃了闹肚子。
楼嫣然道,李姨娘别这么说,再怎么样她肚子怀的是佑天的孩子,多进补对孩子也是好的。
你心胸可真开阔。李侧妃说,杜鹃这贱蹄子,竟然让你去伺候她,她也不看看自己承不承得起这份qíng,真是身轻不知贵贱。
楼嫣然苦涩一笑,女子最难的便是分明心中嫉恨,却要装出一副大方得体的形象,她并非真的如此善解人意,她心中何尝不怨,然而,日子长着呢,走着瞧。
嫣然啊,你可得赶紧怀上一个,虽说杜鹃怀上了,咱们王府不兴母凭子贵这一说,是兴子凭母贵,杜鹃哪怕生出来是男孩,也是庶出,你和佑天的孩子才算是嫡出,身份自然比她的孩子尊贵。杜鹃嚣张只是一时,你忍一忍便过去了,九个月后生的倘若不是男婴,有她好看,你受的这份气,迟早她得还,别泄气,日子长着呢。就这么一点事就弄得自己病怏怏,jīng神不振,以后可怎么好。玉侧妃不愧是过来人,劝解人总是一针见血。
楼嫣然十分感激,李侧妃说,是啊,日子长着呢,以后谁知道如何,那日去瞧杜鹃,看她得意样,好像别人都没坏过孩子似的。
李侧妃笑看云不悔,世子妃对我们的话题是不是不感兴趣,总不见你多言。
云不悔说,姨娘知道,我是寡言惯了,也cha不上话。
玉侧妃说,光说杜鹃和大少奶奶了,世子和世子妃什么时候能有喜事啊,这才是真要紧的呢。
云不悔面有羞色,笑说道,我不着急,这事也急不来,随缘吧,该有的时候,总会有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世子妃,俗话说,七分运气三分人为,你啊也要多留心,我有偏爱,你要不要试一试?李侧妃笑问。
云不悔摇头,多谢李姨娘,世子和我都不着急,我们相信彼此都不福薄的人,孩子迟早会有的,这偏方么,暂且便不要了。
李侧妃有些不高兴,云不悔则想起另外一件事,她进王府后,命冰月呈上一份东西南北四苑的年事表,里面详细记录了王府几位侧妃进府后每年发生的大事。她对李侧妃小产一事记忆特别深刻,王妃和几位侧妃都有儿子,唯独李侧妃没有,她心中是着急的,生了玉媚后,因为身子受损不易有孕,所以李侧妃便qiáng行怀孕。所谓的qiáng行怀孕便是把男人的jīng血引到体内,这样qiáng行怀孕的结果便是孩子多半先天不足,很难保证孩子能顺利生产,哪怕生出来后也多有智障。李侧妃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偏方,那大夫没告诉她次方的危险和后果,她也不知道其中危害。她有五月身孕时不甚和云侧妃拌嘴,急怒之下撞到花盆,只是轻微的撞击便导致小产,那是一个成形的男婴。